“不會的,我還沒有那麽不中用。”顏墨雲冷淡的回答,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既然皇甫浩軒不想解釋,他又何苦苦苦相逼,這個清羽宮的上一個主人是不是也曾經和自己一樣的遭遇。隻是這樣的遭遇已經讓他心冷,雙眸如寒星一般沒有溫度,神色冰冷,周身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皇甫浩軒笑容一斂,被顏墨雲拒絕的態度震驚。他的臉色刷白的蒼白,死死的盯著顏墨雲不肯看他一眼的鳳眸,漆黑的眸子裏麵沉靜如水,沒有他的存在。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全身,他知道顏墨雲在怪他在怨他,他又何嚐不怨恨自己。緩緩的放開手,他已經打定主意,在這個皇宮中,唯有賦予顏墨雲至高無上的權力,那些宵小才不敢再打他的主意。他朝顏漠示意一下,自己走出顏墨雲的房間,至清羽宮的院落。“追風,問出來是誰了嗎?”皇甫浩軒噙著冷笑問,冷意散遍全身,竟是讓追風都感覺到渾身一顫。“麗妃和柳淺。”追風聲音冷冷的回答,手中的劍上滿是血跡。“那個侍衛呢?”皇甫浩軒摩挲著顏墨雲最喜愛的桃樹,不帶感情的問,一想起顏墨雲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就痛入心扉,一掌打在樹上,震落幾個剛發芽的花苞。“屬下已經把他殺了。”追風回答,對那人他是經過一番非人的折磨後,才把他一劍封喉。向來了解追風的手段,皇甫浩軒也不再追問,暗影門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可以承受的,不論哪一樣都會叫那人生不如死。隱隱的已經猜到是麗妃和柳淺下的手,皇甫浩軒冷笑一聲,看樣子麗妃是真的想讓她的家族和丞相一族一樣的被滅門。“朕要他們付出代價。”皇甫浩軒恨恨的說,手握緊腰間配著的冷劍,和主人一樣,此時正散發著寒光。“追風,關於易雲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朕要他親口求朕賜死。”皇甫浩軒轉頭吩咐追風,已經查明,易雲的目的不僅僅是他,那麽他和追風就要看一看他是有什麽本事,想要他們兩個的命。“屬下明白。”追風冷冷的回答,眼神一凜。次日,皇甫浩軒便召集了後宮所有的人,他冷漠的掃視滿室的佳人,使每個人都莫名的不安了一下。南宮靜和林月兒也不例外,這是近兩年來皇甫浩軒最冷冰的眼神。“皇上把臣妾叫來是所為何事?”南宮靜作為後宮之首,自然是當仁不讓的提出疑問,其實她自己也是十分疑惑的。“從今日起,清羽宮的顏公子有和皇後一樣的權力,任何人沒有朕的允許,都不能去打擾他。”皇甫浩軒一掌震碎實木雕花的桌子,口氣冰冷的說,眼睛有意無意撇向柳淺和麗妃,驚得他們二人一身的冷汗,坐立不安。柳淺的如意算盤打錯,自皇甫浩軒遇到她的那日起便已經對她有所懷疑,早已經查出她和易雲的勾結,現在她又來害顏墨雲,皇甫浩軒對她算是恨之入骨了。“臣妾不明白,他不過是一個男寵。”麗妃雖是害怕,還是不服氣的大叫,讓她臣服在一個男寵的腳下,怎麽可能。“放肆!”皇甫浩軒大吼一聲,麗妃立刻嚇得跪在地上。“朕從未說過他是男寵,若是以後朕再聽得有人這樣說,不要怪朕無情。”皇甫浩軒青筋暴起,原來在後宮之中竟是這樣的來評論墨雲的。“臣妾不敢,臣妾不敢。”麗妃聲音顫抖著不斷叩首,她從未見過皇甫浩軒發那麽大的火。“皇後你有什麽要說的嗎?”皇甫浩軒睨向南宮靜,悠悠的問。“求之不得。”南宮靜一甩袖,冷笑著回答。就是這個皇後的位子給他也是未嚐不可的,隻怕就是自己不願意,顏墨雲的權力也是高過自己的。況且又能看見麗妃受驚,何樂而不為,除非她是傻子。挑唆皇甫浩軒走後,所有的佳麗都是沉默不語,林月兒轉頭環視了一圈,無奈的搖頭。她們的表情分明的就是不甘心,卻是礙著麗妃已經受到皇甫浩軒的怒斥,無人敢說而已。再看看南宮靜,她微微一笑,果然對她們來說,皇宮隻是一個寄宿的地方,不論權力在誰的手裏,隻要不來招惹她們,與她們都是毫無關係的。“麗妃,以後記著,在皇宮裏事事都要小心,皇上的話便是聖旨了。”南宮靜狀似無聊的擺弄自己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對著嚇的臉色發白的麗妃警告,心裏卻在暗笑。活該她受苦,這樣對於顏墨雲,她倒是有一些喜歡的了。“臣妾明白,皇後不必掛心。”麗妃紅唇顫抖著點點頭,被發絲蓋住的眼裏憤恨的閃著光。這一次,她和顏墨雲的梁子是徹底的結下了。“知道就要好好的守本分,本宮說的話你也是要字字入心,若是以後再犯錯,本宮可是不會過問你是否是李大人之女的。”南宮靜忽然眼神一淩,一掌拍在桌上,冷哼一聲嘲諷。“臣妾不敢。”麗妃垂著低於,低眉順眼的樣子讓南宮靜好笑。有幾個平日裏和麗妃關係不好的妃子已經開始竊笑起來。麗妃咬咬牙,卻又不好發作。在後宮裏,南宮靜的權力最大,就是她懲罰自己,她也唯有受罰的份。“那好,月兒,我們走。”南宮靜從麗妃的身邊走過,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不屑的一笑,叫上林月兒,扭頭離開。“氣死我了!”麗妃望著南宮靜得意的背影,心裏被堵著,她暗自跺跺腳,怨毒的眼神射過去他在座的妃子,對柳淺示意後,轉頭離開。清羽宮皇甫浩軒從後宮那裏回去後便是直奔清羽宮的地方,急急忙忙的趕到清羽宮的門前良久才長長的歎口氣,就是他現在進去,墨雲也是不一定想見他的。“皇上,既然來了,不如就進去瞧瞧吧,顏公子據說這幾日的胃口不好。”有緣一看見皇甫浩軒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憂慮什麽,於是上前建議,實則是給皇甫浩軒一個進去的理由。“……朕……”皇甫浩軒輕歎了一聲,終是邁進清羽宮。果然那個遺世獨立的人正站在院落裏癡癡的盯著那幾株桃花樹。顏墨雲一早醒來的時候便喝下顏漠準備的草藥,知道顏漠又去尋找草藥了,他也不再擔心,左右看看皇甫浩軒也是不在,心卻像是空了一塊。他按住腹部,感受小小的凸起,才感覺稍微好受一點。至中午的時候又是滴水未進,急的那些侍從不知如何是好。他卻是穿好衣衫又來看這幾株桃花樹。慢慢的摸上眼前桃樹的紋理,粗糙的質感刺激著稚嫩的皮膚,顏墨雲微微一笑,這花開的時候一定是很美的。皇甫浩軒傻傻的看著,仿佛一切都已經靜止,顏墨雲含笑的嘴角印在他的眼眸裏,多了幾分悲傷和無奈。他記得,自己夢中的那個悅兒也是喜歡這樣靜靜的看著桃花,對著自己淺笑。可是等他要抓住他的時候,卻總是一場空。莫名的,皇甫浩軒感到不安,這樣的顏墨雲仿若也是要離開自己一樣。他快步走過去,一下便把顏墨雲抱個滿懷。“墨雲,不要離開朕。”皇甫浩軒沒有章理的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句話,頭深埋在顏墨雲的頸間,熱氣噴薄在他的耳際。感受到熟悉的熱度,聞到熟悉的體味,顏墨雲忽的就展開笑顏,他的手緊緊的攥著皇甫浩軒結著繭的大掌,輕輕的摩挲,就像他剛剛在摩挲這那棵桃樹一樣。隻要這樣便已經足夠了,不管皇甫浩軒會愛自己多久,這顆心終是交付了,就再也拿不回來了。本是打算若是他負了自己,絕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可是現在想明白了,若是有朝一日,皇甫浩軒再找到更愛的人,他和孩子就會離開。“不會的,浩軒。”除非你已經不再需要我,否則就是被人再次的陷害,我也是不會離開。顏墨雲轉頭撲進皇甫浩軒的胸膛,經過昨日的事情,他已經徹底的明白,他深深的愛著皇甫浩軒,不想離開他,不想這副身子被除了他以外的人觸碰。驚喜於顏墨雲突然轉變的態度,皇甫浩軒像嗬護一件珍寶一樣,把顏墨雲牢牢的箍在懷裏,不舍放手。兩人共看未開花的桃樹,誰都不曾再言語。顏漠愣愣的看著院落裏相擁的二人,淒然的笑笑。早就已經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又有什麽好難過的。他俯身去撿拾掉落到地上的草藥,驀地看見一雙穿著漆黑的鞋子的腳,再朝上看過去,來人竟是全身的黑色,黑紗蒙麵,手上還拿著自己掉落的東西。“我不知道皇甫浩軒的暗衛居然還可以現身在外人的麵前。”顏漠收拾好所有的草藥,微笑著說,早在看到他的黑衣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他的身份。“我隻為主上做事,但是不是不能現身。”黑鷹剛毅的聲音透過黑紗傳過來,撞擊著顏漠的耳膜。對於這個為顏墨雲醫治的大夫,黑鷹本沒有興趣,隻是剛剛看他一臉呆滯的瞧著清羽宮內才了然。“謝謝。”顏漠笑著回應,皇宮的暗衛還真的是有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他道完謝後也沒有等黑鷹的回答,便徑自的離去。和皇甫浩軒皇宮裏的人,他無意牽扯太多。流雲宮“娘娘,您別生氣,皇上現在隻是一時被蒙蔽了而已,而且我聽說了一個秘密,隻要皇上知道了,我保證他不會再寵幸那個顏墨雲了。”水慕凝跟著麗妃的後麵進了流雲宮的門,神神秘秘的說到。其實不過是易雲告訴她的,皇甫浩軒隻是忘記了唐悅,並不是不喜歡他了。南宮靜她們一心二心的想要隱瞞,她偏偏不讓她們如意。“什麽秘密?”麗妃再次的上鉤,現在隻要是能幫助她出這一口惡氣,不論什麽方法她都會去一試的。“娘娘咱們還是進去再說,我怕隔牆有耳。”水慕凝嫣然一笑,拉著麗妃進入屋內,附在她的耳邊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等著看麗妃的反應。“真的?”麗妃不敢置信的看著柳淺,“若是這樣,南宮靜她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她斜躺在貴妃榻上,半眯著眼眸。“是真的。”柳淺上前一步,伏在貴妃榻旁信誓旦旦的保證。現在皇甫浩軒那麽寵愛顏墨雲,若是他想起來唐悅,因為愧疚之心,自然就不會再對顏墨雲這樣的好,隻要一冷落他,除去顏墨雲就容易多了。“那本宮該怎麽說。”麗妃問到,已經把柳淺的建議聽入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