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你知道,肯定心裏也有了拜師的人選吧?在拜師宴開始的前三天,肯定得先送上拜師帖,不然怎麽知道對方願不願意收自己為徒?”


    “……”


    “還有啊,拜師成功,身為師尊是需要送點東西的,你若是不提前說,幾位殿主怎麽知道自己今天會不會多一個弟子,又怎麽提前準備禮物?”


    “……”


    “眾目睽睽之下,你便是不在意那份禮物,不提前問好,若是人家根本無意收徒,那豈不是很尷尬?”


    “……”


    那弟子見秦至一直沉默,便小心翼翼問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


    秦至心塞,他真不知道。


    那弟子也尷尬,“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不過,靈藥坊的師兄都挺好說話的,興許……興許是他們忘記告訴你了吧。”


    秦至內心更加滄桑了。


    如果他在靈藥坊,肯定會有人告訴他,偏偏他這段時間都是住在玉含宮,而且每次去靈藥坊都是一頭紮進煉藥房。


    玉含仙尊肯定不會跟他說這個,便是人家想說,可他一直躲著對方,人家想說都不行。


    紫嫣師姐他們……


    唉,不用想了,他們一個個的都那麽忙,自己的事情都未必全部記得,怎麽可能還記得提醒他這個。


    大概是覺得玉含仙尊一定會告訴他吧。


    看秦至這表情,那弟子更加尷尬了,覺得自己有些多嘴。


    但想了想,若是自己不隨口提起,怕是秦至還不知道有這個規矩,隨便把拜師帖送上去,怕是更尷尬。


    起碼現在知道了,還是有點餘地的。


    他便出主意道:“你不是同紫嫣師姐關係最好了嗎,不如去找她,讓她幫你問一聲……倉促些,也總好過一點準備都沒有嘛。”


    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


    但也有弟子道:“不過,以你現在的名氣,想要拜誰為師都沒事,之前南殿殿主和北殿殿主都想要收你,你之前又是在靈藥坊工作,便是你沒提前送去拜師帖,南殿殿主也一定準備好了禮物給你。”


    又有弟子道:“四位殿主都挺好說話的,像你這樣的去拜師,他們肯定都答應。”


    下一個弟子道:“宗主都親自去極寒之地接你們了,而且……”


    他壓低聲音道:“聽說你是無我城的後人?若是真的,宗主也肯定給你這個麵子!”


    他們嘰嘰喳喳地出主意,之後就開始說起自己要拜何人為師。


    但基本都是選擇東殿殿主和西殿殿主。


    南殿殿主的靈藥坊和北殿殿主的陣法都需要很強的天賦才行,況且,他們之前都是在東殿殿主和西殿殿主手底下做事,拜他們為師,成功的幾率會更高。


    秦至好奇道:“那宗主和玉含仙尊呢?”


    這問題一出來,不少人的表情就很複雜。


    但還是有弟子解答道:“宗主的弟子……後麵很有可能要繼承宗主的位置,所以哪怕是宗主門下的內門弟子,要求也很高的,要承擔的責任也不是一般的多,我們這種資質……就不去自取其辱了吧……”


    也有弟子說道:“再說了,宗主的徒弟可都是他親自挑選的,沒有人敢毛遂自薦,這若是不成功……可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拜其他殿主為師,那是真的為了學本事,若是衝著宗主去的……可就不好說了。


    “至於玉含仙尊……”那些弟子麵麵相覷,神情更加複雜了。


    秦至被他們的沉默弄得十分緊張,“玉含仙尊……怎麽了?不能拜他為師嗎?”


    “嗯,”一個弟子沉吟道,“嚴格來說,也不是不能,而是沒人敢,而且……就算膽子大的敢投去拜師帖,也都一律被退回來了。”


    “為什麽?”秦至緊張道。


    “因為雲霄宗內早就有傳言了啊,”那個弟子納悶地看著秦至,一副“你怎麽什麽都不懂”的表情,“玉含仙尊注定沒有徒弟,他的師尊早就幫他算過了,說他沒有師徒之緣。”


    秦至癟癟嘴,“就不能是他師尊算錯了?”


    眾弟子:???


    秦至也知道自己這話大逆不道,所以沒再說什麽,可心裏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之前想著,反正謝如真答應過他的,隻要時機到了,就一定會收他為徒,哪怕後麵反悔了,他也就是丟臉一回罷了。


    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有些後悔害怕了。


    他不怕被人嘲笑,他怕的是……連謝如真都不要他了。


    其他的弟子還在說說笑笑,但也能從他們的語氣中感受到他們很緊張,他們都提前送了拜師帖,拜師帖也都沒被退回來,按理來說,很有可能拜師成功了。


    但也不是絕對的。


    以往也有拜師帖被退回,卻因為上麵的師兄師姐沒能把拜師帖暗中及時送回,導致被當場拒絕的……


    秦至也緊張。


    以至於接下來的時間他一直在發呆,腦袋裏各種胡思亂想。


    雲霄宗的弟子基本都到場了,剩下的弟子都被分配在各處巡邏,而其他要來參加這場盛宴的宗門也都到齊了。


    小宗門無數,大宗門裏,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軒轅宗,飛行穀,清風宗和歸一宗。


    不少弟子都議論紛紛,好像不久之前,清風宗和歸一宗都屬於小宗門,結果一眨眼就成為了可以和軒轅宗並列的大宗門。


    反倒是天武閣,因為各種原因被排擠。


    真是風水輪流轉。


    這次的盛宴隻屬於雲霄宗,所以主持這次宴席的人便是東殿殿主。


    跟往常的流程一般,先是歡迎其他的宗門前來雲霄宗,對此感到非常榮幸,之後又是一通感謝的客套話。


    接著,是雲霄宗宗主說話,先是為這幾年雲霄宗的具體情況做了一個總結,然後再對其他宗門表示感謝,主要是為了拉近與其他宗門的關係。


    之後,又對犧牲的宗門弟子表示哀痛。


    宗主發言完畢,便是其他宗門的代表來說話。


    也都是些客套話。


    耗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開始步入正題。


    第一件事,為近些年不幸犧牲的弟子立碑,全員哀悼。


    每次戰鬥結束後,雲霄宗都會為犧牲的弟子立碑,但在這樣的盛會上,他們還要再哀悼一次。


    其實也是祈福。


    活著的人能舉辦盛典,死了的人,也不該被遺忘。


    如此,也是為了讓世人永遠銘記那些為了天下蒼生犧牲的熱血英雄。


    哀悼結束後,便進行第二個流程。


    ——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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