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著這些話難過也委屈,但至少可以證明了,這些弟子是在他經受天罰之前就被送來這裏。


    甚至更早之前就被送來了。


    難怪他們會覺得是他把他們帶來這裏的,很有可能是他臭名遠揚的時候,這些弟子正好在外麵執行任務,莫名其妙就被帶來了這裏。


    再大膽些,很有可能是有人冒充他,把這些弟子強行擄來這裏……


    但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至想了想,問道:“你們見到的那個……‘我’,長什麽樣子?跟我一模一樣嗎?”


    問完後,他又覺得自己這問題著實欠揍了點,若不是跟他一模一樣,這些弟子又怎麽可能被騙?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靜躲在秦至懷裏的毛團忽然跑了出來。


    那些弟子被嚇得不行,紛紛拔劍要自衛。


    秦至也嚇了一跳,生怕毛團被亂劍砍死,趕忙要把它抓來。


    沒想到毛團身上就散發出了濃重的黑氣,那幾個弟子嚇得慘叫連連,畢竟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是被這些黑氣給追得十分狼狽。


    一個不慎被卷到這黑氣裏麵,可就逃脫不掉了!


    有弟子沒想到秦至這麽卑鄙,趁著他們放鬆警惕就放怨靈對他們下手,哽咽著破口大罵道:“你這魔頭!你簡直是喪盡天良喪心病狂!你不得好死!”


    秦至:……


    這麽一鬧騰,把雲霄宗和軒轅宗正在休息的弟子都吵醒了,還以為出了什麽意外,想都沒想就拔劍出來支援。


    下一秒,毛團身上散發出的黑氣就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幅畫麵……


    冰天雪地之間,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人”出現在畫麵裏,一身的黑袍在這冰天雪地裏十分顯眼。


    因著這畫麵是毛團的視角,所以看起來像是在躲在什麽地方靜悄悄看著這一幕。


    那黑袍的人像是沒注意到毛團的存在,也或許是注意到了,但沒在意一個被孤立的怨靈,他抬起寬大的袖子,那袖子裏就甩出了不少人。


    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人裏就有幾個方才罵秦至的弟子。


    那幾個弟子看著狼狽,但比起現在這模樣可是好多的,他們被甩出來後便立馬清醒了,即刻站起來湊在一起劍指那黑袍人。


    十分激動地跟那黑袍人說著什麽。


    可毛團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所以此刻的聲音也是嘰裏呱啦的。


    形象生動地展示了毛團聽到他們說話時是怎樣的心情。


    也不知道那黑袍人有沒有說話,但他卻忽然轉頭,朝著毛團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結果!


    那黑色的兜帽下藏著的,居然是一張鳥臉!


    也或許是雞臉!


    獨屬於禽類的喙,再往上,遍布著獨屬於禽類的羽毛,一雙一看就不是人類的眼睛十分明顯。


    銳利,又帶著邪氣。


    秦至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又閉上了,然後又不自覺張開了。


    他太震驚了:⊙0⊙


    好半晌,他才僵硬著麵部表情,轉頭看著不知何時提劍來到他身邊的冀星樂,委屈道:“我……我在你們眼裏,長這樣?”


    冀星樂:……


    那些宗門弟子:……


    氣氛有點尷尬。


    他們當時被那個黑袍人帶來的時候,並未看清楚他的臉,也或許隻是在倉促間隨意掃了一眼,但因為太過震驚和害怕,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對方那一身玄色長袍給吸引了。


    當視線被其他更有衝擊力度的東西吸引後,便會下意識地忽略掉其他的東西。


    他們那時候自然也察覺到那黑袍人的臉很不對勁,可那會兒已經想不了那麽逗了,秦至入魔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他們宗門的人也被逼著去圍剿了雲霄宗,心虛之時自然會下意識覺得是秦至要報複他們。


    如今再看到那個時候的場景,自然就想起了許多不合理的地方。


    也或許是因為秦至的出現讓他們生出了幾分僥幸心理,下意識覺得若不是秦至把他們帶來這裏的,那他就是來救他們的,那援兵一定很快就來了,那……他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意識到誤會了秦至,也意識到毛團對他們沒有任何惡意,那幾個弟子才稍微放下了些許警惕心,但仍舊拉不下臉道歉。


    秦至也不需要他們的道歉,又問冀星樂道:“你們也是被……這東西帶來的?”


    雲霄宗的弟子發現是一場誤會後,才把兵器收了起來,冀星樂讓他們先回去休息,猜出剛才是怎麽回事後,又不悅地看了一眼那些宗門的弟子。


    而後才開口道:“不是,我們是來了這裏之後誤入此地,之後便遇見了他們……”狼狽地四處逃竄。


    救下他們後,才知道他們是被“秦至”擄來的。


    雲霄宗的弟子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情況,聽說秦至不但徹底入魔,殺上了軒轅宗和天武閣,還殺害了不少無辜的百姓,他們心中震驚也難過,自責沒能及時找到需要的藥材回去。


    否則,傷亡也不會這般嚴重。


    起初救這些宗門弟子,隻是覺得這件事情畢竟是秦至造成了,他們雲霄宗有責任善後,但這些宗門弟子後麵做的事情越發過分。


    有時候隻要合作就可以安然無恙,誰也不會出事,他們卻以“雲霄宗教出這種叛徒”為由,不但不配合,還間接害死了他們幾個師兄弟,他們才不願意再給對方好臉色。


    沒了雲霄宗的庇護,那些宗門弟子很快就死傷大半,他們也從原來的破口大罵道德綁架,到後來不敢再囂張。


    而雲霄宗的弟子一直認為他們被送來這裏跟秦至有關係,糾結為難之下,還是選擇幫他們一把。


    說真的,要不是後來還遇到了軒轅宗的弟子,他們恐怕不會搭理這些人……


    現在得知他們被送來這裏跟秦至毫無關係,冀星樂拿著劍的手都有些顫抖,他不知道這是激動還是得知真相後知後覺湧上來的後怕。


    他看著秦至,眼眶熏紅,“所以……這件事情跟你完全沒關係,對吧?”


    雲霄宗的弟子其實一直不認為這件事情是秦至做的,不管別的宗門弟子如何指控,他們都願意相信秦至本性純良,不會做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就連之前救那些宗門,也是抱著把人帶出去好對峙的心態。


    如今得知他們的堅持是對的,每個人都熱淚盈眶。


    秦至怔了下,而後認真點頭,堅決道:“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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