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金蠶興奮的聲音傳來, 擾醒了半睡半醒的吳筠。


    吳筠睜開眼睛, 就見到已經恢複了人形的金蠶晃晃悠悠的站在前邊隧道上方左側和山體相連的地方,因為剛剛由蟲形變回,之前身上穿著的小馬甲小外套小牛仔褲都不翼而飛, 現在身上套著的是一套交領的v褐,有點像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晚清時候走江湖的藝人穿的那種, 不過他們穿的都是對襟直領的,金蠶這裏穿的卻是斜襟交領的就是了。


    和之前的肚兜一樣, 金蠶現在身上穿的這套v褐也是大紅色的底子, 不過上衣前後都有暗金色的線條勾勒出的團花圖案,領口還有袖口也都鑲上了暗金色的邊,再加上腰間輕輕係著的暗金色腰帶, 以及垂到膝蓋部位的衣擺下露出來的半截暗金色下褲, 襯著金蠶俊秀的小臉,整個人顯現出一種屬於小小少年的華麗, 炫目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來。


    “吳筠!吳筠!”久久等不到回應, 毫無自覺的金蠶飄到目眩神迷的吳筠麵前,不客氣的拍打著吳筠的腦袋,“我找到了!”


    “噢,金蠶!輕點,我知道了!”吳筠抱著腦袋躲開金蠶的鐵砂掌, 趁機摸了一下金蠶身上的衣服,像是絲的又像是棉的,不知道撕一下撕不撕得破。


    “吳筠?”金蠶一扭身避開吳筠的手, 不解的外頭,“你脫我的衣服幹嗎?”


    吳筠心頭突然升起一種猥|褻|兒童的感覺,連忙側過臉掩飾,“沒事,就是看你衣服好看。”


    “你也覺得我衣服好看啊?”被變相誇獎了的事實讓金蠶頓時高興起來,還臭美的飄起來在吳筠麵前轉了個圈,“其實我是想變出秦那天穿的那個出來的,可是弄不出來。”


    “沒有關係,其實我覺得你穿這個比較好看。”


    “真的?那,比秦還要好看嗎?”金蠶驚喜的揚起下巴,一臉希冀的看著吳筠。


    當然不能比,金蠶這一身是比較華麗,但也隻是就小孩子來說。就像農民穿的再華麗也比不上帝王隨手的選擇,金蠶這一身和秦那天一身袍服的樣子還真的沒什麽可比性。但是吳筠對上金蠶期盼的眼神,他還真的給不出否定的答案,於是隻好點頭,“嗯!”


    唯恐金蠶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吳筠轉而問起剛才金蠶說到的事,“對了,你不是說你找到香台了?在哪裏?”


    金蠶果然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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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竟是在他們上來的路旁,並不是在隧道正上方,難怪他們在隧道正上方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金蠶還沉浸在被誇獎了的喜悅之中,他樂淘淘的坐在剛剛發現的石頭香台旁邊,雙腳不斷的在空中踢著,露出暗金色長褲下麵紅色繡金線的布鞋。“這個石板有些塌了,看樣子我們還得先把這個打掃一下。”


    吳筠嫌棄的看了看地上傾倒的石板,石板後麵有三塊石頭歪歪斜斜的壘砌成一個,吳筠猜的,屋子的樣子,“就是這個?也太簡陋了吧?五歲小孩子在沙灘上堆的沙子都比這個精致!金蠶你確定你沒有弄錯?”


    金蠶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敬神重在心意懂不懂?”


    吳筠輕咳一聲,“那個,席芮這裏好像也不是敬神吧?”反倒是壓製人家的。


    金蠶癟了癟嘴,“你管那麽多,隻要有用就行了!那個誰不是說過了嗎,不管黑貓還是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吳筠好笑的眨了眨眼睛,“那個誰是誰啊?”


    金蠶皺了皺鼻子,不耐煩的抬起腳輕輕的踹了吳筠一下:“問那麽多幹什麽?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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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筠還是不相信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香台,畢竟太簡陋了,隨便兩個玩過家家酒的小孩子砌的房子都比這個好。而且,如果真是香台的話,旁邊應該有線香燃盡後剩下的那個香棍才對,可是這裏一根香棍都沒有。


    “金蠶,再去那邊看一看。畢竟有兩個隧道入口,萬一那邊還有個香台呢?”


    “就是這個!”金蠶對吳筠沒道理的猶疑很不滿意。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去看看吧!”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金蠶,好金蠶!”吳筠蹲坐在金蠶麵前,手上環上金蠶小小的腰,“走吧,過去看看,一下下而已!”


    “哼!不去!”


    “金蠶,你是好人!”吳筠一臉諂笑。


    “你自己說的,我不是人,我是蠱!”金蠶勾起唇角做出一副冷笑的樣子,配著小臉小胳膊的,看上去可愛無比。


    吳筠把臉埋進金蠶的腰間以掩飾住臉上的大大的笑容,聲音卻是可憐兮兮的:“金蠶,帶我過去一下嘛,反正不要你什麽時間,好不好?回城後你要去哪裏我都隨你。”


    吳筠的哀求大大滿足了金蠶小小的虛榮心,當然還有吳筠後麵的保證,金蠶想想也不能太過火了,“好吧,記住不準睜眼。”


    事實證明,吳筠他們的運氣確實挺好的,在下行道的那邊隧道入口,並沒有任何足夠引發人聯想到香台這個詞的東西。


    所以,吳筠隻得不怎麽情願的承認,那幾塊亂七八糟壘在一起的石頭,就是他要找的香台。


    既然香台已經確定,那麽接下來的就隻是打掃上香祭祀了。


    打掃不必說,隻不過除塵拔草而已,金蠶一揮手就搞定了。以香台為中心,方圓一米以內,寸草不見。


    可是接下來的擺正香案可不能讓金蠶用法力解決了,畢竟如果祭祀人什麽都不做的話,也太沒有誠意了。


    於是吳筠搬來石頭在坍了一頭的石板那邊墊下。


    然後翻出背包裏的線香黃紙白燭等等,再回頭,卻看到石板墊了石頭的那一側正慢慢的沉下去。


    這個?


    吳筠畏懼的後退兩步,“金蠶?”


    金蠶搖頭,“我沒感覺到什麽啊。”


    吳筠注意到石板下沉速度已經減慢了,顯然下麵泥土的鬆度還是有限的,想來不管什麽樣的法術都還是要直接作用在實物上的,於是轉過頭,“金蠶,給我找跟樹枝,長點的。”


    “哦。”金蠶反手把身邊一棵二指粗的樹葉掉光了的小樹折了,然後稍微清理了一下上麵長出來的枝丫,然後遞給吳筠,“給。”


    金蠶遞過來的樹枝——準確說其實應該是樹幹——足有兩米長。吳筠幹脆再退了兩步,然後把樹枝對著石板下邊蓬鬆的土地,輕輕一挑——


    一隻黑色的螞蟻爬了出來。


    然後,幾乎是瞬間,更多的螞蟻從下麵冒了出來,一個個重重疊疊的壘在一起的往外爬。


    吳筠轉過頭,“原來是螞蟻窩啊——金蠶,你怎麽了?”


    金蠶臉色慘白,小小的身子不住發抖:“快走!有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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