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獸神大陸,一個雌性可以選擇無數個自己喜歡的雄性結侶。


    這是因為雌性的生命很脆弱,也不像雄性那般有各種各樣自保的能力,更重要的,雌性身上獨特的氣味,還是巨獸最喜歡的。


    這種情況下,弱小的雌性無異於身懷重寶身處鬧市的孩子。


    若是家裏隻有一個雄性,又要兼顧照顧雌性和捕獵,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雌性隻有與更多的雄性結侶,才能更好的在獸世活下去。


    為了保護脆弱的雌性,獸神還給雄性們增加了個不可違背的限製——獸印。


    獸神對自己的想法是很滿意的。


    有了獸印約束,再加上代代相承的言傳身教,就能確保每個雌性,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顧,獸人一族也不至於走向滅亡。


    當然了,這個方法也不是絕對的好。


    更多的雌性由於被從小嬌慣,甚至不覺得雄性也是獸人,而是覺得雄性是雌性的附庸,覺得自己可以處置雄性的生死。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每年直接或間接死在雌性手上的雄性不計其數,這些都被獸神看在眼裏。


    這些人大多都是無辜的好雄性,獸神也明白。


    但雌性和雄性的力量差距實在太過懸殊,與雄性掌權後肆意傷害雌性,最終導致獸人滅亡的後果相比,死少部分雄性的代價,獸神還是負擔的起的。


    獸人也確實是如獸人所預料的,在這種一雌多雄的家庭模式下,成功繁衍了一代又一代,成為整個小世界中,繼巨獸之後出現的,又一古老生物。


    獸人一直延續到現在千萬年了,自然形成了不少不成文的規矩。


    其中有一項,就是家裏的雄性可以爭寵,但不能獨占。


    獸人都是驕傲的,有獨占欲的更是不在少數,讓他們不爭這個實在不可能,但無數被帶走雌性無一存活,這血的教訓也讓雄性們長了記性。


    獨占,不可能。


    獸世遠離獸人居住區的野外,可謂是危險重重,一個雄性不可能一直在雌性身邊護著,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


    在部落裏尚且有部落獸人照看,部落內也不會有大型野獸出沒,自然問題不大。


    可到了野外,雌性一旦離開雄性的視線,就很有可能被野獸巨獸盯上,等待她的,隻有死亡這一個結果。


    不經同意偷偷把雌性帶到野外,這種行為無疑是在殺人。


    淩寒沒想到,這健康看著規矩,內裏居然會這樣。


    比他還瘋。


    淩寒不禁懷疑起健康的真心來。


    他確實動過想獨占蘇茉的心思不假,試問哪個雄性沒這麽想過?可淩寒更希望蘇茉能好好的。


    不用為了自保不得不每天窩在暗無天日的山洞裏,不用在雄性出門捕獵時獨自一人擔驚受怕,不會在生病的時候得不到及時救治,連個藥都吃不上。


    能在一個相對安全平穩的環境裏,不用擔心自己下一刻可能就會死,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交喜歡的朋友。


    這已經是淩寒能想得到的,能給蘇茉的,最好的生活。


    淩寒已經失去過蘇茉一次了,他不想失去第二次。


    所以淩寒就是再看不慣家裏的雄性們,也能逼著自己忍,甚至還能主動給蘇茉物色合適的新獸夫。


    蘇茉若是普通雌性也就罷了,沐陽和他足以把蘇茉照顧的很好。


    可蘇茉不是。


    她有她的任務,肩負著光榮的使命,她是被獸神指派來拯救獸人的神使。


    淩寒不想當救世主,也不願意管旁人的死活,但他不忍心看著蘇茉受累。


    虎族部落太大了,人也太多,以後還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蘇茉一個人根本不可能照顧得過來。


    他和沐陽每天忙碌,照顧蘇茉自然不能保證麵麵俱到,總叫奧林小兩口來家裏也不是辦法,隻能再添人。


    淩寒本以為這事很簡單的。


    選雄性嘛,天賦好、實力強、性子說得過去,再加上一張蘇茉喜歡的臉,也就夠了。


    這樣的雄性在虎族部落或許不多,但放眼整個獸神大陸,可是不少。


    但事實證明,淩寒想的太簡單了。


    他家就沒安生過一天,現在居然還出了這麽個事。


    健康難道不知道雌性到了野外會發生什麽嗎?


    不,健康知道。


    像克盤那樣從小沒人教的部落獸人或許不懂,可健康一個流浪獸,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那些或是任性跑出部落,或是被流浪獸擄走,又或是被自己雄性帶出部落的雌性,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淩寒不相信健康沒見過死在外麵的雌性。


    要知道就連健康的出生,都是靠他阿父去搶雌性。


    他阿母呢?在哪?


    淩寒本以為健康跟他一樣,都可以為了蘇茉,為了這個家,為了這來之不易的好日子,能壓製自己的劣性,控製自己的本能,安安分分的過。


    卻沒想到健康這麽不老實。


    虧他還以為健康跟那些人不一樣。


    淩寒對他很失望。


    健康這個人就是再壞,再爛,隻要他對蘇茉好,淩寒就都不在乎。


    可健康偏偏要在淩寒的雷點上蹦迪。


    豎瞳猛的收縮,又緩緩恢複成橢圓形,在沐陽翅膀的火光下,毒牙依舊閃爍著不可忽視的寒光。


    他語氣陰沉道,“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別衝動,”早料到他會這麽說,沐陽拉住淩寒的胳膊,看上去頗為無奈,“就說不能跟你說吧?你還非要聽。”


    “你看看你,又急。”


    這麽仰著腦袋舉起手的姿勢還挺累人,沐陽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淩寒回過頭,與跟他平齊的沐陽對上視線,“我是第一天這樣的嗎?”


    既然知道,就別攔著。


    沐陽自然不可能放任淩寒離開,死死拽著人不撒手,“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知道,是你非要讓我說的。”


    “那你怎麽不直接殺了他?”


    淩寒幾個深呼吸,努力壓製住想立刻衝過去了結了健康的衝動。


    “我沒動手嗎?”確認淩寒不會趁機溜走,沐陽雙手一攤,聳了聳肩,頓時疼的呲牙咧嘴。


    “嘶……我這不是沒成功嗎?你看看我這手,再看看我這肩膀。”


    “那我去。”


    淩寒作勢又要走。


    隻不過這次沐陽沒攔著他。


    沐陽站在原地擺弄著手臂上的紗布,慢悠悠道,“茉茉還在裏麵你去什麽去?”


    白蛇的腳步瞬間頓住。


    “她不會理解咱們的顧慮,她隻會覺得健康就是思想上有點偏激,然後跟他講道理。”


    “茉茉當初不就是這麽開導你的?不然你以為你能當老二?”沐陽白眼一翻,“當個六餅,門都不讓你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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