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麽讓鳴風去刑部,難道是刑部沒人管嗎?還是指望鳴風用愛感化那些犯了事的獸人?”


    沐陽從桌子上坐起來,再次走到健康麵前,與他麵對麵。


    健康搖頭。


    “還是你覺得茉茉就是個睜眼瞎,不知道我是什麽人,看不清淩寒的本性,覺得霆朗多麽寬容大度,鳴風多麽憨厚?”


    健康怔了怔,片刻後緩緩搖頭。


    他怎麽可能會這麽想茉茉?


    健康隻是覺得,茉茉就該一直無憂無慮的,可以肆意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影響左右。


    也不應該被任何人隱瞞欺騙。


    而他自己的行為,健康覺得就是一種欺騙。


    越想健康越羞愧。


    他覺得自己愧對蘇茉,愧對沐陽和淩寒,他對不起所有人。


    自我厭棄越來越濃烈,直到聽見沐陽的話。


    “隻有你健康,這個家隻有你在為自己的本性感到羞恥,隻有你在極力隱藏。”


    健康猛的抬頭,直直看向沐陽,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短暫失了聲。


    他這是在,安慰我嗎?


    被健康這樣熱切感動的盯著,沐陽有些不自在,“別誤會,我是怕你憋出心病,耽誤幹活。”


    他這是在找借口掩飾嗎?


    被一個雄性用這樣曖昧的眼神深情注視,雖然知道健康對自己沒心思,沐陽還是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此時的健康,也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行為冒犯了沐陽,不太好意思的低下頭。


    兜了一大圈,終於說到重點,沐陽長舒一口氣。


    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你剛剛是在指責我?”


    “啊?”


    剛剛還滿心感動的健康,完全想不到沐陽的話題,居然會跳轉的如此快。


    整個人處在狀況之外,看著就不大聰明。


    所以,沐陽說的是自己剛剛指責他,與蘇茉結侶之前的所謂“任務”?


    “我想知道,你是站在什麽樣的立場指責我?”


    “就憑老實巴交的健康?”沐陽麵上的嘲諷根本不加掩飾。


    “你覺得我很傻嗎?還是淩寒很傻?”


    “我沒……”


    “行了,”沐陽打斷他,“不用解釋。”


    “你要是真的老實巴交膽小懦弱,什麽也不敢,遇到事就把自己藏起來,我們不會讓你進家門的。”


    “同樣的,要不是赤鈺隻是嘴碎,心不壞,連家務都輪不上他。”


    一想到這會赤鈺正在挨揍,沐陽就忍不住想笑。


    重點都說出來了,也就用不上這麽緊繃,沐陽又坐回桌子上,也不管這桌子的主人在不在意。


    再次把尾巴抓在手裏把玩,“實話告訴你,在帶茉茉去見你之前,我們就調查過你。”


    在健康做出反應之前,沐陽及時做出個製止的手勢。


    “不用驚訝,這是正常流程。”


    “所以你是以什麽樣的契機或是初衷,把自己偽裝成這樣的?”


    “讓我猜猜。”


    自然不可能是蓄謀已久,那時候蘇茉才來獸世多長時間?


    人家健康都在那山溝溝裏窩了幾十年了。


    “厭倦了殺戮?厭倦了鬥爭?隻想隨便躲在個地方安靜的生活。”


    說完就仔細觀察健康的反應,見他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沐陽了然。


    “然後你就偶然發現這麽個膽小流浪獸聚集的地方,你把自己偽裝的跟他們一樣,然後成功加入他們。”


    “其實也沒太偽裝。”


    這話說的健康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沐陽猜的沒錯,他就是不想再打打殺殺,隻想每天自由自在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睡覺睡到自然醒,不用擔心有人沒事找事,上趕著要跟自己打架,想捕獵就捕獵,不想捕獵餓幾天也沒事。


    不用去殺獸人,搶雌性,陷入無意義的內卷中。


    那些被排擠的流浪獸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


    至於偽裝膽小之類的,健康其實膽子挺大的,但得分跟誰比。


    要是跟部落獸人比,他確實是要膽小些。


    不,蘇茉說他這是謹慎。


    聽健康為自己的辯駁,沐陽可有可無的點頭。


    “還因為你骨子裏不願意屈居於人下,幹脆膽小懦弱的突出一些,順利被推舉為老大?”


    “你怎麽知道?”


    沐陽的話,讓健康有種被剖開腦子探究的恐慌感。


    手上不斷擼著尾巴毛,將尾巴上的毛一一捋順,沐陽無視了健康的問題。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偏偏冒出個失蹤的希毅來,作為老大,你該講義氣。”


    終於把尾巴弄順眼了,沐陽下了桌子。


    “而你,健康,你的膽小懦弱是裝的,即使裝的再像,那也是假的。”


    “你隻顧著兄弟一起,完全忘了一個膽小到每天怕的不敢出門不敢見人的獸人,是不會願意帶著人一路走了這麽多地方,還翻越危險重重北山脈來到中大陸。”


    “甚至還能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裏,逗留這麽多天。”


    沐陽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緊盯著健康,像是要將他看穿。


    這事或許可以解釋成頭腦一熱。


    可人的頭腦,怎麽能在經曆長途跋涉,見證飛羽部落的強大,小小全部落被屠殺,一小隊獸人神秘失蹤後,還依然發熱。


    如果有。


    那大抵是病了。


    “人在長期處於極度擔憂恐懼的情況下,是很難注意到外界變化的。”


    “所以我一直在想,怎麽就這麽巧,每一次你都能帶著人,完美躲過鳴風的探查。”


    沐陽手指揉著下巴,做思考狀,“以前我沒有相熟的高階水屬性獸人,不過前段時間,我問了赤鈺。”


    話音落下,沐陽不著痕跡的,將視線從健康微微後撤的右腳上移開。


    這是健康想要逃避的下意識表現。


    “赤鈺對能力的掌控很弱,甚至比不過大部分五紋獸。”


    這話雖然聽著紮心,確是事實。


    “他都能從雨水中感知到微弱的信息,而作為一路自己摸爬滾打,走到今天這步的健康,怎麽可能連赤鈺都比不上?”


    健康嘴唇微張,想了想又閉上。


    他能說什麽?


    拜訪部落要故意發出動靜,引起巡邏獸人警覺,以便通傳。


    這是最基本的規矩。


    像他這樣躲著人的行為,虎族部落有理由懷疑他圖謀不軌。


    承認自己能做到,就等於承認自己之前有不好的心思,即使現在他是沐陽的連枝,也改變不了做過錯事的事實。


    若是不承認,健康又不想讓沐陽覺得自己比赤鈺差。


    比誰差都不能比赤鈺差。


    承認了以後健康還怎麽做人?


    況且看沐陽這樣子,他心裏肯定早有答案了。


    可是健康發誓,他真的隻是害怕對上一個如此強大的部落。


    這回是真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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