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見小柳兒醒來了,趙凡天便帶著小狐狸在溧陽街頭閑逛,順便采買些日常所需。


    結果一逛之下才發現,當地竟然有不少美食,這裏的人不但愛吃,還會做,對於他這種吃貨來說,溧陽真正是個寶地。


    溧陽雖然是個小地方,未到這裏之前,趙凡天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但江蘇不愧是散裝大省。


    每一個小地方拿出來,富足程度都會刷新人們的認知,“三山一水六分田”已經充分說明了這裏的富裕。


    當地有個湖,叫天目湖,當地人說天目湖有三絕,“水甜、茶香、魚頭鮮”。


    而溧陽當地也有三寶,“肉圓、醬剝子、紮肝”,從這三寶就可以看出,當地人小日子真的過得蠻不錯的,尤其是紮肝,特別合趙凡天的胃口。


    用洗淨的五花肉、豬肝、油豆腐、筍幹做主料,在用豬小腸紮結實,放上蔥薑等調料,大火燒開,中火慢燉,最後再收汁,一口下去,滿嘴流油。


    這不,坐在太白樓裏的趙大爺,差點把自己舌頭都咬掉,再輔以當地特有的烏米飯,別有一番風味。


    覺的肉吃多了,有點膩,夥計立馬推薦了一道當地的特色菜,溧陽白芹,香甜幹脆,入口清香,立時沒了油膩感。


    趙凡天一拍桌子,“好,夥計,再給道爺上一個魚頭。”


    吃到最後,一人、一狐早已癱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也怪不得趙大爺肚皮不爭氣。


    溧陽的美食好吃,還油水足,什麽六指羊羔、鹹鵝、風香雞……,放誰一頓吃下來,也頂不住。


    喝著當地特有的白茶,趙凡天琢磨,要不要將來把走過地方的美食編個冊子,將來事情辦完了,在回頭吃一遍。


    正胡思亂想間,突然聽到太白樓外麵有爭吵聲。


    作為合格的吃瓜群眾,一人一狐齊齊探出腦袋向樓下張望。


    原來是兩個賣柴的老哥,正互相揪著對方的衣領,在大街上撕扯。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倆人吵架倒是一點都不奇怪,但關鍵是吵架的內容太有意思了。


    兩人先是爭論,都說對方的柴禾太濕,不配送到太白樓。


    可最後,發現武力值相當,誰也不能說服對方,這時候,就要放大招了。


    左邊那個中年漢子突然發力,一個大耳刮子抽在對麵年輕人臉上,


    罵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盜戶,在尼瑪不滾蛋,小心拉你去見官!”


    那年輕人也不示弱,一個窩心腳還了上去,


    也罵道:“裝什麽裝,老子三代盜戶,我爺爺就是瓦屋山的三當家,


    你這家夥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冒充的,信不信我一柴刀批了你這冒牌貨?”


    然後,兩個人便當街廝打起來,重點也由柴禾的好壞,變成誰是假盜戶了,完全偏離了方向。


    趙凡天聽得好笑,便叫夥計過來,問他為何這兩人都要自稱家裏出過土匪,還特別自豪。


    夥計見他是個外地人,解釋道,“客官有所不知,不單我們這裏如此,許多地方都有這種事情。”


    “我們溧陽不遠就是瓦屋山,那裏是出強人的地方,當年官府也是頭疼的厲害。”


    “屢剿不滅,最後沒辦法,隻得招安了事,給這些人田地,才算平息匪患。


    但為了區分,這些山上下來的人戶籍與本地也就有了差別,被稱謂盜戶,意思家裏出過強盜。”


    “因為害怕這些人又上山當土匪,所以每當盜戶和平民起了爭執,官府往往都會偏袒盜戶。”


    “久而久之,一旦出現糾紛,盜戶都會自報家門,借此嚇唬對方,也因此出現了假盜戶”


    “所以即使上了公堂,都會先想辦法證明對方是假盜戶,自己家祖上才是真正的土匪,官府也有專門人才分辨真偽!”


    趙凡天聽後,不禁失笑,這算什麽?


    以祖上出過強盜為榮?


    不過想了想後世那些賣切糕的,也就釋然了。


    那些買買提大叔若不是仗著有特殊政策保護,哪敢如此囂張?


    出了太白酒樓,趙凡天抱著狐狸四處溜達,打算消消食再回客棧。


    經過溧陽縣衙,見門口圍了不少人,便湊了過去。


    隻見門口貼了一張告示,原來是知縣大人的女兒被狐狸精作祟迷住了,沒法子,貼出告示,聘請法師除妖,懸賞五十兩紋銀。


    五十兩,不少了,雖說與他在亢家莊那次不能比,但難度也要小得多。


    亢家的巨龜可是請了許多法師都沒有辦法,折騰了許久,價格才漲上去的,正常捉妖驅鬼,有個一二十兩銀子,都能讓那些和尚道士打破頭。


    趙凡天現如今倒是看不上這點銀子,隻是覺得好奇,誰知他還未說話,便被一個人推了一把。


    雖然那人沒有推動趙凡天,但還是讓他眉頭皺了一下,回頭看去,原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和尚。


    那和尚見沒有推動趙凡天,雖然有些訝異,但還是氣焰囂張的說道:“你這道士好不懂事,在這裏看什麽看?”


    “這生意我先接了,要看也到我後麵排著去!”


    趙大爺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正打算教訓一下這和尚,不想身後卻有人搶先動手了。


    一個老道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一拳捶在和尚的光頭上,罵道:“你大爺的,敢擠道爺,不知道道爺以前是瓦屋山的盜戶嗎?”


    趙凡天不禁一滯,抬起的手也放了下來,“納尼,這是什麽情況?”


    那和尚也不甘示弱,舉起手裏的木魚,嗖的一下向老道砸了過去‘


    嘴裏罵道:“你這牛鼻子,裝什麽裝,貧僧的二舅才是正宗土匪,我們全家都是盜戶!”


    老道被木魚砸了個正著,腦袋上腫起一個大包,氣得大罵,


    “無量壽佛,禿驢,我讓你嚐嚐瓦屋山的拳腳,打到你不敢裝土匪為止!”


    說著一拂塵打在和尚的禿頭上,隻聽哎呦一聲,和尚捂著腦袋便蹲在了地上。


    要知道,過去的拂塵與現在不同,很多還兼具防身功能,一端往往兩三斤重,和個榔頭差不多。


    這一錘子下去,和尚的光頭便開瓢了,鮮血染紅了僧衣,看著甚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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