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還不快跟上。  “嗯,走吧。”  段鴞緊緊握住他,也一下跟上了,兩個人這才晃晃悠悠一起手拉手悠閑地回家去了。  “明個要起早,我睡哪兒啊。”  “就一張床,屋頂,地上,你自己選吧。”  “不是吧,算了,段軍機現在還沒翻身,官職和宅子還有沒著落,我暫時跟著將就將就,哎喲打我幹什麽你——”  “……”  “話說,明個起這麽早,這位爺幹什麽。”  “查案。”  “查什麽案。”  “順天大案,去不去?”  “哦,那快走,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  其實寫這章我有點熱淚盈眶,可能我比較能感覺到老段和老察的心情,看到他們這麽開心地笑,我都覺得心裏有點酸酸的,可能是親媽心作祟。  話說,有人和我講,要我七夕發糖。  我想說,我們大清夫夫,哪天不在撒狗糧發糖!  話說,又是絞盡腦汁想著插入劇情的一天,為何這兩個人自從戀愛之後,就存在感如此強烈,是因為愛情的酸臭味就是這麽明顯麽……  明天,咱們繼續大清夫夫攜手順天府打怪之旅!耶耶耶!第三十四章 (中)  當夜, 伴著夜色漸沉, 遼闊無邊的內城和外城之中的時間隨著回蕩在皇城上的鍾聲一點點過去。  天未亮,有起早的百姓隻聽著馬蹄子聲從遠到近,像是有沿途報信告知訪問隊伍已到何地的驛站人員又進城了一次。  一大清早的, 趕在被人發現他們的具體蹤跡之前。  這二人倒是再次一出現,就這麽先神不知鬼不覺地先去了個地方, 那就是位於內城一處紅牆宮門後的鑾儀衛督辦屬。  昨夜, 這兩個人聊了半宿。  咱們段軍機到底沒拒人於千裏之外讓他人就這麽睡地上和屋頂。  所以一番折騰後, 兩個人自打八百年前剛認識的時候,居然又一次睡一塊去了。  但說是時隔那麽久,真的論現在關係已經不單純地到能睡到一塊了, 但因為眼下忙不完的公事, 這兩個家夥卻還是簡單地蓋棉被純聊天。  段鴞:“你之前三天到底去哪兒了,偷人饅頭, 被人抓住了暴打了?”  傅玉:“是啊是啊,我還偷了兩斤白菜, 一袋子地瓜和十五斤大米, 哎, 我說你怎麽看我挨打還挺開心的。”  段鴞:“打贏了就行, 你一個人對幾個?”  傅玉:“六個啊, 六個拳頭打人比鐵棍還疼的彪形大漢, 還一天分三輪,專門對著我的臉打,而且他們統統都可以打累了休息, 就把我一個人堵在那個小黑屋裏來回胖揍!連飯都不給吃!你說說這是什麽糟心的人!我這是賣了身啊!”  段鴞:“後來呢?”  傅玉:“後來當然還是我贏了,我就是這麽厲害啊你懂的。”  這兩個彼此之間的臭屁慣了的家夥說到這個話題倒也直接到有點不要臉,段鴞聽著這人在那兒跟自己胡扯也不說什麽,兩個人當夜這麽就這麽聊完睡了。  不過以前還不覺得,可這一次,他倆居然都能撇下防備和警惕心跟另一個人全身心躺在一起陷入熟睡了。  今早起來,段鴞一睜開眼睛見傅玉已經起了。  但是這一次,這人卻沒再一個人不打招呼地跑了,而是就在自己跟前半步抱著膝蓋靠坐在窗邊想些什麽,見他醒了才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這讓段鴞也忍不住看了眼他,之後二人也跟著一塊起身了。  而為了過會兒能方便出門辦事,段鴞和傅玉出去之前又各給自己換了身行頭。  雖還是那身南軍機和海東青的常規製服,但一早,段鴞卻還是將臉上的疤痕重新恢複了和以前原樣。  相對的,傅玉也往自己那隻黑灰色眼睛上多帶了一隻黑皮子眼罩,又在遮擋住眼珠的同時,用自己手指勾住往下拉了一點勒住脖頸和耳朵,最後才令蜷曲柔軟的額發擋起來了一點。  這東西一帶上,頓時令傅玉這張本來還挺正常帥的臉看上去頓時多了一絲變態帥,倒真像個危險無比的特別機關成員本人了。  傅玉以前從不會用這個的。  因為他的一直眼睛雖說一直由於中槍舊傷而徹底失明了,但他的視力實際上卻並沒有收到完全性地影響變成一個徹底的瞎子。  但這是皇城,不稍微改頭換麵一下總不好在外頭辦事時掩人耳目。  “帥嗎?”  一鬆開手,任憑綁在後頭繩子細長的黑眼罩彈在眉骨上,看著自己和個‘獨眼龍’的混蛋扭過臉就和段鴞對視一眼。  “帥。”  難得給麵子的段軍機抱著手,見狀扭過臉也眯著眼仔細欣賞了下他這新‘造型’還給無比捧場地回答道。  “謝謝啊。”  “不謝。”  而在二人一起設法混進人督辦屬之前,段鴞一個人還先趕在太和殿每日的早會結束之前,去了趟南軍機。  他會來這兒,是因為他當下已收到一早放在他門口的信,王掞府中來人遞牌子告假,稱昨夜王掞歸家時轎子遭受不明歹人襲擊,又因公事原因不幸‘病’倒在家中。  這信是達哈蘇遞來通知他的。  所以今日,王掞不出所料請了沐休假,沒出席一早的太和宮早會。  王掞是真病了嗎?卻也不是。  對方此舉,不過是為了借著自己被襲擊轎子一事,故意耍心眼推脫接管那‘光點’案落到自己頭上罷了,  可王掞那邊卻不知自己這一出,再次正中了某個一早就是為了這遭才昨夜砸他轎子的段‘歹人’的計。  段鴞既然要對付自己的老對手王掞,自然會精心地用五年時間一點點掌握著他身邊的諸多習慣癖好,再早早地安排一個窯姐盯著他,所以在他昨夜看似無聊,找王掞麻煩之前,他其實已經提前料到了這一步。  段鴞一早就料到,一旦察覺到頭頂上的鍋耍不掉,老奸巨猾的王掞會尋這個借口,正好不來南軍機避開昨夜的風波。  他想要的,恰恰就是王掞今天壓根別出現在這兒。  因為王掞今日人雖是沒來,但位於這一處偏所後頭的太和宮內,五年來獨攬大權,用於南軍機平常事務的印章卻還是好好地擺在這兒的。  此印,象征著王掞現在手上還擁有的一方實權。  正因此,段鴞手裏有達哈蘇給私下弄到的章京文書,身上又穿著南軍機的製服,順理成章地就混進案室,又尋到對方的紅泥官印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分文書也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不過說是這麽說,具體要一個人混進來卻也是件風險極高的事。  當頂著疤臉和一身白色南軍機服製的段鴞一路走進來時,並沒有人發現他。  但趁著四下無人進入偏所後,立在窗戶後,麵無表情地眯著眼睛,一隻手向下翻找著的段鴞還是順帶抬頭,用手指壓下一點旁邊窗戶紙往外撇了一眼。  外頭,無人靠近這裏。  扭過臉重新低下頭眯著眼睛小心翻找,耳朵裏同時沒鬆懈下來,天生有一顆絕對觀察和洞察力敏銳的心竅的段鴞在留心著周圍的動靜。  他隻有半刻時間。  半刻後,他就會趕在其他人發現自己之前立刻離開這裏。  待段鴞根據之前從謝三紅給他的另一份口信中得知的官印和紅泥位置搜索後,不過半刻就已均在底下木抽屜裏尋到。  內裏有一擺在固定位置的木匣,邊上的銅獸鎖扣可用夾在桌底下佛手紋的那個香爐下的鑰匙開,等做完這些,段鴞這才抽出自己的一隻手,取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又就著旁邊的紙筆快速蓋章。  當下,在他抬起來手,快速抽開一張蓋在最上頭的手中的,底下露出是一份沒蓋上官印的文書。  此文書,乃是段鴞親自所書寫的。  上頭的數行小楷字跡,他也處理的很好。  王掞素來善用小楷。  段鴞則善用行書——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同時卻也會寫一手小楷。  至於這手中的一份文書中,段鴞分別列出兩條,一為以王掞之名授命開始南軍機地麵調查,並隨時調派京中人員,二為南軍機派發的限時搜查令,以便能隨時為危急關頭強行突破,進行暴力搜查。  而這也恰恰是關乎於段鴞的下一步計劃的關鍵。  等做好這一切,段鴞本人也先沒著急一手推開門闖出去。  隻保持著絕對的警惕性,用自己那一隻細瘦修長的手輕輕抵著門向外環視了兩邊無人的周圍,隨之快速起身,眼神冰冷地用雙手將門窗痕跡一下撫平。  接著,白色衣擺颯颯朝後飛起的段鴞這快步才穿行在木窗雕花吊頂的長廊之中,伴著靴子的腳步聲一下下響起,雙眸和麵頰骨上是一片夜色下的陰影,他才橫行無忌地帶著該有王掞官印的假文書走了。  到此,段鴞手中已有了一份完全合法,由王掞本人蓋章的文書。  他可以令鑾儀衛和其餘他們接下來要涉及的地麵勢力相信二人是王掞派來的人,從而得到現在負責這起案子的所有過往卷宗。  這麽幹,隻因這接下來實時監控著順天府一舉一動和外部秩序的事,可以交給他們自己信任的人去做。  但如果要親自查案的話,首先還是得追溯第一次‘光點’目擊時的事發地。  可顯然,僅憑傅恒那天給他們的這一方口述還是不夠的,要搜集更多的證據,找到目標人物,還是得首先找到鑾儀衛那一頭先將卷宗一鼓作氣地拿到手。  而他們兩個人現在雖現在還沒有正經在所有人前露麵,卻到底以前都是特別機關出身。  因此,這兩個家夥出來之後,隨後隻是找了個地方稍作喬裝,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就穿著兩邊部門的黑白製服晃蕩著一起過來了。  ……  初六  卯時三刻  順天府‘光點’一案,開始進入三方秘密調查的第四天,傅玉和段鴞一塊拿著假文書,一大早就上了鑾儀衛。  不得不說,且不論官職和來頭,這兩個家夥現在這副打扮可有點唬人。  從頭到腳,一黑一白。  又是兩個個頂個身姿挺拔,氣質獨特的,遠遠看著就有點不好惹。  一路,其餘鑾儀衛督辦屬的人根本無人識得他們的真麵目,這兩個大搖大擺,走進人京城最大的侍衛所的家夥就也心安理得地混進了人這個氣派又寬敞的貢院督辦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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