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關心你倒是上去問呀,把我叫下來是審問吧?”


    張靈一旁氣的生咬牙,指著她罵,“憑啥叫我家夫人上去問你?你就是個丫頭,氣焰咋這麽囂張呢?沒教養!”


    “你才沒教養呢!山村的野丫頭。”賊厲害的眼神兒掃了眼千雪,“可悲的女人,瞧好吧你!”說完就上樓回房了。


    “你叫誰野丫頭?說誰可悲?你站住!”張靈氣的要上去攆,被張元給拽回來了。


    張靈在客棧混熟了不少,那強脾氣也漸漸不藏著掖著了。


    千雪沒生氣,但苦思不解,要我瞧什麽?可悲?


    黎明前最後那一抹黑也被抹去,雞叫聲在鎮子各處叫起。


    笑見歌抱著懷裏倦倦睡著的水兒回客棧,他沒曾想,進門就迎上客棧上下大小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陪千雪等了一夜。


    “相公你……”


    千雪定定凝望那抱著女人歸來的相公,傻住的表情仿佛受過猛烈震撼後的遺症。身子一顫巍,腿軟的差些癱倒。


    “千雪,你別誤會。”笑見歌倏然反應過來,晃醒了懷中人,把半醒著的女人放下。


    水兒揉揉睡眼,朦朦的視線掃過周圍。“到了呀?怎麽大家都在這裏呢?”她身上那件笑見歌的袍子裹得嚴實,光著腳丫,脖頸間尋不見一點她自己衣服的布料,使人覺得除了那黑袍,裏麵什麽也沒穿……


    千雪傻傻看著,喉嚨哽住,她想問,想說,不敢問,不敢說,不知怎麽做……


    擺在眼前的不就是一個事實麽?


    “千雪。”笑見歌猛的心一抽,從沒見過她那種神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


    再傻了良久,她忍住眸中欲出的水滴,還是想信相公。平時裏款款深情,悉心以待。每一幕,每一刻,那些深情都真實到能與當下眼前的不堪抗衡。哽咽說:“我誤會了是嗎?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你說的我都信。”用的是卑微祈求的語氣,祈求他別讓自己失望。


    笑見歌猛的要開口,一隻手伸來摟住他脖子,紅唇印在他麻木的側臉,水兒親完在他耳畔低語,“別忘了你發過的誓。”


    水兒對大家笑了笑,投給千雪的那抹笑最深刻。“失陪,我累了,先回房了。”


    客棧裏的大家都驚愕不已。那麽疼妻子的笑掌櫃,怎麽會……


    千雪邁出沒知覺的一步一步,到他麵前,“相公,你說吧,上次我沒給你機會解釋,這次讓你說個夠。”


    他啟唇要說,又把話咽下去,這過程生生刮疼了他自己。大丈夫誓言不能違,那關係的是一名女子比性命還要緊的名譽。眼下神傷的千雪也不能不管……


    他心疼捧過她的臉,指尖觸到那一瞬,那臉上落下了淚。“相信我,我……不能說,但你要相信我,我絕沒做讓你傷心的事,以後也不會做!”迫切的語氣,想拿心給她看看。


    “嗬嗬……”千雪笑出冰涼。把他推後一步,從他肩膀擦過,“我懂了。”


    回家的路上,她在前走,他在後跟著。


    這次,她沒把相公關在門外。床上側躺著,麵向牆……


    笑見歌想撫慰她,但卻想不出一句有利的話,此刻才恨自己愚笨。


    對那柔細透出涼薄的背影,說:“千雪,昨夜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關係到水兒姑娘的名譽,我向她發誓不告知任何人,你能諒解我嗎?”


    “嗬嗬,你徹夜不歸,對別的女子起誓,還要我諒解?太為難人了吧……”


    “為什麽你總是不信我的話?”


    “我光著身子給人抱回來送到你懷裏,你能隻說一句‘我信你’麽?”


    笑見歌愣著不答,眼下確實很難解釋清楚,一時間迷茫了。


    她坐客棧的凳子上等了一夜,疲乏倦累,腰酸腿疼。本來可以大睡一天一夜的,現在卻毫不在意身體上的感覺。


    笑見歌躺了下來,從後把她環抱進懷,“累了吧?我說過不用等我的。睡吧,睡醒了再說。”


    兩個都一夜未眠,抱在一起,可卻誰都睡不著。


    柳和跟張靈也從客棧跟回來了。


    張靈也懂男女之間爭風吃醋那點事兒,擔心夫人就要回來看看。


    “趙媽,夫人回來了麽?幹啥呢?”她問。


    趙媽說:“他倆都回來了,在房裏呢。”


    張靈要到後院去看看,讓柳和拉住。


    “傻呀,你別去!人家床頭吵架床尾和,你瞎摻合啥?”


    張靈叉腰,鼓囊著腮幫子,罵道:“就怨那對主僕,她倆不住客棧來,就不會惹夫人傷心了,掌櫃的也是,夫人那麽好,他還跟別人!”


    “你別瞎說呀,我主子可不是那樣的人!”


    “啥樣人?你說是啥樣人?你不都看見了麽?掌櫃的一句嘴都不還,不就是默認了麽!”


    “不對,不對!我主子肯定有難言之隱,那女子雖然好看,可我們以前還見過更好看的,他都沒動心過!”


    “你強詞奪理!”


    “你冥頑不靈!”


    這倆本來相處好好的金童玉女,扯著嗓子大吵。


    把趙媽給看懵了,她不知道客棧的事,弄不清這倆小的為啥吵,“行啦,別吵了!到底出了啥事?引得你倆吵成這樣。”


    兩人又嘰嘰呱呱的把事講了一遍,讓趙媽評評理。聽得趙媽直腦袋疼!


    趙媽吩咐他倆,“別跟人瞎說,也別瞎猜,這是做下人的本分。”


    柳和還很不服氣,“反正這事蹊蹺,我得去查查!”說罷,又往客棧返。


    “我也去。”張靈也跟了去。這兩天她待熟了,不扭捏了,想去去想來來,有柳和那般的自如勁兒,也有趙媽的細緻勁兒,是個非常聰明的丫頭。


    要說來也奇了,半天的功夫這事傳遍一條街!


    笑見歌把水兒抱回來,一路沒遇上什麽人。進客棧時太陽才剛出來,鎮上人都沒起呢。這話是從哪兒出去的?


    街上人都在談論,“笑掌櫃和住店的女子一夜風流”的閑聞。


    隔壁米鋪的小月坐不住了,找上門,“那位小姐在哪兒呢?我也想瞧瞧是什麽模樣?”


    前些日子,她對笑見歌賣弄,收穫到的是笑見歌自那以後刻意迴避,躲她跟躲狼似的!


    夥計愛答不理,回了她一句,“人家還歇著呢,沒出來。”


    等水兒出來時,丫頭已收拾好包袱,這就要走了。


    她穿著來時的那身大紅舞衣,又蒙了麵紗。對送客的張元,說:“請哥哥待我轉告笑公子,說水兒謝謝他,昨夜之事我終身不忘,請他也莫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水兒來的匆匆,走也突兀,令人很難不懷疑!說懷疑還說不好該懷疑哪方麵?


    想查探一番的柳和和張靈陷入困境,人要走還怎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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