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叫他,可是我叫不住他。


    他開車車,瘋了一般的衝了出去,我無法估計他的車速,卻被那車子離開是揚起的風吹亂了頭發。醒之他現在一定很傷心吧。


    可就算是再傷心,他也隻能自己熬著了。


    回到家的時候我沉沉的睡了一覺。


    大概有五個小時,反正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沉沉的了。


    哥哥還沒回來,阿姨在留下的廚房裏煲著湯,濃鬱的香氣飄滿了整間屋子。


    起來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扶著樓梯一階一階得往下走,一麵走一麵又覺得心裏空空的。白天發生的事情仿若昨日一般。我的身邊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相伴。


    ivan去了法國,秦放去了西藏,醒之不知所蹤跡,而葉寧大概坐在飛往德國的飛機上火急火燎的趕回去籌辦她的婚禮吧。戰家那樣的人家規矩一定更多,也不知道葉寧招架得住招架不住,不過好在戰天南不是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再不用一味的看著父母的眼色過活,他必定是能護葉寧周全的。


    王嫂見我下來叫我吃飯。我一丁點的食欲都沒有,隻管搖著頭。


    她說:“你們兩兄妹今天是怎麽呢?不是去徐家了麽,難道事情沒辦好?怎麽都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問:“醒之回來了?”


    王嫂努了努嘴:“回來了,一回來就關在活動室裏,滿身的酒氣,剛剛嚴小姐打了幾個電話過來問我都沒敢說醒之回來了,他那樣子真是唬人,莫不是他和嚴小姐鬧矛盾了吧。”


    我是說沒有,嚴芷盛那麽聰明的人就算真的有什麽不高興的也不一定會和醒之吵出來的。倒是王嫂剛剛說的話,她說我們兩兄妹都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原來我並不是累,而是失魂落魄啊。可是壓在心頭這麽久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為什麽我還要失魂落魄了。


    我說:“那我上去看看他。”


    王嫂說:“那也好。”她說又讓我等等,自己轉身去廚房端了被醒酒茶出來給我:“你拿去給醒之吧,我敲著他喝得那樣明天大約是要頭痛的。”


    我沒有拒絕,端在手上拿到樓上去。活動室的門並沒有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家的人都有的壞習慣。抒發自己悲傷情緒的時候總是忘記要把門關上,活動室裏有一套很好的放映設備,這和書房裏的那滿房的書一樣,不過是起到一個裝飾的作用我們很少會用到它,而今天,放映室的沙發旁邊散落著很多的碟片,桌子上放著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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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之躺在沙發上,好似碎了,又好似醉了。他並沒有開燈,屏幕的光線忽明忽暗,照得他的臉龐也是晦暗不清的。而我分明看到那些光線照射到他眼角的時候折射出白亮的閃光來。


    我看了一眼屏幕,他也許是隨手翻了一張碟出來,放的竟然是(廊橋遺夢)這麽老的片子。我記得這個片子在媽媽在家的時候那幾乎就是忌諱的代名詞。


    我們小時候不懂事,越是覺得神秘的事情,便越翻著去看。如今想起那劇情,突然覺得悲從中來,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媽媽不喜歡這個片子,倒也不是不喜歡,隻不過每看一次就是把自己的心淩遲一次罷了,誰願意接受那來來回回的心碎呢?


    當金凱提出帶弗朗西絲卡離開時,弗朗西絲卡痛苦地說:我不能離開,因為那樣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會受到很大傷害。痛苦不堪的金凱在跨出弗朗西絲卡家門的時候駐足回首,他再次深情地擁著弗朗西絲卡,非常認真地說:我隻有一件事要說,就這一件事,我以後再不會對任何人說,我要你記住:在一個充滿混沌的宇宙中,這樣明確的愛隻會出現一次,不論你活幾生幾世,以後再也不會再現。


    電影還在繼續著。可我的腦袋裏隻有這一句話。


    在一個充滿混沌的宇宙中,這樣明確的愛隻會出現一次,不論你活幾生幾世,以後再也不會再現。


    當愛情來襲的時候,我們該怎麽辦?


    當愛情和責任衝突的時候,又該怎麽辦?


    愛情固然可貴,但人生總有這麽多時刻讓我們不得不放棄愛情。即使它隻會出現一次,即使它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都不得不放棄。我到底是沒有進去打擾他。


    醒之現在需要的不是一杯醒酒茶,而是時間。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五年,也許是十年。


    讓他用長長的時間忘掉他那段戀愛的傷與痛,喜和憂。


    王嫂見我原封不動的把東西又端了下來便問我:“怎麽?他不肯喝?”


    “他已經睡了。”


    “那你快來吃飯吧。”


    “不了,我出去逛逛,看看想吃點什麽再吃吧。”


    王嫂猶猶豫豫到底又是問了一句:“杜先生的手術怎麽樣了?”


    我笑:“肯定是平安的。”


    王嫂舒了口氣。因為杜少仲對我好,所以她也是關心杜少仲的。


    說是出去走走,開著車卻去了念了四年的大學。


    把車停到門口,從東門走進去很快就能到學校的運動場,空蕩蕩的跑道,空蕩蕩的看台。今天竟然連月亮都沒有。


    大一的學生下了晚自習,抱著書從教學樓裏走出來。看到那些格外青澀的臉,看著那些飄飛的裙角和銀鈴般的笑聲,讓我這不知不覺走到這裏來的人發現自己和周圍的環境其實是格格不入的。


    我早就沒有青澀純真的臉了。


    我再重複著算計著別人,也在被別人算計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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