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又大了幾分,我這會兒更加確定了。連葉寧都覺得耳熟了:“我覺得這聲音像是我們認識的人的。”


    她走過去從貓眼裏往外望了一眼。


    這一看連她自己都嚇到了。


    靠在門後連連搖頭不肯相信,她自己是不信,又慢慢的轉過頭去在看一眼,這一次她看了很久,直到門外傳來了關門的聲音她才把頭轉回來。


    “真是不可置信。”


    “你猜我們對門住著的是誰?”


    “……”我無言以對,一瓣一瓣得往嘴裏送橘子,咬破了又覺得運氣不好,怎麽拿著這麽酸的一個。


    “是秦放,怎麽可能是秦放。”她好像比我還吃驚。


    “是又怎麽樣?他到t市下麵的一個縣當縣長了,如果嫌縣城居住環境不好,住在市裏麵也很正常。反正每天就一個小時的車程,不這樣公車經費是怎麽上去的呢?”葉寧倒是不好奇為什秦放會住在我們對門。她開始好奇為什麽秦放會過來當縣長。


    “當縣長,怎麽可能?晗晗,你別開玩笑了。”


    “縣長怎麽呢?他當年不就是從縣長秘書做起的麽?”


    “現在是現在,當初是當初,當初他還沒徐思業這個老子,現在他老子會讓他到地方上來胡混?”


    是啊,誰都知道現在的秦放和以前的秦放不同了,他有了顯赫的家庭,位居高官的父親,怎麽可能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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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那誰知道呢?我累了,先睡了哈。”


    葉寧在旁邊直跺腳:“你們兄妹兩真是一樣的脾氣,明明心裏有事,心裏在乎,都爛在肚子裏不說。”


    我想,這我可和他不像,隻是有時候人真的不能隨心所欲,要不然受傷的就是自己。


    至於醒之,我真的很久很久沒得到他的消息了,他這個失蹤也不知道去搗鼓什麽大事情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杜總也不在了。


    昨天他就跟我說過他今天是要回b市的。然而我這個秘書,偏偏是他不在的時候我會比較忙。


    且都是些不好應付的主。


    早上就有兩位先後尋了來,第二位看見我開口就罵我狐狸精,動手就要甩我一耳光。我覺得這些女人真沒新意,除了罵狐狸精就是甩耳光。


    我哪裏能容忍別人打我啊?


    我抓住她的手腕:“這位小姐,如果我是狐狸精,那你就是一隻過了時的狐狸精。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手動腳,否者吃虧的是你自己。”


    如此這般的波折,我真覺得杜少仲給我的高工資是應該的,那裏頭不隻包含著勞務費,還包括精神損失費啊。就像杜少仲說的我姐姐嫂嫂多,哥哥姐夫也都是些不安份的主,自然我從小就見過無數找麻煩的女人,早就該學會怎麽不動聲色的打發那些女人了。


    所以下午嚴卿卿來的時候,如果前台小姐能事先告訴我一聲有人來找杜少仲,我肯定事先就讓人給攔下來了,不幸的是,我沒有這麽神通廣大。


    “沈晗之。”


    她叫我的名字的時候我都沒聽出這是誰的聲音,主要是這聲音太溫柔太溫柔了。


    後來看到嚴卿卿兩隻腫得跟胡桃一樣的眼睛,我倒還是萬份的吃驚。


    她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過來,人陷在寬大的羽絨服裏麵,瘦瘦小小的倒有幾分惹人憐愛,其實我覺得她穿大紅色沒有鵝黃好看,鵝黃色多嫰啊,最適合她這種正青春的小妹子。


    她不跟我鬧,我也不好下逐客令,而且不管怎麽說她還是杜少仲異母的妹妹,我總不好在杜少仲的公司裏對她的妹妹怎麽著吧。


    “嚴小姐,你好。”


    我一看到她就覺得難受,不因為秦放,而是為了因為她那一推而沒了的孩子。


    嚴卿卿手裏捏著一團濕透了的紙巾小聲的對我說:“沈晗之我們能不能談一談。”


    話說人敬我一尺,我人一丈。跟杜少仲混了一段時間,我別的本事沒學到倒是學會了他沉住性子靜觀其變的心思。


    我說:“嚴小姐,請。”


    我讓她進了小會議室,給她倒了咖啡。


    她捧在手裏仿佛是看到裏麵不過是公司裏一般職員喝的速溶咖啡便有些嫌棄的放下了杯子。


    我見她的講究勁不禁有些感歎,她絕對不會覺得自己的動作是過分的講究了,隻因為從小就是這樣,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就像我以前從來不覺得一杯星巴克的價格是我難以接受的。


    看到她仿佛就看到了我大學剛剛畢業的時候,腦袋不想事,衝動,瘋狂,為了愛情不顧一切。


    她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有的隻是一點兒千金小姐的脾氣,可悲的是愛上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如此一想,心就軟了幾分。


    她說:“沈姐姐,我今天來是對你說聲對不起。自從訂婚宴過後,我就一直睡不著覺,我心裏後悔不該推你一下,我真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懷了孩子,不管怎麽樣,不管你當時在說什麽,不管那個孩子是誰的,我都不應該推你。你那天流了一地的血,我的夢裏總是夢見那條樓梯,那些血跡。沈姐姐,對不起。”


    她把那個場景重繪出來。那般的栩栩如生,讓我又一次有抽痛的感覺。呼吸間都聞得到厚重的血腥味,那不是別人的血,是我自己的血是我孩子的血。那個可憐的孩子就這麽沒了,在他親身父親的訂婚宴上。


    見我不說話,嚴卿卿從包裏拿出一張開好了的支票。雙手推到我麵前來,那樣子很正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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