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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天蛇老祖(1)


    “這就是天河大草原了?”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地,還有那寬達數裏,水流平緩,恍如一條晶瑩閃爍玉帶一樣流淌的大河,雷烈心暗道:“久聞這草原是蠻族為富庶豐美之地,麵積雖不算多麽巨大,卻至少養活了全族五分之一的人口,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但為什麽走了這麽遠,連半個牧群也沒看到?”


    聖山原本位於蠻族領地的正央,到各個方向的邊界的距離幾乎一樣,隻是這一千年來同大秦的戰爭節節敗北,東部領地不斷丟失,如今的聖山,已經算是蠻族的部偏東。但即便如此,從東麵的部落到達聖山,依然要穿越萬餘裏的路程,雷烈一路行來,已經深入到蠻族領地數千裏,卻距離聖山還有一小半的路。走了這麽久,即便是他也多少感到了厭倦,此時看到這幅景象,卻頓時隻覺得心曠神怡,原來的煩悶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路所走的,基本都是草地和荒原交錯的區域,很少看到這麽廣闊的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雷烈當然也不能抗拒,站原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大步走到河邊,蹲下身,準備痛飲一場。


    水花翻動,一條足有碗口粗細,長有五丈的大蛇突然竄出水麵,閃電般向雷烈射來,碩大的蛇口張開,咬向獵物的頭顱,看那寬,足可以把雷烈的整個腦袋一口吞下去,白色的鱗片太陽照耀下閃閃生光,如果是潛水底,還真沒辦法被現。


    這一下事起倉促,大蛇的速又快,襲擊的地點是距離雷烈不過幾尺遠,想要躲過去卻是難上加難。雷烈眼精光爆閃,左手突然伸出,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模糊淡影,大蛇咬上自己之前抓住了它的脖子,身體急速扭動,一把將距離獵物隻有數寸之遙的大蛇扔到了十幾丈外的地上。


    “呼!”幾乎雷烈鬆手的同時,又是一條外貌相似,卻要前一條長上一截,粗上一圈的大蛇從水裏竄出。身空,一道手指粗細的白色水柱已經如匹練般從嘴裏激射而出,目標直指雷烈的後心,頎長的身體隨即空扭動飛舞,向著雷烈飛落下來。此時正是雷烈扭腰力,把第一條大蛇扔出之時,想要再行力,難至少增加了十倍。


    一前一後,一為佯攻,一為殺手,這兩條大蛇雖然隻是獸類,戰術的使用和時機的拿捏上,卻足以和任何高手相媲美,憑著這一手突襲,就算是初入戰罡境的高手也極有可能飲恨當場。


    雷烈枯槁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扭動著,隨即便突然從原地消失,白色的毒液落到地麵,頓時將之腐蝕出一個近一尺深的坑洞,雷烈卻早已到了第一條大蛇的身邊。此時後者身體剛剛落地,察覺到對手來臨,鋼鞭般的蛇尾猛然抬起,如疾風般向著雷烈的腰間掃來,嘶吼聲,上半身劃出一個圓弧,獠牙森森的大嘴同時咬向他的右腿。


    “噗!噗!”獠牙和蛇尾幾乎不分先後地命了目標,卻沒能撼動對手分毫,不等大蛇變招,雷烈鐵鉗般的大手已經抓住了蛇尾,身形急速旋轉,數斤重的大蛇頓時被他掄了起來,正好撞上和身後馳援而來的同伴“砰!”兩顆堅硬的蛇頭碰撞一起,聲音居然帶著幾分金屬質感。雷烈心暗驚,手下卻毫不放緩,不等兩條被撞得七葷八素的大蛇反應過來,身形已經如鬼魅般欺進,手一抄,又抓住了第二條大蛇的尾巴。緊接著,兩手分別抓著兩隻蛇尾的雷烈開始雜耍,兩條大蛇他手裏,變成了兩隻繩鏢,上下飛舞,令人眼花繚亂,看起來煞是精彩,比起江湖耍把式賣藝的高多了。


    蛇類的弱點,一是七寸,實際是心髒所,還有一處卻是其脊骨,隻要力量足夠,一抖就可以讓其全部脫臼,不管野獸還是凶獸,概莫能外。雷烈此時舞動雙蛇,強大的離心力將之抻得筆直,比起攻擊身體其他要害來,造成的傷害顯然要大得多,眼看著兩條大蛇身體漸漸僵硬,失去掙紮的力氣,身後的主人頓時再也藏不住了。


    “住手,老夫天蛇老祖此,快點放開那兩頭靈獸!”喝聲如雷,一道灰影隨之電射而至。


    “馬善行!”雷烈之所以一直沒下殺手,和兩條大蛇纏鬥這麽久,等的就是這幕後之人,此時喝聲入耳,兩隻瞳孔卻是禁不住驟然收縮,一股殺機不可遏製地升上心頭。


    天蛇老祖馬善行,原本是大秦西疆的一個散修武者,擅長馴養各種毒蛇和蛇類凶獸,三十五年前因為殺害上名孕婦,用未出生的嬰兒喂養蛇類事,被迫逃亡蠻族,臨走前放走了自己豢養的數條劇毒蛇類和凶獸,讓住所附近至少十七個村鎮人畜無存。到了西疆後,又投靠了蠻族王庭,用擄掠去的大秦姓和被捉的戰俘實驗自己的蛇毒,殺害了至少數人。西疆軍團的必殺名單上,此人的排名甚至高過了狐狼巴達爾。


    殘害無辜,叛國投敵,就算沒有那張必殺令,隻憑著這兩條罪名,雷烈的心裏,此人也絕對夠得上罪該萬死。


    山洪暴般的真氣從手心激湧而出,穿過大蛇堅硬的鱗片和堅韌的蛇皮,作用其後一根脊椎骨上,而後沿著整條脊椎急速蔓延,一陣清脆而急促的骨骼爆裂聲隨之響起,當雷烈鬆開手時,落到地上的已經是兩具脊椎骨碎的屍體。


    這兩條蛇形凶獸,雷烈曾經銳士營的密報上讀到過,至少有名大秦姓和戰俘葬身它們口,殺之毫不為過。


    “大膽!”天蛇老祖一生的心血差不多都扔了大秦,這兩條凶獸是他來到蠻族後千辛萬苦才培育出來的,如今全都死了雷烈手上,不禁暴怒如狂:“小輩該死,老夫今天……”


    不等他說完,雷烈已經化作一條有質無形的影子,悄然欺進到他的身前,拳八腿幾乎同一時間擊出,拳風腿影層疊如山,瞬息間便將其淹沒間。


    天蛇老祖能夠從西疆軍方的追殺下逃脫,本身也並非弱者,一身武功早已臻至戰罡境三層。猝然受襲,卻並不慌亂,怒喝一聲,身體仿佛突然間變成了一條大蛇,以令人驚異的方式扭曲盤旋著,遊走雨點般襲來的拳腳當,兩條手臂如同失去了骨頭般,詭異地鑽入雷烈攻勢的空隙,向其全身各處襲至,用的正是自己從蛇類身上參悟到的獨門絕學,天蛇變。雙掌未到,一股腥臭的氣息已經迎麵傳來,赫然是掌上淬了毒。


    武者就算臻至戰罡境,除了雷烈這樣有先天金靈氣和不滅罡身做後盾,真氣凝練且雄厚無比的怪胎,或者秦嫣這樣距離戰心境隻有一步之遙,真氣源源不絕的強者,其他人的真氣依舊有限,隻會將之用關鍵的地方,極少戰鬥大規模的使用,近身戰仍是主要的作戰方式。通常到了這一境界,普通的毒物已經極難對身體造成傷害,但天蛇老祖的這雙毒掌卻不同,至少經過數千種不同毒蛇的毒液浸泡,其毒性之烈,就是戰罡境也禁受不起,可以隨著真氣外放一同傳遞到體外,一旦有沾染上,同樣是要命的玩意,堪稱是近戰時克敵製勝的利器。


    但這一利器遇到雷烈,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不管是苦癡一脈演化自枯滅神功的護體功法,還是雷烈本身的不滅罡身,想要抵禦天蛇老祖掌上的劇毒都是輕而易舉。隻憑這一點,就至少廢去了對手一半的戰力。


    天蛇老祖凶名昭著,雷烈為了掩飾身份,隻能用苦癡傳承的武功對敵,實力揮不出原來的七成,剛動手時,心裏多少對其還有些顧忌,幾招之後,漸漸摸出了對方底細,一顆心頓時放下了一大半。苦癡一脈的滅神拳情展開,招數看似簡單拙樸,卻沉重迅猛,讓人避無可避,擋無可擋,深合大巧若拙的意蘊,不過十幾個照麵,已經占據了主動,拳腳化作陣陣風雷,如長江大河般滾滾湧出,逼得天蛇老祖不住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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