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鬧夠了,咱們還是說回正事兒吧,”天師淡淡地說道,“你說我協助元泓副主司誣陷劉主司,有何證據?據我所知,元泓昨天晚上就已經偷偷下山逃走了,應該是得知劉主司醒來,畏罪潛逃了。”


    張崇陽捂著胸口,在一旁幫腔:


    “對,元泓根本就不在龍虎山上,沒有人證,你口說無憑,憑什麽汙蔑天師?”


    張玄機冷笑道:“元泓現在在哪兒,他是死是活,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天師自信十足,反過來數落張玄機:“張玄機,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怎麽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當年你汙蔑我不是天師血脈,如今又汙蔑我幫助元泓,可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依舊拿不出任何證據!”


    “哦?照你這麽說,隻要我找到人證,你就會認罪?”張玄機眉毛一挑。


    天師卻是眉頭一皺。


    他感覺到了,張玄機似乎在套他的話。


    可昨天妄語他們三人在殺了元泓以後,已經第一時間向他匯報。


    所以天師可以肯定元泓已經死了。


    “陳安生死不明……他多半也已經死了,人證還能有誰呢?”天師快速思考著,生怕自己有所疏漏。


    今日可是高朋滿座,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呢。


    天師非常清楚,如果今日自己不能勝利,對自己的名譽損失該有多大。


    在腦海中快速地過濾了一遍後,天師確認無誤,冷聲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麽人證。”


    張玄機笑了笑,幹脆席地而坐。


    “張玄機,你這是什麽意思?”張崇陽忍不住問。


    張玄機答道:“我在等我的人證,他之所以還沒有出現,必然是有事兒耽擱了,但他遲早會出現的。”


    天師沉聲說道:“張玄機,難道你要這麽多人陪你發瘋嗎?”


    其他站隊天師的長老們也紛紛站出來指責張玄機。


    畢竟至今為止,張玄機除了扔出來三具身份不明的屍體以外,並沒有拿出什麽更有力的證據。


    一時間圍觀的人們也有些不信任張玄機了。


    “張玄機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他說的人證到底是誰啊?”


    “我突然覺得張玄機就是個瘋子,他根本就拿不出證據,天師被這種瘋子纏上,也是夠可憐的。”


    “但劉青山一案確實另有隱情,元泓汙蔑劉青山也是事實,否則元泓為什麽昨天晚上偷偷跑了?”


    人們對著張玄機指指點點,但張玄機一概無視,悠然自得地坐在眾人麵前打坐休息。


    人群裏,慕容巧顏等人看著張玄機,都有些意外。


    “原來他就是陳安的師父,竟是能與天師抗衡的前輩,難怪能教出陳安這樣的弟子……”眾人心中一致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過了一會兒,大家都有些等的不耐煩了。


    人群開始躁動,有脾氣暴躁的小輩甚至躲在人群裏叫囂,認為張玄機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天師見狀,輕笑一聲:“多年不見這張玄機,他竟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光靠著那和牛一樣的倔脾氣,自以為一切就能順他心意。”


    臉色依舊蒼白的張崇陽來到天師身邊,小聲問道:“要不要我派幾個人到人群裏喊一喊?”


    現在大家的耐心已經被消磨光了,隻要有人帶頭,其他人肯定會一起聲討張玄機的。


    天師深知人性的弱點,所以微微點頭,示意張崇陽去辦。


    不一會兒,人群裏還是有人帶頭。


    再過一會兒,大部分人都高舉著拳頭,咒罵著張玄機!


    眼看人們已經沒了耐心,元曇阿姨忍不住小聲問張玄機:


    “前輩,我們到底在等誰?事到如今,誰還能成為我們的人證?”


    張玄機挑了挑眉毛,笑道:“你安心等便是,他遲早會回來的。”


    項元泰突然想到什麽,驚訝地問:“前輩,您說的人證該不會是元慶吧?可元慶他現在生死不明……”


    “放心吧,小安死不了的,他的災劫還沒有降臨,”張玄機搓了搓自己的小胡子,“而且他是天生火命,就算要死也是死於烈火焚身,區區鄱陽湖是弄不死他的。”


    有張玄機的話,項元泰和元曇二人的眼中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二人心裏的擔心和悲傷一掃而空,精氣神瞬間都回來了,也不著急了,學著張玄機的樣子在一旁打坐。


    天師在法壇上看著,見到項元泰和元曇二人開始打坐,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戒律堂、刑捕司,這是擺明了要與我對著幹!”天師低聲自言自語,“玄煞這老家夥,留不得了……”


    正在所有人的不耐煩達到頂點之時。


    張玄機突然睜開眼睛,扭頭看著山門的方向。


    “來了。”張玄機眼中閃過一絲慈祥之色,和之前麵對天師時那種針鋒相對的眼神完全不同。


    天師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目光越過人群,看向遠方。


    “是誰來了?”付青鸞心裏大概有了答案,眼神也變得明亮。


    後方的人群再次騷動,但這回並不是大家主動讓位置,而是刑捕司的人馬闖入其中,強行將人群分離。


    人群被分出了一道寬約三米的通道。


    刑捕司的玄煞主司、戒律堂的玄悟長老,帶領著一眾心腹,朝著天師府廣場而來!


    刑捕司傾巢出動,聲勢浩大,組成的人牆一眼望不到頭。


    所以在這空曠的通道內,走在最後的那人就顯得格外刺眼。


    那是一名年輕人。


    黑發,褐瞳,長得俊秀。


    他穿著世俗的衣服,但衣服上全是鮮血,胸口位置還有一個破洞。


    他走得不算快,好像身上有傷未痊愈。


    許多人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元慶!!


    “是陳安!”慕容巧顏一行人喜出望外,懸著許久的心終於放下了。


    短暫的驚喜過後,他們又注意到我身上的鮮血和傷口,一時間萬分心疼。


    任誰都能看出來,我此番下山,乃是九死一生!


    好在——我也不是空手回來的。


    在我的前方,由刑捕司兩位殺紅法衣的長老親自押送,被押送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元泓!!


    是我拚了命從鄱陽湖裏撈起來的元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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