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爵 作者:七藥文案:一個邊打架邊談戀愛的故事。海連:方停瀾撒過的謊,連起來能繞海岸線一圈方停瀾:除了“我愛你”這句海連:包括這句方停瀾:……一個關於海盜,刺客,政變,以及邊打架邊談戀愛的故事。方停瀾x海連純架空,不知道算是什麽背景,不要在意細節/手速堪憂,所以一般周雙更or周三更第1章 毒蜂號0.毒蜂號經曆過兩任船主。第一任船主綽號叫馬麵鬼,由此名觀之他的臉特別長,於是第二任船主將他的臉削成兩截時要比平時多費一點力氣;第二任船主叫灰沙,灰沙年輕,入行時間短,但作風狂放手段殘忍,所以從一支二十來人的盜匪隊頭領變成了毒蜂號的主人也並不叫人奇怪。允海十六島上海盜多,好船少,誰能搶到好船誰就是那一片的地頭蛇,灰沙有了毒蜂號,很快便在允海的航線上占據了一席之地,如今毒蜂號已在喀其裏灣附近行走了三年,所到之處如煞神降臨,連諸國海軍都要讓他幾分。如果不出意外,毒蜂號會一直是灰沙的。船是在半夜出現的。它出現得並非無聲無息,然而瞭望台上的水手今天喝多了,男人眯瞪著一雙小眼睛辨認半晌,才確認對方是衝著毒蜂號來的。他醉醺醺的腦子勉強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於是打了信號煙和旗語問是哪家的船,但對方並不回答,並以七節的速度迅速向他們逼近,照這個情形下去,再過一個鍾頭兩船就能撞上。水手這才覺得不妙,遣人去下艙室叫醒灰沙。灰沙前天剛幹了一票大的,這兩天正是休整期,他在睡夢酣沉時被人喊起,心情總不會太好。男人揉著臉醒了醒神,接過望遠鏡巡掃了一眼,才嗤笑出來:“既然有不長眼的來送死,那就成全他們——炮艙的人呢!”“炮艙上鎖了……”有人在一旁小聲答道。“鑰匙呢?”“鑰匙在海連那。”灰沙咋了下舌,把望遠鏡丟回給手下:“我都忘了。”灰沙要找的人在最底層的艙室裏。這人隻穿了一件單衫,反縛著雙手,捆在船柱上一動不動。在聽見灰沙下梯的動靜時他頭也不抬,聲音裏帶著倦意:“大晚上的別來折騰人。”灰沙也不跟他廢話:“炮艙鑰匙,拿來。”“腰上。”灰沙走來,從海連腰間扯下了鑰匙,他凝視著這張隱藏在蓬亂劉海後的臉,忽然一把抓住對方前額的頭發:“你知錯了嗎?”“我沒覺得我錯了。”海連因為這個粗魯的動作被迫抬起了頭。這是張年輕人的臉,唇紅齒白,神色懨懨,左眼角有一處淺短的刀傷,倒不算破相,更似一道欲落未落的淚痕——他五官漂亮得過分單薄,實在不像個在海上舔血的人。“那姑娘長得像我妹妹,我下不去手。”他解釋道。這話兩天前他說過一次,代價就是被綁在船柱上挺屍了兩天。“不然你操我一頓解氣吧,綁了兩天我煩了,也餓了。”他又說。灰沙被對方這句話逗樂了,幹脆就著這個姿勢啃了海連嘴巴一口。船仿佛在轉彎,海水從側窗裏潑進來少許,往木料的陳腐氣上又刷了一層腥味。濃烈的劣質煙草氣鋪天蓋地,海連皺起眉毛,頭皮發痛,下頜蹭到灰沙臉上的胡茬也發痛。一結束這個吻他立馬咳嗽起來,翻了個白眼:“你這臭嘴。”“你這不還沒被熏死麽?嫌棄什麽?”灰沙給他解了綁,海連剛活動了兩下手腕,就被灰沙丟來的外套兜頭罩了一臉,“操你也不急這一時,把衣服換上,準備幹活。”海連扒開衣裳:“幹活?”“有船來了,沒準就是你前天偷偷放走的那個緹蘇婆娘帶來的。”說話間海連已經穿好了外套,正在往腰間插上佩刀,他一愣,“不至於吧……”“至不至於是老子說了算,不是你,”灰沙爬上了梯子,甲板上已經傳來水手的呼喝,火藥弓刀齊備,敵人即將到來。灰沙仿佛又想到什麽,回頭道:“海連,你最好祈禱這船不是因為你而招來的,不然到時候可就不是操一頓或是綁上幾天能解決得了的。”灰沙一般不會叫海連的名字,一旦叫了,也就意味著他對海連下了最後通牒。等灰沙走後,海連默默地抹了把嘴,嘀咕了一句:“……不然怎麽解決,大不了一條爛命賠了唄。”1.海連來到甲板上時,無名敵船已離毒蜂號不到兩海裏。他手腳輕快地攀上瞭望台,扯住一根纜繩保持平衡,努力辨認著敵船的形狀。天色太暗了,對方旗幟圖案模糊,波濤間依舊隻能窺見船體在浪中起伏的漆黑剪影。“不像是同行的船,像是軍艦。”海連道。灰沙扯了扯嘴角:“軍艦……?”“不是你想的緹蘇軍艦,他們船頭形狀是鮫女,這個不是。”海連連忙解釋,一邊暗暗鬆了口氣。至少敵船和他的爛命是沒關係了。允海之上波濤從未平息,緹蘇,莫亦,繁水等國在海上軍艦林立,尤以緹蘇勢力範圍最大。但二人這會對話輕鬆,隻因來的是軍艦也無所謂,腳下的毒蜂號船硬炮好,自出廠後這艘雙桅劫掠艦擊潰的軍艦不知凡幾,再來一艘,也不過是讓船上的水手們在醉酒後又多一樣可吹噓的戰績罷了。海連繼續眺望,片刻後他忽然有些不可置信般咦了一聲。“怎麽了?”灰沙問道。“不太對……”“什麽不太對?”青年眯起的眼睛驟然瞪大,他提高了嗓門,“要命了,那好像是東州軍艦!”話音一落,甲板上霎時熱鬧起來,連灰沙都罵了聲娘。叫罵無關驚恐,隻關興奮。自從十多年前東州宏朝突遭變故一分為二,而宏朝的海軍名將費禕又叛國逃亡後,曾經獨霸一方的東州水師在允海上幾乎銷聲匿跡。如今卻讓毒蜂撞上了一艘東州軍艦,不亞於是餓虎見了肥肉,凶狼盯上白羊,船上的人歡呼著,各個眼裏泛起了貪婪綠光。兩方距離還在不斷拉進,炮艙大門已開,火藥點滿,舵手隻需再往前開一點就能發起進攻,可就在此時海連的腳下猛地一震,船體劇烈搖晃起來,若不是他握著桅繩,幾乎要被甩飛出去,青年大驚——竟然是毒蜂號先中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