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


    人群鬧哄哄,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半點看不出大家族的素養來。


    許建德站在高台之上,高聲傳響,人群漸漸息聲。


    於許家人而言,祭祖是一件複雜而隆重的儀式,不可有絲毫的懈怠,全員臉上帶著恭敬之色,手拿著一個燈籠,隨著許建德緩緩走入地下大宮殿的最深處。


    地下大宮殿的最深處,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洞穴,岩壁光滑整齊,經過能工巧匠的精心設計,洞穴內部透著清冷的光,光線遍及洞穴,讓人清楚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有四個龍頭,龍頭的龍嘴流出一小道的水流,注入洞穴地步的湖泊裏。


    林桐低著頭,眼睛不斷四處亂瞄,地下洞穴非常大、非常深,無數根巨大的木頭在空中連接在一起,新舊不同的棺材被橫放木頭之間,材質不知的細線承載著它們,放眼望去,地下洞穴裏滿是棺材。


    這時候,許家人像是死人一般,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連呼吸也微弱到幾不可聞。


    “咚咚咚!”


    “咚咚咚!”


    林桐聽到了一些怪聲音,是從棺材裏麵傳出來的。


    林桐豎起耳朵,奇怪的聲音是從洞穴的最上方,也就是說來源於從最古老的那口棺材。


    “屍變了?”林桐想到。


    這並無可能,末世即將到來,任何變化都不足為奇。


    林桐的呼吸不由得變粗,急促起來,末日已經不遠,救世主卻還在她的腹中,他們來得及拯救這個骯髒不堪的世界?


    “來人。”許建德突然出聲,“把祭品帶上來。”


    “嘿嘿嘿……。”


    三十六個孔武有力,上身不著寸縷,下半身隻穿著古代褻褲的男子架著九個年輕貌美,年齡大約十八歲的少女從隊伍身後走來。


    少女們麵無驚恐之態,反而露出狂熱之色,她們期待著,能向先祖奉獻她們微薄的力量,少女們求之不得。


    三十六個男人架著少女們來到湖泊邊上,他們的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放著羊牛之類的祭品,還有九把寒光逼人的匕首。


    一個少女赤足落地,三跪九叩之後,拿起石台上的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入湖泊之內,然後隻聽得嘩啦一聲,少女把匕首插入自己的心髒,屍體沉入湖底。


    緊接著,其餘八個少女做著相同的事情,淡淡的血腥味在洞穴內飄散開來。


    死了九個人,許家人眉開眼笑,由青壯年男人組成的舞蹈隊緊隨其後,他們戴著青麵獠牙的麵具,跳起古裏古怪的舞蹈,每一次手落,每一次腳起,哼哈齊發,仿佛都帶有著扭曲人世真善美的無限惡意。


    “咚咚咚。”


    洞穴內的所有棺材內都傳出的咚咚聲,與舞蹈遙相呼應,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似乎下一刻便能衝破棺材出來。


    林桐的心急速跳動,手腳忍不住發抖。


    原以為會發生其他的怪事,直到儀式結束,林桐與許家人安然無恙走出了洞穴,離開了地下大宮殿。


    沐浴著溫暖的陽光,林桐才有活過來的感覺。


    “媽,爸和飛仙呢?”林桐問道。


    曲瑩瑩神色焦急,敷衍道,“每年他們父子都要在那鬼地方多待上一些時候,這是男人家的事情,我們女人先回去,給他們準備熱飯熱湯即可。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問的事不要問,安安心心做一個小女人。”


    林桐道了一聲是,跟著曲瑩瑩回了許家大宅。


    轎車停下的一瞬間,曲瑩瑩打開車門,飛快衝回自己的房間,速度之快,讓年輕的林桐望塵莫及。


    “人有三急,憋不住了?”林桐普噗嗤一笑。


    此時的林桐還不知道,當時要是她能再警醒一點,或許便不會有那件事情,也不會讓她後悔終生。


    ……


    地下大宮殿最深處的洞穴。


    許建德和許飛仙父子兩,八個年輕男人,以及十來個年邁的老者,他們還站在原地,仰著頭看著頭頂上方密密麻麻的棺材。


    “家主,旱魃將要練成,我許家統治全世界指日可待。”一名老者渾濁的眼睛裏透著瘋狂。


    “三百年來,我們許家犧牲了無數人,過去的付出,終於要收穫累累碩果了。”老者含淚說道。


    許建德點點頭,“這是最關鍵的時候,還有最後一年,一年後的今天,旱魃便要破棺而出。未來的一年裏,你們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萬萬不得讓外麵那些宵小之輩壞了我們許家的大業。”


    “是,家主。”


    許建德負手而立,氣勢凜然,如同狂風暴雨。


    “開始吧!”許建德道。


    十幾個老者應聲退開便,以五行八卦的方位站好,布下陣法。


    “許飛仙,許飛禮……。”許建德念了一串人名,一一對應洞穴裏許飛仙那九個年輕人,“把衣服全脫了。”


    許飛仙他們安安靜靜,脫下了伸身上的衣物。


    “開。”許建德沉聲道。


    轟的一聲,洞穴內的棺材突然打開,白色的霧氣從棺材內溢出,異常寒冷。


    “上去,不要驚慌,老祖宗喜歡你才會選擇你。”許建德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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