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藍見狀爺孫兩人爭吵起來,隻得來打個圓場道:“令孫女年紀尚小,不懂事也是常態。”太守顧不得在姚瀲和沈玉藍麵前持重,吹胡子瞪眼兒對著自家孫女兒道:“你給我跪下。”女子大叫一聲道:“才不跪!”而後又怒瞪姚瀲一眼,轉而瞪著沈玉藍時,她臉上驀地有些通紅,別過臉去提著裙子跑回遊廊下了。太守漸覺自家頑劣不堪的孫女簡直是朽棘不雕,瞧了她離去的背影是深深歎口氣,而後恢複了臉上神色道:“對不起,讓各位見笑了,二位今日勘探如何?”沈玉藍道:“堤壩破潰口越來越大,而一月後便是開春,到那時若是還未有治水之策,恐情況不容樂觀。”太守神色凝重道:“一月之內,光是說並非有應對之策,工期實現也是至少需要兩三個月啊。”沈玉藍又想到三日後的聖源教在後山開教儀式之類的,眉間隱隱有些焦灼,此事棘手,解決之策又不是一時半刻能想到。他抬頭卻突然謝爭鳴還未到府上,於是向太守詢問道:“咦,謝學士人呢?”太守奇怪道:“下官以為謝大學士,是與你們一同回來的。”沈玉藍正想回答,身後的大門開了,正是謝大學士與侍衛回來。沈玉藍見他終於歸來,趕緊迎上去道:“謝學士,你回,你們這是怎麽了?”沈玉藍語氣驚疑不定,謝爭鳴和身後的一群侍衛衣物皆是濕透,身上也是散發著一股酸臭味道。謝爭鳴臉色更是難看,像是隱忍著什麽道:“沈太傅,請先容下官清整一番,換套衣服出來再與你們詳說。”為了給謝爭鳴留點掩麵,沈玉藍隻是屏住了呼息,麵上是半點不露,點著頭側身讓開一步。第36章 沐浴等謝爭鳴換過了衣裳後,來到正堂,沈玉藍才道:“謝學士,今日城門布粥情況如何?”謝爭鳴想起布粥時,臉色又不好看了起來,過了半晌才緩緩壓下去道:“上午還算順利,下午時來領糧食的百姓們突然多了起來,有人在插隊爭吵。”“人們此刻亂做一團,隻得去阻止調停,可沒想到突然被那些爭作一團的人們潑了一身汙水,後反客為主大喊不用惺惺作態,說布的這些粥中全部都被太子摻了毒藥,便將汙水潑進了粥裏。”沈玉藍聽完,麵色凝重道:“損失的糧食有多少。”謝爭鳴道:“幸好被汙水潑到的粥桶不多,損失大約六七斤,可當時人群一片混亂,布粥之舉也隻能暫且停下。”沈玉藍沉吟道:“這聖源教,本以為隻是個對殿下別有用心,不入流的歪門邪教,可沒想到這幕後之人心思歹毒,也不顧指望此次放糧救濟的百姓,一心隻為積攢民怨給殿下抹上汙黑。”姚瀲冷硬著麵沉思片刻,緩緩道:“此幕後之人如此嫉恨本殿,既不放過本殿的雙親,現在還想抹汙本殿的名聲。”謝爭鳴又道:“不過混亂期間,有一個身著襤褸婦女,讓下官特別在意。”沈玉藍:“哦?該是如何講?”謝爭鳴道:“正在一片胡亂叫喊中,突然有個婦女攥住了下官衣擺,縱橫流涕說她女兒不見了,請下官幫忙尋她女兒。”老太守卻道:“天災後,常有家人流離失所,與女兒一時走丟了似乎在常理中。”謝爭鳴搖搖頭道:“雖然話是這麽講,可此話一出,那些紛紛叫嚷著太子乃天煞孤星的一群人,瞬間安靜下來了,麵色很是奇怪,後有人叫嚷以此女喚了失語症,而便有人將她扶走了。”沈玉藍聽謝爭鳴所說的這一線索,沉吟半刻道:“或者是否有種可能,此女女兒是被聖源教的人所抓走了。”謝爭鳴道:“事後下官也是如此想的。”沈玉藍疑問道:“可這群人抓走一個弱女子是要幹什麽?”謝爭鳴聽了此問,也一時想不出答案,正堂一時陷入寂靜。姚瀲卻此時突然出聲,打破寂靜道:“書上說以女子身軀獻祭給河神,以求來年風調雨順,洪災不再泛濫。”沈玉藍道:“如殿下所說,以聖源教擁眾如此癲狂癡熱,倒是極有可能作出此等喪心病狂行為。”用完晚飯後,沈玉藍坐在房中把玩著,那店家給予他的小石子,心想聖源教不難鏟除,可百姓們根深蒂固的觀念卻是難以鏟除。這股歪邪之氣都已經傳到京城了四散開來,對殿下來說隻有百害無一利。而若是傳到了皇帝耳朵裏,皇帝此人本來就信一些鬼神玄學,若是真有人在一旁吹吹風,相信了這一說法,姚瀲太子之位保不保的住還是個問題。今夜月色甚為皎亮,講窗戶罩上一層朦朧清影,沈玉藍瞧著月華如水,在他眸中微微閃爍,驀地想著已經是離京一月了,不知怎地,又想起了許久不見的秦疏。記得那日醉酒,那一床炕又熱又窄,秦疏睡在靠地床邊,他睡在裏麵,那窗紙也是稀薄透過了一層月光,清澈而又迷離,讓他無法入睡。他隱隱覺得有雙眸子,正在旁邊安靜注視著自己,而那道目光溫和,卻又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灼熱。他想起了秦疏的眉,眉峰常常聚攏,留下了一點印痕,分明是器宇軒昂、豐神俊逸,可旁人卻隻看得見他眉宇間的煞意與寒氣、還有森羅麵相。沈玉藍想到秦疏,仿佛是與他如隔三秋般,也不知自己在暮想著什麽。他不由得握緊了石子,他現在全心全意做的事情,是要專心幫助太子擺脫聖源困局,等這事解決完了決定一定要與秦疏見上一麵,然後把他拉去喝酒。他不想讓這種思念纏上心頭,於是起身想去尋太子,商討三日後在青石山後的布置,他循著遊廊走到太子房間,卻見房間燈火已熄,他輕敲門口卻也裏屋也是毫無反應。心想,殿下這麽早便睡下了嗎?在姚瀲門口想了半會兒,也隻得離開去找謝爭鳴去尋商。來到謝爭鳴這廂屋子,見裏麵仍有燈燭,於是輕敲門口道:“謝大學士?”可卻無一人應聲。沈玉藍心中奇怪,心想茲事體大,這一個二個難不成都睡著了嗎?於是便說了句打擾了,便走了進去。卻見裏屋靄靄蒸汽,熱氣騰騰,有股熟悉的香氣繚繞,可卻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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