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乍然看到他的臉,眼前的世界都霎時間通透明亮起來,心口處又是疼痛又是激動。他狂喜:“初亭!”薑初亭沒什麽表情道:“讓開。”林知看到了他的打扮,眼神眷戀,問道:“你穿成這樣要去哪兒啊?”“進宮。”林知以為他是去見裴璟,臉色一白:“能不去嗎?”周北冷聲喝道:“你聽不懂嗎?我們公子叫你讓開!”林知咬牙道:“我不準你去。初亭,你不知道,他當初故意找人假扮你引我去他在的地方,還倒打一耙說我意圖行刺,把我關進刑部大牢,害我……”“哦,是嗎?”薑初亭反應平淡,問他:“所以呢?”林知表情一下怔住,喉頭哽咽片刻,聲音低了些:“初亭……那天,就是差不多一年半以前,晉城的花燈會,你有沒有跟他在一起?”薑初亭回答:“在。”林知眼眶立馬紅了,原來,他被抓的時候,就和他不過一院之隔。“那你當時,知不知道我被……”“林知,我覺得——”薑初亭蹙眉道:“你現在最應該回家關心關心你娘,而不是在這裏對我糾纏不休。”林知清楚他說的什麽意思。他肯定把證據都交給裴璟了,所有事情證實之後,他們林家就完了。不過他娘有洪玉菲,那個女人會誓死保護她的。而他……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拚了命也要多看他幾眼。林知定定地望住他:“我是不會離開你的。”薑初亭:“……如果我進宮遲了,太後怪罪下來,是不是你來替我受責罰?”一聽是太後,林知稍稍遲疑須臾,乖乖讓開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薑初亭將簾子放下,視線裏便沒了林知的臉,馬車也啟動了。他身子往後靠了靠,閉上眼。原來,林知是在花燈會那一天被抓。難怪那一天裴璟表現奇怪,還主動讓他為刺客求情。難怪,那天他莫名地心神不寧……他在看煙花,林知卻在後院被圍攻,而他什麽都不知道。薑初亭心口如刀割般的鈍痛再也壓製不住,他蹙起眉心,輕輕吐了一口氣。進宮之後,薑初亭去了太後那裏,也看到了許久都沒見過麵的元溪。元溪神色如常淡若,見到他之後微微頷首,薑初亭也衝她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當初元溪沒有明說,但薑初亭心中清楚,她當時所說的幫忙,太後應該是不知情的。但他若想徹底脫離裴璟的掌控,必須得有太後出麵。他不知道,元溪等到所謂的時機到了,究竟會怎麽做。太後始終笑盈盈,沒有提起要送他離開晉城的事,隻讓他陪著喝茶閑聊小半個時辰,就按了按眉心說乏了,薑初亭便告退了。薑初亭不知太後用意,也琢磨不透,索性不作徒勞的思索了,去找了一趟魏加。他長高了不少,眉眼間的稚氣也褪去了些,人卻還是那樣傻乎乎地不知道愁,但又奇跡般的在皇宮裏混得挺不錯。薑初亭不想在宮內停留太久,看過他之後,便打算離宮。不過,終究是沒能如願。他被一個自稱張德全的太監攔下,魏加悄悄告訴他,這是裴璟身邊的人。張德全客客氣氣躬身:“公子,主子有請。就請隨奴才走一趟吧。”宮裏比不得宮外,薑初亭點點頭,隻得隨他去了。途中卻遇到一年輕美貌的宮裝婦人遠遠望著他這邊,眉宇間似乎充滿了愁緒。張德全帶領小太監們行禮:“皇後娘娘萬福。”張德全沒有示意薑初亭,但一聽是皇後,身份已經擺在那兒,他一掀衣擺,正準備跪拜,卻聽皇後道:“你免禮吧。”她已經帶著宮女們走近了。她不像之前那麽傻了,已經知道他的存在。聽說太後召見了他,她實在沒忍住,就想過來看看他究竟是什麽模樣。張德全是皇上身邊的人,最會揣摩聖心,他這麽周全的人,方才都沒有提醒這人行禮,她哪兒敢讓他跪?薑初亭改成躬身揖禮:“見過皇後娘娘。”皇後目光打量他,見他眸正神清,恍若天人之姿,一點禍國殃民的妖孽樣子都沒有,咬了咬唇,原本滿肚子怨氣和嫉妒的她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張德全提醒道:“娘娘,陛下那邊還等著,您看……”皇後知道他在催了,心一急,鬼使神差突然對薑初亭說了一句:“你若是願意進宮,本宮可以為陛下安排,絕對不會委屈了你。”他進了宮,也免得陛下總是宮裏宮外的跑。而且,陛下念在她這一功,必然也能對她和皇兒稍微和顏悅色一點。薑初亭根本沒想到皇後竟然會提這些,眸中微微愕然,笑了笑道:“多謝皇後娘娘好意,隻是,草民在江湖中浪蕩自由慣了,性子隨意不拘,冒然進了宮怕是要煞風景。”他笑容溫煦如風,嗓音柔和似水,真的和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是她糊塗了,如果他想進宮,如何輪得到她來安排呢?皇後一下哽住,又莫名地感到一絲絲羞愧,忙道:“是本宮太唐突了。”意識到張德全在看她,她微微側身讓開路:“陛下還等著,你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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