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被子下床,房間的木桌上有一個粗瓷茶壺,薑初亭心不在焉的拎起來往杯子裏倒水,倏地聽到林知在身後道:“楚然,水漫出來了。”薑初亭回神,重新換了一隻茶杯,倒了大半杯,端到床邊給他。林知坐起身邊喝邊用眼睛盯著他,薑初亭渾身都不自在,卻也沒刻意躲開。林知幾口喝完後,試探問道:“楚然,你怎麽了?表情這麽嚴肅,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薑初亭接過杯子,對他微笑了一下,“為何會覺得我會生氣?”林知手指頭在被麵上小幅度的來回劃動,觀他臉色小聲說道:“因為,半夜把你吵醒了。”薑初亭搖了搖頭,“怎麽會呢?是我自己醒過來的,不會生你的氣。”頓了頓又才把語氣放溫和了些,道:“不過醒來發現你隔好近,有點被嚇到。林知,下次別這樣,想喝水直接叫醒我就行了。”林知倏地停下手裏的動作,一瞬不瞬注視他。薑初亭自然而然的轉身把杯子放回去,吹滅了油燈,重新上了床躺下,對林知道:“好了,快睡吧。”林知沒應。過了一會兒他才躺下,薑初亭有意無意的翻了個身,大睜著眼睛背對著他,胸口處如有沸水不住翻滾,麵色再難維持平靜。他在感情一事上,的確比別人反應遲鈍,可不至於傻到嘴巴都快親上了,還不知道林知剛才是想幹什麽。薑初亭不由又想起之前在黃府,林知醉酒兩人親上了,或許,那次他就是故意的。沒有一個後輩單純的喜歡一個前輩,會喜歡到想親吻他的唇。由此可見,隻有一個可能,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可能。比當初小九的表白還令他覺得不可思議。林知對他動心了。薑初亭其實一直知道,林知因為小時候的那段時光,對“楚然”有種特別的感情和占有欲,但由於林知對他本身的厭惡,導致他以為林知憎惡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是以之前就算經常會覺得有點不對勁,也都不會去多想。可到了現在,再去回想之前,才發現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林知對他表現的親密,林知總是渴望見他,林知鬧著要跟他一起睡,還喜歡說一些、問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在黃府的時候,林知還當著他的麵說出隻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子嗣不重要這種話,今天晚上喝酒時說的那些……還有送他的相思豆手串。完全就是愛慕著一個人的表現。相思豆,相思,林知怎會不清楚送出去的含義?他的心思其實一直這樣的明顯而大膽,隻是從未說出口罷了。原來,是他想錯了,林知不是討厭男人之間的事,隻是單純的討厭“薑初亭”罷了。可楚然,就是薑初亭啊。林知所心動的和厭惡的,是同一個人。林知又是子闕的孩子。薑初亭氣息微促,滿心混亂,用力地閉上了眼睛。這一切,實在是太荒謬了。第30章 次日一早, 薑初亭若無其事的跟林知交流, 沒有刻意疏遠他, 但當林知想來牽他的手腕時,他下意識側身避了避,應該不是他的錯覺, 氣氛瞬間就微妙起來。也沒去看林知的是什麽樣的臉色,他率先走出屋外。終究還是沒辦法跟之前一樣了。薑初亭著實悔不當初, 此前就不應該繼續和林知見麵留在他身邊, 如今變成這樣狀況,跟他自己絕對脫離不了關係。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怪隻怪他太心軟, 現在事情成這樣,後悔也沒用了。而且兩人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他也不能就這樣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直接一走了之。一路上薑初亭就不住的思索, 林知這孩子脾氣倔, 直接勸他斷然是不會聽的, 那他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處理好這件事?林知問道:“楚然, 你在想什麽呢?”薑初亭轉過臉,對上林知凝視的眼神, 輕輕一笑, “沒想什麽。”途中突然下雨, 他們在一處破廟避雨, 燃了一個火堆,林知跟往常一樣坐到了他身邊,粘他粘的很緊。他其實想朝旁邊挪一挪,讓兩人之間留點距離,可是如果真這樣做,未免太過刻意了有些話還沒說破,但薑初亭知道,林知應該已經察覺他發現了什麽。如果反應太過激,擔心會刺到他,薑初亭左右為難。他們兩人現在就像處在一種奇妙的平衡裏,隻要有一方妄動,事情的發展將無法想象。林知盯著他,臉上少見的沒什麽表情,瞧著有幾分冷峻,緩聲問道:“那為什麽一直不跟我說話?”薑初亭頓了頓,才問:“你想聽什麽?”“我想聽什麽?”林知聞言勾了勾嘴角,目光灼灼,“難不成,我想聽什麽你就說嗎?”薑初亭心頭一緊,驀然感到無措,迅速收回了視線,用木枝撥了撥麵前的柴火,沉吟片刻,嘴裏道:“外麵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林知說:“是啊。”又道:“你想了半天就跟我說這個?”薑初亭索性不接話,也不看他了。就在這時,從雨霧中跑進來一人躲雨,打破了這生硬的氣氛。他瘦瘦弱弱,背著個包袱,頭發衣服都打濕了。真是巧了,來人就是從黃府離開沒多久的少君。薑初亭從看到他,視線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少君發現他們在裏麵,先是有些驚訝,旋即衝著他點點頭,準備找個角落休息,似乎是不準備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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