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隻能靠你嗎?冰川澤明?”馬於甄淡淡的笑了,“我不可能一輩子靠著你的。”


    “有何不可?”


    “總有一天我會結婚生子,你也會有自己的家庭,我該靠的是我的丈夫——”


    “等你找到丈夫之後再來談論這個問題不遲。”他驀地打斷她,煩躁得不想再聽下去。


    將她抱到床上,替她覆上被單,他把買回來的早餐端到她麵前,“趁熱吃吧,早上大哥來找我擔擱了一會,來不及跑一趟中國城,這熱粥我試過了,味道還不賴,你應該會喜歡。”


    低低地吃了幾口粥,過了半響,馬於甄才佯裝不經意的開口問道:“你身上的傷還要不要換藥?”


    “傷口都癒合了,不打緊。”


    “喔……你很傷心吧?”


    “什麽?”不解的抬起頭,冰川澤明看著她。


    “那個女人,不,是女孩,對你很重要?”他為那個女孩受傷,下跪,不惜得罪高官……這是她認識他以後從來沒有聽聞過的事。


    他的眼眸一沉,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瞧,“你都聽見了?”


    馬於甄的臉一紅,心虛道:“我是不小心聽見的,隻聽見一點點……”


    “這不會就是你一大早就爬起來抽菸,又老是找我麻煩的原因吧?”犀利的眸像是要透析她,冰川澤明俯身湊近她嫣紅的臉。


    心一慌,手一滑,手上的熱粥溢了出來,燙傷了她的手背。


    眉一皺,她沒說什麽,正打算繼續吃粥,手上的碗卻讓人快一步拿開,接著,她燙傷的手背驀地落入兩片溫熱的唇裏……


    他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卻讓她口幹舌燥,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泛起細細小小的疙瘩,她的心悸動不已……


    事情是怎麽發生的似乎沒有人曉得,隻知道他吻著她手背的唇在她的輕喘聲中已無聲無息來到了她的唇瓣,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語,接著,他有力的雙臂將她壓在他寬闊的胸膛下牢牢的困住……


    她動彈不得,隻能被動承受著他熱情如火的吻……


    “不要這樣。”她的拒絕有些微弱,楚楚的眸仿佛在討饒。“我求你放了我,澤明……”他再這樣吻她,他們將要萬劫不復。


    “我想不出我有在現在這個時刻放開你的天大理由。”她是他好不容易才發現的一塊上等蜜糖,叫他收手?除非他不是男人。


    “你不可以抱我,我不是你玩耍的對象。”


    “如果說,我是認真的呢?”此刻,他認真的想要她,和他以往跟任何一個女人上床的心態是不同的,這一點,他自己心知肚明。


    “認真?你指的是愛嗎?”她知道他的愛情早在十八歲的時候給了另一個女人,而且從來沒有變心過。


    愛?


    這個字讓冰川澤明皺起了眉,剎那間被問及的心慌失措連自己都覺得心虛。他可以對任何一個跟他上床的女人說他愛她們,但是麵對著馬於甄的臉,這樣的話他根本無法輕易出口……


    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特別到他一向珍視著彼此那有如知己般的親密感情,像琉璃一樣捧在手心裏,就怕它不小心被他的野蠻與輕忽給弄碎……


    現在,他不小心逾越了兩人之間一直保持著很好的界線,甚至熱切的想拉近彼此的距離……這感覺來得太突然,突然到他來不及去思考究竟是為什麽,他已經吻了她,抱了她……


    愛嗎?他從來不以為他還有再愛一個女人的能力。


    果不期然,馬於甄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一閃而過的失措與痛苦。


    關於過往,他從來沒有忘記也不想忘記,不是嗎?在他的記意深處,永遠有一個女人占據著,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你不愛我就不要抱我。”她苦笑。


    雖然對他的心有所屬一直瞭然於心,但當它真的發生眼前,她還是被他的無情給刺痛了。


    是的,她愛著他,一直都愛著,但是,她太驕傲了,驕傲得根本無法容忍自己所愛的男人心裏有著另一個比她更重要的人,也因為如此,她寧不可愛,也不讓對方知道她的心,徒增羞辱。


    聞言,冰川澤明鬆開了手,在她身上退開,替她蓋上被子掩住她一身的赤裸,背過身無聲的走開。


    門開了又關,馬於甄的淚也幽幽地淌下。


    方才,他大手撫摸著她的感覺還深入骨髓,他溫柔吻著她的唇瓣還依稀微溫嗬!她卻把他給趕走了……


    後悔嗎?為什麽她不能失去理智的讓他好好抱一回?就算他心頭那個最重要的人不是她,那又如何?一個消失了七年的女人,有可能再回到他身邊嗎?她究竟在執著什麽呢?


    “你的驕傲隻會帶給你更多的痛苦,不是幸福。”她的前任男友曾經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過這句話。


    當時,她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冷冷的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天知道,地知道,她的心被傷得很重很重,重到她根本承受不了。


    是吧?因為她內心深處知道那個男人對她說的是實話,而且一針見血。


    因為她無法容忍他的心裏頭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就算隻有一丁點,她也驕傲得不能容許,隻能走向分手一途。


    是她的錯,骨子裏的嚴重潔癖讓她根本找不到心目中的完人來愛,隻能將所有的精力寄託到課業、工作。


    冰川澤明,是她唯一執著到忘了自身骨子裏潔癖的男人,放任自己的感情一糾纏了三、四年……怎地也舍不下。


    是她活該吧?輕易甩了一個男人的女人,隻配愛一個心裏永遠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


    那一個早上之後,他並沒有丟下她一個離開。


    除了坐在電腦前處理公事的時間,冰川澤明不是跑出去買東西,就是在廚房裏弄一些她以前愛吃的東西。


    除了馬於甄之外,大根沒有人會相信他這樣玩世不恭的大男人會擁有一身的好廚藝,可以切一手好菜,煮一手好菜,還有比國際級大師還要刁鑽、敏銳的美食品味。


    嫁給他的女人是幸福的吧?至少,他不是會一天到晚趕著自己老婆進廚房的那種男人,反而是常常會變化菜色來討好老婆的新好男人。


    現在,他就是在討好她,雖然她不是他的老婆,但是可以免費當他的實驗品,而且一當便當了好幾年。


    “你最愛吃的清蒸螃蟹、碳烤雞腿、辣炒時蔬、紅燒獅子頭、中國貢丸湯、螞蟻上樹、臭豆腐。”抹幹了手坐在她身邊,冰川澤明把每一樣菜都夾一塊到她已堆積如山的大碗裏,“快吃,不要隻會在旁邊流口水。”


    “我沒有流口水。”雖然她很想。


    “你有,你看,都滴到我這頭來了。”他指了指衣服上被水潑到的水漬,嘖嘖有聲地道。


    “那是你邊煮邊流的口水吧?也不知道有沒有滴進菜裏頭入味加料?”馬於甄微皺起眉,跟他一起鬧胡鬧起來。


    “能吃到我的口水是你的幸福,別的女人想吃還吃不到。”


    這話平時說來沒事,可今兒……冰川澤明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悠悠地瞧了她一眼,突然安靜了下來。


    “嘖,我希罕呢!”孰料,馬於甄沒事似的挑高了眉,和平時一樣的伸出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她真的不在意早上的事嗎?在他們兩個那麽親密之後……她真的還能處之泰然的麵對他?


    她的態度讓他有點困擾,也有一點煩燥。


    “馬於甄……”


    “叫我學姊,沒禮貌的傢夥。”她抬起頭來瞪他一眼,然後沒事似的繼續吃他為她煮的一桌子好菜。


    要不是刻意討好她,他不會委屈自己一下子煮那麽多菜,更不會煮他發誓一輩子不會再弄給她吃的臭豆腐,而他之所以刻意討好她的原因,想也知道是因為早上的獸性行為而覺得愧疚與懊悔。


    他沒有丟下她,她真的很感動,至少,證明她在他心中還有一個小小的位置,讓他怎麽也割捨不下。


    “你……”


    “我怎麽樣?”馬於甄抬起頭來看他一眼,無辜的眼神讓他根本無可奈何。


    “好吃嗎?”


    “很好吃。”她點點頭,伸出筷子又要往那盤色香味俱全的臭豆腐掃去,卻讓另一雙筷子先一步給擋下


    她迷起了眼,楚楚可憐的瞅著他,宛如他的舉動是十惡不赦,罪不可饒的。


    “我有話對你說。”冰川澤明第一次跟自己煮的一手好菜吃起醋來,因為他發現她對它們比對他有興趣多了,這讓他非常之氣悶,氣悶到很想幹脆一點毀了這桌菜,讓她好好的聽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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