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萊們看向維德。


    維德想了想,沒提自己所知道的劇情,隻一字一句地複述了那天他所聽到的內容。


    他這輩子的記憶很好,盡管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但複述的對話幾乎沒有偏差。


    無形中,仿佛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湧上來。傘屋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半天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終於,弗雷德打破了寂靜:“我得說——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你聽懂了嗎,喬治?”


    喬治沉默著點了點頭,臉色罕見的蒼白。


    “所以說——”萊安努力理解,皺眉道:“奇洛教授不是奇洛教授,不——應該說,一個黑巫師附體到他身上了?他想殺了哈利·波特?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是個食死徒?”


    他左右看看眾人,似乎期待著誰忽然大叫一聲:“嚇到你了吧?哈哈哈!”


    但是沒有人說話。


    萊安扶著桌子坐下來,好一會兒才抱著希望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鄧布利多教授?所有食死徒都害怕他。隻要鄧布利多教授出手,一定能——”


    赫敏微微搖頭,輕聲說:“不,你不明白,萊安——‘他踩著我的屍體,成了大明星’——想想這句話,萊安——還有誰會這麽說呢?”


    血色一點一點地從男孩臉上消失,萊安緊握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但是——不可能——那個人已經死了,不是嗎——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被哈利·波特……”


    他好像突然咬到了舌頭似的,聲音戛然而止。


    赫敏憐憫地看著他。她看得出來,男孩其實已經信了,隻是不敢承認。


    ——好像不承認,那個人就不會複生一樣。


    這沒什麽好嘲笑的,因為她也感到一陣顫栗。


    自麻瓜世界出生的赫敏原本應該對伏地魔無感,但是她還沒進入巫師界就看了很多書,所以她甚至比大部分巫師家庭出生的學生都更明白,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曾經製造了多少觸目驚心的慘案。


    在那人消失之前,他的勢力也膨脹到了巔峰,可怖的陰影籠罩在整個英倫三島上,就連鄧布利多……世人都說那個人最害怕的就是鄧布利多,因為戰火始終沒有燃燒到霍格沃茨,但就算是鄧布利多也沒辦法阻止那接連不斷的死亡。


    這讓赫敏潛移默化間也對那個人產生了深深地恐懼,但她想要說出他的名字時,她張了張嘴,卻沒辦法直接說出來。


    像是會喚醒什麽可怕的怪物似的。


    “伏地……我是說,神秘人——”赫敏看著大家,說:“如果神秘人真的附在奇洛教授身上——我認為我們應該告訴鄧布利多!維德,你當時為什麽沒有立刻找鄧布利多教授呢?”


    維德想了想:“或許是因為……我很難相信鄧布利多對此一無所知吧?”


    弗雷德點點頭:“鄧布利多肯定已經發現了奇洛的異常,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做出處理。”


    喬治嚴肅地說:“他什麽都知道。”


    “可是萬一呢?”赫敏反問:“萬一鄧布利多隻是懷疑、但還在尋找證據呢?他也許以為奇洛教授隻是投靠了黑暗,不知道神秘人就在他的身上!我們應該找到鄧布利多,說出真相,然後由他來決定該怎麽做!”


    “當然,赫敏,你是對的。”萊安道:“當然應該這麽做。”


    “那我們為什麽不現在就行動呢?”弗雷德雷厲風行地站了起來:“吃飯的時候我還在禮堂看到鄧布利多了呢!他現在肯定在學校。”


    倒是赫敏沒想到他會這樣果斷,她猶豫著問:“我們應該叫上哈利嗎?我是說——神秘人想要殺的人是他——哈利應該知道危險會來自於哪裏——”


    維德思考片刻:“就像你說的,赫敏——讓鄧布利多來決定。”


    赫敏想到他所說的“考驗”,默默點了點頭,眼中都是擔憂,好像擔心在他們去找鄧布利多的路上,哈利就會被伏地魔殺害似的。


    站在走廊上,維德取出一隻亮銀色的哨子吹了一聲。


    響亮的哨聲尖銳而急促地穿透了空氣,不一會兒,一隻貓頭鷹展翅從西邊的塔樓飛了過來,穿過窗戶,準備地落在維德伸出的胳膊上。


    “酷!”弗雷德吹了聲口哨。


    貓頭鷹艾娃歪頭看了他一眼,“咕咕”叫了兩聲。


    維德把寫好的紙條卷起來,讓艾娃銜在嘴裏,他叮囑道:“送給鄧布利多教授,然後再把他的回信帶給我。”


    艾娃點了點頭,展翅飛走。眾人目送著它在天空盤旋著,然後看準一個小尖塔上的窗戶飛了進去。


    赫敏咬著手指,擔心地說:“鄧布利多教授該不會不把我們的信當回事吧?也許我應該在信裏寫得詳細一點,好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在胡鬧……”


    好在鄧布利多沒讓他們等太久——可能隻有一兩分鍾,艾娃又從那扇窗戶飛出來了。


    貓頭鷹把回信遞給維德,羊皮紙上,用細長的、圈圈套著圈圈的字體寫著:


    “歡迎你們到我的辦公室來,口令是寶彩聖代。”


    “寶彩聖代?”喬治嘟囔著:“我好像沒在禮堂見過這道甜食。”


    弗雷德說:“上學期末晚宴的時候有。你那時候在幹什麽來著?對了,你把一個裝著蟑螂的瓶子偷偷塞到了蒙太的身上——”


    “讓他以為是自己買的蟑螂堆——”喬治想起當時的惡作劇,也笑起來:“他從那以後再也不吃蟑螂堆了!等等——你趁機偷吃了我的聖代?”


    “怎麽能說是偷吃呢?”弗雷德狡辯說:“我光明正大拿的,隻是你沒看到而已——”


    兩人打打鬧鬧著,他們一起到了校長辦公室的入口,路上還正好碰到了從魁地奇球場回來的邁克爾,他打了聲招呼,很自然地融入了隊伍,眾人誰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校長室門口蹲坐著一隻奇醜無比的滴水嘴石獸。弗雷德避開喬治的襲擊,跳到前麵說:“寶彩聖代!”


    石獸跳到一邊,身後的牆壁裂成兩半,後麵是一道緩緩上升的旋轉樓梯。幾人陸續走進去,後麵轟隆一聲,牆壁又合上了。


    樓梯帶著眾人越升越高,維德心中暗暗稱奇——在麻瓜世界,自動扶梯當然很常見,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魔法世界見到這種東西。


    所以為什麽要在這種方麵跟麻瓜一樣呢?——電梯總是裝在校長需要的地方。


    在眾人被樓梯轉得有些頭暈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一道閃閃發亮的橡木門,上麵還有一個獅身鷹首獸形狀的黃銅門環。


    這就是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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