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將手輕輕放在趙星辰手腕上,一邊摸著胡子,一邊感受著趙星辰的脈搏,還會時不時用奇怪的眼神看趙星辰一眼。


    兩隻手都診完脈後,胡大夫先是歎了口氣,似乎是在斟酌該怎麽開口。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舒服的?”胡大夫問道。


    趙星辰咳嗽一聲,隨口胡謅道:“大約是一月前吧,總結得有些胸悶氣短,人也沒什麽精神。”


    胡大夫點點頭:“你這是體虛之症,平日裏生活還需節製一些,不要想著還年輕,就為所欲為!”


    胡大夫說完,還看了蘭磊一眼,像是在警告:“我給你開幾副藥,慢慢調理身體,切記再次期間不可行房事。”


    聽到這裏的趙星辰,兀自紅了臉,有些不自然地看了蘭磊一眼,回答道:“多謝大夫。”


    而蘭磊跟沒事人一樣,跟沒在乎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他滿心滿眼隻有證據二字。


    在診堂環顧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蘭磊這才問道:“不知胡大夫,前幾日可有見過一名女子來你這裏號脈?”


    胡大夫看他一眼:“每日來我這裏號脈的人數不勝數,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誰?”


    “那女子是我妹妹,前幾日跟我吵架後離家出走了,我聽說他來過這裏就想來問問,她穿著水藍色裙子,上麵繡著蝴蝶紋樣,身高大概這麽高。”蘭磊比畫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位置。


    胡大夫臉上這才好了一點:“似乎是有些印象,不過那姑娘好像不是來號脈的,隻是抓了點藥就離開了。”


    “那大夫還記得是治什麽的藥嗎?”蘭磊又問。


    胡大夫搖搖頭:“這個記不太清了。”


    “這樣啊,多謝胡大夫了,那就不打擾了,我先帶人去抓藥了。”蘭磊站起身道。


    趙星辰跟著蘭磊後麵,還不忘跟胡大夫道謝。


    兩人在醫館抓了藥,便馬不停蹄回了衙門。


    他們回去的時候,花亦跟莫驚春正在停屍房內觀察那些屍體。


    兩人果然在那些屍體上,發現了跟花亦手中一模一樣的牌子。


    莫驚春見兩人回來之後,跟他們講述了在裁縫鋪子發現的線索。


    蘭磊拿著那塊像玉石的牌子,摩挲了一下上麵雕刻的痕跡:“這東西倒不像屍體,而是像人的骨頭。”


    “不會吧!”花亦有些不可置信:“那紅娘子的匣子裏麵全部都是這樣的牌子,這得用多少骨頭啊,而且這樣太變態了,她不害怕嗎?”


    “你指望一個變態能有多高的素質?”蘭磊說道:“你把這塊牌子拿好,很可能,這個牌子就是殺人凶手篩選死者的途徑。”


    “對,而且那紅娘子還問過我住哪間客棧,說半月後會有人把衣服送過去。”花亦說道。


    “這就對了,這段時間,你們就現在緣來客棧住下,我會派人去紅娘子的裁縫鋪子再查看一番。”蘭磊說道。


    於是,花亦跟莫驚春便去了緣來客棧住下。


    蘭磊和趙星辰便趁著夜色,偷偷潛入了紅娘子裁縫鋪的後院。


    兩人先是收斂氣息,蹲在牆頭往裏麵看起。


    鋪子裏的燈還未熄滅,裏麵還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但因為距離有些遠,蘭磊也聽不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什麽,但從窗戶上的影子來看,裏麵的人似乎起了什麽爭執。


    “紅娘子,這次做完之後,能不能放我離開?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的,求求你了!”說話的正是白日幫花亦量尺寸的那個繡娘。


    紅娘子冷笑,挑起她的下巴輕蔑道:“你想離開?你覺得可能嗎?主人的大計還未完成,怎麽可以輕易放你離開,而且你知道的太多了,就算主人肯放你離開,你也絕對不能完好地走出去。”


    繡娘有些發抖:“但我真的太害怕了,我不想再幹這樣的事了,我每天晚上,隻要一想到那些東西,我都害怕得睡不著覺。”


    “乖,別害怕,主人的大計,很快就要完成了,咱們隻要再堅持幾天。”紅娘子湊近繡娘,低聲哄道:“完成主人的計劃後,你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若是你敢耍什麽花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紅娘子眼神陡然狠戾,連麵容都帶著一些猙獰。


    繡娘的下巴被她死死鉗住,根本動彈不得。


    繡娘驚恐地往後退著,掙脫開他的桎梏,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哆哆嗦嗦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紅娘子冷哼一聲,才轉身離開了。


    蘭磊跟趙星辰又等了約莫一刻鍾的時候,才見到房間裏的燈熄滅了。


    兩人翻身跳進院子,借著月光,依稀看清楚了院子裏的構造。


    院子裏擺放著兩台織布機,旁邊的架子上都是一些剪刀針線和一些碎布料。


    椅子上還擺放著沒繡完的花樣子,蘭磊拿起來看了看,上麵的針腳整齊,一看就是個技術很好的人做的。


    可蘭磊拿起來後,卻問道上麵有一個奇怪的香味。


    “你問問,這個味道有些奇怪。”蘭磊遞給趙星辰。


    趙星辰湊近聞了一下:“是有些熟悉,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聞到過。”


    因為院子裏的東西不多,蘭磊便猜測道“這裏應該有密道,咱們四處找找。”


    兩人分別在院子裏尋找起來。


    可是這院子裏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一時間也找不到密室大逃脫入口。


    這時,房間內傳出細微的聲響。


    蘭磊和趙星辰立刻停在原地,小心翼翼的往牆邊靠近。


    房邊的小窗戶,被人打開了一個小縫,方才那個繡娘蹲在床邊,看著院子裏的人。


    她小聲詢問:“你們是衙門來的人嗎?”


    聽見繡娘詢問,趙星辰跟蘭磊對視一眼,不敢輕易回答。


    “我知道密道在那裏。”繡娘小聲道。


    “你為什麽要幫我們?”蘭磊質問道。


    繡娘沉默片刻,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說道:“你們往西走,會感覺到腳下有一塊凸起的石頭,石頭旁邊的牆上,從下往上數第七塊磚頭,按動之後,石門就會打開。”


    蘭磊跟著繡娘說的話,按下那塊磚頭,果然看到,那塊凸起的石頭緩緩打開了。


    但等他再回頭時,那扇窗戶已經關上了。


    “我們下去看看。”蘭磊說完先進了密室。


    趙星辰也跟著跳了下去,兩人落地之後,頭頂的石門瞬間關閉。


    密道裏很黑,伸手不見五指,趙星辰跳下來時還崴了下腳。


    蘭磊燃起掌心焰,扶住趙星辰,勉強照亮了眼前的地方。


    但這密道實在太黑,那掌心焰的微光,隻能照亮一小片的地方。


    從這裏看過去,隻覺得那密道又深又長,仿佛看不到盡頭一般。


    “咱們就這樣貿然進來了,萬一那女子是騙我們的怎麽辦?他將我們困在這密道,我們可能就出不去了。”趙星辰這才起了疑心。


    蘭磊也不是沒想到,但他直覺那姑娘應該沒有騙他們:“就算被騙,現在也已經晚了,我們隻能往前走,主要是我們失蹤了,不是還有你師傅在嗎?”


    趙星辰也沒辦法,跟著蘭磊往裏麵走。


    那密道蜿蜒曲折,四周都是凸起的石頭,一不小心就會被劃傷。


    而且越往裏走,密道越窄,到最後隻能側著身子前進。


    因為環境黑暗,地勢幽閉,兩人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遠。


    隻是越往前走,方才在那塊沒繡完的花樣上,聞到的香味就越明顯。


    兩人都沒說話,隻是默默加快了腳步。


    再往前走,密道陡然寬闊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石門。


    那石門應該也是有機關掌控著,兩人在牆上搜尋了一番。


    趙星辰在牆角發現了一塊凸起,按下去後,石門緩緩打開。


    那石門內燃著蠟燭,但裏麵似乎沒有人。


    兩人一進去,便看見,他們尋找了多日的頭顱,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正中心的石桌上。


    而且每一個都化了妝,每一個頭顱都保存得十分完好,光從皮膚來看,並不會覺得人已經死了。


    裏麵除了這五個新鮮的頭顱之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


    那些符文都是用朱紅色的筆寫的,像鮮血一般,並且在四周還布滿了鐵鏈子和符紙,看起來鬼氣森森。


    “這人究竟在做什麽陣法?竟然要用這麽多人的頭顱來布陣。”趙星辰於心不忍。


    因為幕後凶手還未現身,兩人也不能貿然對這五個頭顱做什麽?


    趙星辰默默地將那些符文記了下來,準備回去問問孟十方,看看這陣法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兩人收拾好之後,又從密道退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那扇小窗戶依然緊閉著,這是天色,已經有些亮了,看來兩人應該在密道中走了很長時間。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回衙門。”蘭磊說完,帶著趙星辰就離開了了院子。


    回到衙門時,天已亮了。


    衙門內已經有衙役已經在處理公務了。


    兩人也沒有想到,隻是往返了那條密道,竟然花了這麽長的時間。


    由此可見,那個密道距離裁縫鋪子應該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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