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大巫看著青鱗,將信將疑,“可是她長得。。。。”


    馮夷起身扶起大巫繼續往前麵走:“您看看,這邊是不是。。。。”


    青鱗見馮夷帶著族人越走越遠,也沒有追過去,隻是對大巫說過的黎夫人很好奇,決定回來問問素挽,她肯定知道黎夫人的事。


    大巫和族人的到來,給部落帶來了人氣和生機。聶格帶著男人們重新修好了帳篷和農具,每天下地種田、插秧。素挽就帶著女人們去山上採摘果實,在河邊採集桑葉養蠶。到了晚上,就在自家帳篷門口支上大鍋煮飯,白色的炊煙飄到天上,空氣中充滿了食物的香氣。


    青鱗站在空中看著地上忙進忙出準備晚飯的人們,開心地笑了。


    “青鱗,怎麽不回去吃飯?”馮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青鱗轉身看到了師傅,踏雲來到馮夷身邊,指著地上說:“我在看他們。”


    馮夷也低頭看著:“你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果實纍纍的樹木,青青的麥苗,人們幸福的臉”青鱗興奮地指著一樣一樣地說著,忽然看到了什麽,聲音低了下去,“還有。。。。”


    馮夷聽到青鱗的聲音低了下去,問道:“還有什麽?”


    青鱗低低地說道:“還有,甜蜜的夫妻。。。。”


    馮夷順著青鱗的手指,看到了一對年輕夫婦正在吃飯的場景,妻子貼心地給丈夫添了一碗飯,丈夫在妻子臉頰上吻了一下,妻子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青鱗看著這對年輕的小夫妻,羨慕又憂傷,羨慕他們恩愛甜蜜,憂傷的是師傅永遠不會對自己如此,因為他愛的人隻有瑤姬。


    馮夷看著青鱗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下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青鱗的心意自己知道,但是不可能去回應她,青鱗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自己對她如父如師,亦師亦友,有親情有友情,但是唯獨不能有男女之情。是的,不能,他不該對自己的徒弟有非分之想,可是自從青鱗承繼了瑤姬的法力後,整個人無論從外貌和氣質都與瑤姬越來越相像,或者說與死去的妻子黎相像。


    自從瑤姬身死,馮夷恢復了共工的記憶之時,他才想起瑤姬就是前世的妻子黎的轉世,瑤姬這次死去是真正的魂飛魄散,再也無法轉世,她把法力和神女淚都傳給了青鱗,青鱗受到二者的影響才與瑤姬相似,馮夷心中很清楚,很明白,隻是心中雖清楚,奈何,心緒難抑。


    暗中攥緊雙拳,馮夷麵上露出親切的微笑,摸摸青鱗的頭,說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幾日你也辛苦了。”說罷,不待青鱗說話,轉身禦風而去。


    青鱗癡癡望著馮夷遠去,良久,伸手撫摸被馮夷碰觸過的頭頂,喃喃說道:“傻子。。。。。。”


    自從那日之後,馮夷便開始躲著青鱗,隻要青鱗在的地方,馮夷必定不會出現,若是實在躲不過,就會找各種理由離開。起初,青鱗還傻傻地往跟前湊,後來看出馮夷躲著自己,就蔫頭耷腦的不再跟來。


    比如現在,馮夷躲在一棵樹後看著青鱗和十幾個族裏的女子無精打采地摘樹上的蘋果,一不留神被同伴扔下來的蘋果砸中了頭。


    馮夷強忍住過去的衝動,轉身就想離去,回頭就見大禹和紅霄站在身前。


    “嘿嘿。”大禹嬉皮笑臉朝著馮夷擠眼睛。


    “哼。”紅霄陰沉著臉看著馮夷。


    “咳!”饒是馮夷臉皮再厚,也有點掛不住,急忙轉移話題,“你們怎麽來了,可是族裏有什麽事嗎?”


    大禹搖搖晃晃地過來,攬住馮夷的肩膀,下巴往青鱗的方向抬了抬,痞痞地笑道:“心疼啊?”


    馮夷非常嚴肅認真的點頭:“是啊,徒兒受傷,師傅當然心疼。”


    紅霄十分看不上馮夷的做派,冷冷吐出三個字:“負心漢。”


    “咳咳,咳咳!”馮夷這下是真被口水嗆到了,他顫抖著手指向自己,不可思議地問道,“負心漢?我?”


    紅霄重重點了下頭,冷冷地又說了四個字:“始亂終棄。”


    馮夷捂著臉不想再跟他說話了,這都什麽跟什麽!他亂誰了?!又棄誰了?!


    馮夷不想跟他們說話,大禹可不放過他,繼續調侃道:“難道不是你看上小丫頭,又不敢和人家說,就跟在後麵偷看?”


    馮夷難得老臉一紅,本想梗著脖子死不承認,奈何剛才的行為已經說明一切,於是就學著那河蚌閉緊嘴巴不說一句話,以免再被好友調侃。


    大禹見他不說話,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你說你喜歡青鱗你就說嘛,你這樣道貌岸然嚇跑小丫頭,又跑來偷看人家,何苦為難人家也為難自己!老實承認得了!皆大歡喜,多好的事兒!老實說,自從你要收青鱗為徒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你為老不尊,心裏就惦記人家,這上千年來,你——唔唔!”


    馮夷聽著大禹胡言亂語實在忍無可忍,伸出手把他嘴死死捂住,可憐大禹口不能言,被馮夷死死捂住,喘不得氣,眼看就要成為這數萬年來第一個被憋死的神仙。


    最後還是紅霄把大禹從馮夷手中解救出來,大禹連喘帶咳好容易緩過來,紅著眼睛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明明互相傾心,怎麽就不能在一起了?”


    馮夷知道好友也是關心自己,便收起了剛才玩笑之色,正色說道:“青鱗是因繼承了瑤姬的法力和神女淚,才會變得和瑤姬相似,我不想把她當成瑤姬的替身,也不想對不起瑤姬,更不想對不起我的夫人。”


    “等等!等等!”大禹打斷了馮夷的話,問道,“夫人?什麽夫人?你幾時有了伴侶?我們怎麽不知?”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的帳篷裏說吧。”


    “也好。”


    三人回到馮夷的帳中,素挽倒了茶來。


    大禹也不喝茶,直直問道:“快說說,你那個夫人怎麽回事?”


    馮夷還未說話,素挽倒是接口問道:“可是說的黎夫人?怎麽最近大家都問這個?”


    馮夷抬頭看向素挽,問道:“怎麽,有人向你打聽黎的事?”


    素挽點點頭,道:“是啊,前幾天青鱗姑娘問我黎夫人的事,我不知道她從哪裏聽來的,也不敢亂說,隻撿了一些不要緊的事跟她說了,然後姑娘就心事重重地走了。可是有什麽問題?”


    馮夷聽素挽的話,就知道是大巫那日說的話讓青鱗上了心,這樣也好,讓青鱗知道也能斷了她的念頭,隻是想到青鱗若真的斷了心思,這心裏說不出的竟有些酸澀。


    大禹在一旁看他們一個端著茶低頭沉思,一個皺著眉不說話,真把人急死。敲敲桌麵,說道:“你們能不能不打啞謎,讓我們也明白明白,嗯?”


    “嗯?哦。”馮夷緩過神來,說道,“也不是什麽秘密,黎是我還是水神共工時候娶的妻子,是顓頊的女兒。後來我戰敗身死,聽素挽說,她也自殺了。瑤姬就是她的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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