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看著書案上高高摞起的奏章,頭疼得緊。她對侍立一旁的上官婉兒說道:“這些奏章,都是參太平的。朕因著薛紹的事,對她一再容讓,沒想到鬧得如此不堪。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上官婉兒上前,替武帝揉著太陽穴,溫言道:“陛下對公主的疼愛,公主是知道的,不過是不喜駙馬懦弱。不如陛下賜下家宴,宣公主、駙馬入宮,調解一番?”


    武帝深深嘆息,道:“哎,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不省心了。就按你說得辦吧。”


    太平公主聽到赴宴的口諭,心中厭煩。她討厭駙馬武攸暨,但是又不能休了駙馬,自己在府中養幾個人,那些老臣們還揪住不放,如今連武帝都要來說教,真是煩不勝煩。


    太平公主正在煩悶,張昌宗正騎馬回來,進屋一看公主正在生悶氣,便坐到公主身邊,替公主揉著胸口,柔聲問道:“公主這是怎麽了,誰惹公主生氣了?”


    太平公主順勢靠在張昌宗懷裏,撥弄著他腰間的玉佩:“陛下設了家宴,讓本宮和駙馬去赴宴。”


    張昌宗問道:“公主不想去?”


    太平公主厭惡道:“本宮不想看到駙馬,唯唯諾諾,不像個男人。”


    張昌宗拍拍公主的肩,笑道:“公主還是去的好,不為了駙馬,也為了陛下啊,陛下是您的母親,您應該多去看看。”


    太平公主把臉埋進張昌宗的胸口,喃喃道:“你還是這麽溫柔,對月兒還是這般好。。。。。薛紹。。。”


    張昌宗目光閃了閃,未再說話,隻是摟緊了太平公主。


    武帝設宴邀請太平公主和駙馬武攸暨,太平公主即使再不情願,最後也隻能赴宴。


    太平公主的車駕在宮門口碰到了騎馬而來的武攸暨,武攸暨連忙下馬走到公主的車前行禮,太平公主挑開車簾,冷淡地看了武攸暨一眼:“駙馬一向可好?”


    武攸暨憨厚地笑著:“累公主垂詢,臣一切安好。公主一向可好?”


    太平公主淡淡地說:“本宮自然安好,本宮先行一步。”說罷,不再看武攸暨,讓車夫駕車離去。


    武攸暨被太平公主如此對待也不生氣,走回去,跨上馬也離開了。


    待到武攸暨趕到,由宮女引入殿內時,太平公主已經坐下喝茶了。見到武攸暨進來,太平公主也沒有起身相迎,甚至連看到沒看一眼。武攸暨摸摸鼻子,接過宮女遞來的茶盞,默默喝茶。


    好在時間不長,武帝帶著上官婉兒進入殿內。看著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心中暗嘆,麵上卻露出笑意:“你們來得倒早,是朕來遲了。”


    二人跪地向武帝行禮:“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帝讓二人平身:“免了,今日隻是家宴,不需這些虛禮,坐吧。”


    二人方才謝恩,重新坐下。


    武帝看著坐得很遠的二人,很不滿意:“你們是夫妻,離得這麽遠做什麽,來人,把駙馬的碗盞放到公主旁邊。”


    “是。”宮女過來把武攸暨的杯盤碗盞放到太平公主的旁邊,武攸暨無法,隻得坐到公主身旁,太平公主的臉色立時沉了下去,隱忍了半日才沒有發作。


    武帝像是沒發現女兒的臉色一般,舉起酒杯,笑道:“你們小夫妻可是好久沒進宮看朕了,該罰!”


    武攸暨連道不敢,急忙將酒一飲而盡,太平公主也別別扭扭地飲盡杯中酒。


    武帝對武攸暨說道:“太平是你的表妹,她脾氣不好,有什麽不對你可以告訴朕,怎麽能一聲不響就搬去駙馬府呢?公主、駙馬分府而居,豈不讓人笑話?”


    武攸暨為難地笑笑:“臣愚鈍,不能討公主歡心,還是不要在公主麵前讓公主煩心的好。”


    武帝不以為意:“夫妻之道,貴在相處。隻有住在一起,才能慢慢調解。依朕說,你明日就搬回公主府。”


    太平公主忍無可忍,厲聲說道:“陛下!兒臣與駙馬形同陌路,實在不能同居一處!”


    武帝放下酒杯,麵色陰沉地望著太平公主:“太平,朕不管你怎麽胡鬧,但是,駙馬是你的丈夫,你不能把自己的丈夫拒之門外!”


    太平公主哼了一聲:“丈夫?他也配?他給六郎提鞋都不配!”


    武攸暨聽到太平公主說起張昌宗,麵上越發尷尬,吶吶說不出話來。


    武帝也知道太平公主最近寵幸一個叫張昌宗的男寵,養個把男人,武帝本不放在心上,可沒想到太平公主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提到這個男寵,而且還拿這種下賤之人和駙馬相比!武帝將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放:“放肆!”


    太平公主剛剛衝口說出張昌宗,自己也知不好,見武帝震怒,立刻伏地請罪:“兒臣魯莽,請陛下恕罪。”


    上官婉兒幫武帝順著氣,解勸道:“公主也是無心之失,並不是有意提到這位門客,陛下保重龍體。”


    “門客?”武帝冷冷一笑,“朕倒要見見這位門客是何方高人?能讓朕的女兒念念不忘!”


    太平公主大驚:“陛下,您不能!”


    “不能?朕有什麽不能的?明日宣張昌宗進宮見駕!駙馬即日搬回公主府!”武帝說完,扶著上官婉兒的手離席而去。


    武攸暨跪地行禮:“恭送陛下!”


    太平公主也慢慢跪倒:“兒臣遵旨。。。”


    武攸暨起身欲攙太平公主,被她狠狠地甩開了手,怒目瞪著武帝離去的方向:上官婉兒,算你狠!


    ☆、第二十四章


    太平公主氣急敗壞地回了公主府,在自己屋內摔摔打打,嘴裏還罵著:“上官婉兒,賤婢!本宮要活寡了你!”


    菱珀一麵扶著公主,一麵不住口地勸著:“公主息怒!這不幹昭容的事,昭容現在陛下身邊炙手可熱,您可不能錯了主意!”


    太平公主暴怒:“住口!要不是她見了六郎,心生邪念,怎麽會在陛下麵前進讒言,陛下怎麽會讓六郎進宮!都是她,都是她挑唆的陛下!”


    不管菱珀如何解勸,太平公主仍是憤怒難平,菱珀無法,隻好偷偷吩咐小丫鬟去請張昌宗。


    張昌宗推門進來的時候,太平公主正將一個花瓶扔到地上,張昌宗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內,詫異道:“公主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太平公主一見到張昌宗,就撲進他懷裏,放聲痛哭:“六郎!六郎!本宮不讓你走!不讓你走!”


    張昌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的攬著公主坐下,拍著她的後背,溫言道:“公主到底怎麽了?”


    太平公主哽咽道:“今日進宮,陛下。。。。”


    菱珀見太平公主終於平靜下來,也放下了心,她輕手輕腳退出屋內,將門關好。


    屋內,張昌宗已經聽公主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機會能見到武帝,說實話,武帝作為一介女子登基為帝,若說不想一睹女帝風采,那可是虛言,而且聽說武帝廣招男寵,張昌宗有信心靠自己的外貌得到武帝的寵愛。心下打定主意,張昌宗便對太平公主說:“公主放心,陛下想是一時在氣頭上,待明日我將實情對陛下說清,陛下自然放我回來,六郎永遠陪伴公主,絕不與公主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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