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得了!”


    賈張氏立刻停止了自己的表演,順勢從飯盒中捏起了僅有的一塊肥肉片塞進了自己嘴裏。


    棒梗看著眼饞,但是想著自己媽去要排骨了,也沒有嚷嚷著非要吃那麽一塊小小的肥肉片,隻是口水已經在口腔內蔓延了。


    秦淮如走到院中,聞著飄滿院子的肉香,不覺得深深的吸了兩口。


    然後看了一眼已經亮燈的黃秀珍的房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敲響了黃秀珍的門。


    “誰呀?”


    黃秀珍隔著門問道。


    隨之門被由內打開,黃秀珍一看竟然是秦淮如。


    “有事?”


    黃秀珍麵容冷冷的看著秦淮如,秦淮如則是抬眼朝黃秀珍屋內看了一眼,隻看到熱氣騰騰的模樣,站在門口,她感覺肉香味更濃了。


    “秀珍,你好!你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叫秦淮如,也在紅星軋鋼廠上班的。”


    “我家就在旁邊廂房,現在我們不僅是一個廠裏的,還是一個院裏的嘞!你在台上受表彰的時候我就在台下坐著呢!真羨慕你。”


    秦淮如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特別是被屋內的燈光照射下,看起來更加透著光亮。


    “哦!你有事嗎?”


    秦淮如看著黃秀珍這副冷冰冰的模樣,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想到黃秀珍也是女人,她知道自己對傻柱的方式可能在對麵前同為女人的黃秀珍身上不好使。


    隻好收斂了一下自己可憐巴巴的神色,想著自己來的主要目的,歎了一口氣。


    “唉!你都不知道,我們家棒梗,聞到伱家這燉排骨的香味兒,饞得不行。”


    “非要跟我嚷嚷著要吃肉。”


    “你說我們家孤兒寡母的,飯都要吃不上了,我哪有能力給他買肉吃?”


    “孩子爸爸剛死,孩子吃不上肉一直哭,我這個當媽的也心疼啊!”


    “咱們同為女人,你應該能理解我這種感受吧?”


    黃秀珍麵無表情地看著秦淮如的表演,從她這麽一張嘴,黃秀珍就知道秦淮如來自己門前是幹嘛來的了。


    她也大概能猜到,大抵是棒梗嘴饞她的燉排骨,而賈張氏又跟秦淮如鬧騰了一番,這才讓秦淮如跑到自己這裏哭啼啼的討肉了。


    秦淮如啊!你婆婆怕是沒告訴你,你婆婆和你家棒梗早把我得罪了!


    秦淮如見黃秀珍依然沒有說話的意思,聲音都變得可憐起來,眼角有淚珠開始湧動。


    “都怪我這個當媽的,沒有這個能力,不怪孩子饞哭。”


    “我這個當媽的,隻能厚著臉皮過來,想跟秀珍你要幾塊排骨,給孩子解解饞,你看,行嗎?”


    “行嗎”兩個字出口,秦淮如眼角的淚水也隨著臉頰滑落,可憐兮兮的模樣若是被傻柱看到,絕對直接掏出自己的錢裝作大方的模樣甩給秦淮如。


    隻可惜,她找錯了人!


    黃秀珍不是傻柱,不吃她這一套!


    黃秀珍初來,被賈張氏中午鬧騰的時候,她就想過這個茶藝大師俏寡婦,沒想到現在還真對上了。


    秦淮如很想順勢進屋,但是黃秀珍就堵著門,她甚至想要看看屋內的情況都有些困難。


    “秦淮如,看你也是個可憐女人,找我討肉前,你婆婆沒告訴你今天一個下午發生的事情吧?”


    黃秀珍笑了笑,因為背著光,她的笑容落在秦淮如眼中,秦淮如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被黃秀珍突然的冷笑嚇了一跳。


    琢磨著黃秀珍的話,秦淮如可不是像賈張氏一樣的沒腦子,她是一個善於用腦的女人。


    此刻,她甚至想到了賈張氏剛才臉上的異樣。


    但她還是裝作無知的模樣,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痕,詢問道:“秀珍,難道我婆婆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哈哈!看來你婆婆還真沒跟你說,你可以去院內其他人家裏問問,誰都知道你婆婆今天不僅堵著我的門罵我,還趁我出門後用錘頭撬了我的門,搶了我屋裏的東西……”


    黃秀珍說著,還專門加大了一下音量,她已經看到了躲在自己屋內偷看的賈張氏。


    也不理會目瞪口呆的秦淮如,直接關了門。


    秦淮如聽到黃秀珍的話,看了一下四鄰,就知道黃秀珍沒有說謊,她此刻在心底恨賈張氏恨得要死。


    我怎麽就碰上這麽一個傻逼婆婆?


    下午剛得罪完別人就讓我來要東西?


    這不是讓我往槍口上撞嗎?


    秦淮如想著,身子卻沒有動彈,她想到自己兒子的那個眼神,心中又是一陣心疼。


    想了想,再次拍了拍黃秀珍的房門。


    “秀珍啊!我雖然不知道我婆婆都做了什麽,但我給你道個歉。”


    秦淮如的聲音很大,但她卻注意到最近的鄰居露出了不屑的恥笑,好像在嘲笑她現在說的話。


    這讓秦淮如感覺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


    但是為了棒梗,她也隻好厚著臉皮繼續敲黃秀珍的門了。


    “秀珍,棒梗畢竟是一個孩子,嘴饞,一鍋排骨你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就勻一點兒給我拿給棒梗解解饞吧!”


    秦淮如的話落,隻見房門再次打開,她還以為黃秀珍被她說動了,正要再說,卻聽見黃秀珍說道:“你還是去找你婆婆問完再說吧,等會兒還要開全院大會。”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婆婆帶著她親孫子對我做了什麽,咱院裏人都一清二楚,你也別在我門前擱這兒唱大戲,我可不喜歡你這一出。”


    黃秀珍說著,一盆晾涼的焯排骨的髒水被她潑在院中的花池裏,一些水星子濺在秦淮如的腿上。


    “淮如,你家棒梗跟著你婆婆搬人黃秀珍的東西不說,還要揍黃秀珍,你怎麽就死乞白賴地跑來找黃秀珍要肉吃?”


    “就是,你婆婆沒跟你講嗎?”


    院內其它鄰裏看見黃秀珍潑了髒水後又關上了房門,這些人雖然也眼饞黃秀珍的燉排骨,但他們到底還是要點兒臉的。


    “你們說什麽呢?說什麽呢?”


    “黃秀珍家的東西本來就該是我們家的!什麽狗屁燉排骨,老娘還不稀罕呢!”


    賈張氏聽不得這些人的話,看黃秀珍也關了房門,自個跑出來擺了吵架的架勢開始大聲嗬斥,說著還專門扭過頭對著黃秀珍的房門啐了一口。


    “呸!誰稀罕!”


    這麽說著,卻喉頭滾動,咽著口水,哂了一眼秦淮如,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沒用的東西!”


    說罷,扭頭進了屋。


    秦淮如麵色幾經變化,最終還是把這口氣咽了下去,隨之進了屋,就聽見賈張氏在對棒梗說著:“你娘也是個沒本事的!要不來肉,你愛吃不吃!”


    說罷,自己端起飯盒中的菜竟然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棒梗一看連麵前還有油腥的菜都要沒了,也不嚷嚷著要肉吃了,搶過去一碗也吃了起來。


    秦淮如看著可憐巴巴的小當和繈褓中的槐花,也不吱聲,默默地走出去開始給槐花喂奶。


    三大爺閻埠貴家中。


    閻埠貴從易中海那回來,也不知道從易中海和劉海中那聽了什麽,眉頭緊鎖著走進了自己屋。


    掃了一眼飯桌上的兩個兒子,走到了主位坐下。


    “哎哎哎,你們兩個該交飯錢了啊!”


    閻埠貴看見閻解放伸著筷子就去夾桌麵上僅有的那一道肉沫菜,伸手直接打開了閻解放的筷子。


    閻解放和閻解曠兩兄弟對視了一眼,看著自己的父母一副算計的模樣,心中不忿。


    兩兄弟看著餐桌上的菜,竟是直接起身全部出去了。


    閻埠貴和三大媽兩人無動於衷,閻埠貴甚至還數落了幾句:“愛吃不吃!吃就得交錢,規矩!”


    閻埠貴數落著,拿起自己筷子開始吃起來。


    “當家的,你們都說了什麽啊?我可告訴你,你最好別摻和這件事,黃秀珍這個姑娘有著主意呢!”


    閻埠貴一聽三大媽長他人誌氣,頓時拿著筷子敲了敲桌麵。


    “再有主意又能怎麽樣?我們三個大爺是擺設不成?黃秀珍一個姑娘家的銳氣若是我們三個大爺都出麵了還擺不平,以後怎麽在院裏調解糾紛?”


    閻埠貴說的頭頭是道,但三大媽卻說道:“當家的,你還是聽我跟你說完,你再想想吧!咱們可不能算計的讓鷹啄了咱們的眼。”


    一聽三大媽這話,閻埠貴原本還不放在心上的表情頓時收斂。


    他整日算計,絕對不想讓別人算計到自己頭上,一聽三大媽這話,他感覺這裏麵有事兒。


    “怎麽?孩他媽,難道這裏邊還有事兒?”


    詢問的語氣,讓三大媽對閻埠貴頓時又鬆了一口氣。


    “有事兒,首先,我跟你講,這個黃秀珍來的時候,易中海和劉海中兩個人都見過她了,也就你在學校沒回來不知道她搬到我們院裏來後的情況。”


    聽到三大媽的話,閻埠貴眼睛習慣性的眨動,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示意三大媽繼續說下去。


    “黃秀珍來的時候是被街道辦送過來的,當時……後來出去,花了五毛錢請我……老賈家的把她的門撬了後……”


    三大媽把從黃秀珍來,到剛才閻埠貴放學回來後這個時間段內發生的事從頭到尾撿重要的跟閻埠貴講了清楚。


    講完,三大媽繼續說道:“我看這個黃秀珍出去時間那麽長,大概已經去街道辦辦完轉業了,她肯定就要離開軋鋼廠了。”


    “易中海和劉海中更別想治到她,所以,當家的,等會兒全院大會,你說話可得慎重,別著了易中海的道。”


    三大媽甚至對劉海中提都沒提,足以見得在她心中這個院內最不好算計的就是易中海這個一大爺。


    閻埠貴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


    天色擦黑,在院內三位大爺的組織下,全院大會正式召開,黃秀珍自然也來了。


    剛剛坐下,就見傻柱吊兒郎當地搬著一個長凳子走了過來。


    “哎呦嗬!這不是咱們廠裏的優秀女性代表黃秀珍嘛!怎麽著,嫁到我們院裏來了?”


    聽到傻柱這個混不吝的聲音,黃秀珍就是心煩。


    “傻柱,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黃秀珍還沒說話,許大茂的身影伴隨著聲音而至,兩人一見麵就像是一山的二虎,言語上少不了一頓磨蹭。


    黃秀珍也看個樂嗬,她現在已經注意到自己係統麵板上的情緒值開始快速跳動起來了。


    並且原本都是“+1”“+1”的跳動,現在直接就是“+10”“+10”的閃現式的跳,足以見得,因為她而召開的這次全院大會,已經讓院內的這些人開始在心裏邊嘀咕她了。


    此刻的總情緒值,早已經突破三千大關,還在朝上邁步,黃秀珍的心情都跟著輕鬆了許多。


    “好了!人都到齊了,我先說兩句。”


    易中海看了看四合院內的人每家每戶都來齊了,坐在四方桌的主位開始講話。


    “今天這次全院大會主要針對黃秀珍和賈張氏產生的矛盾尋求解決辦法而開的……”


    聽到易中海這一個開頭,黃秀珍原本輕鬆的心情都收斂了起來。


    這個易中海,一句話開口,直接把賈張氏打砸搶變成了她和賈張氏之間的矛盾。


    打砸搶可是單方麵,而矛盾產生責任勢必在雙方,這一句話直接就讓原本的性質發生了改變。


    此刻,黃秀珍剛要開口,卻聽見傻柱說道:“哎呦嗬,黃秀珍,你不是組織上選出來的優秀女性代表嗎?怎麽?剛來我們院裏就跟院裏人鬧矛盾啊!”


    易中海的聲音停下,也不像以往製止傻柱這種行為。


    黃秀珍一看,對著傻柱看了過去。


    燈光下,傻柱看到黃秀珍的麵容,心中隻感覺一個突突,小心髒快速跳動起來,麵色都正了正,坐直了身子。


    “傻柱,你說你一個廚子天天往家裏拿東西,我若是以我優秀女性代表的身份跟廠裏說一說,你這個廚師還能不能在廠裏幹的下去?”


    黃秀珍也不是嚇唬傻柱,對於傻柱每天往家裏提菜的行為,沒人說也就罷了,若是有人提及,特別是直接告訴上頭進行舉報,那傻柱就別想繼續幹下去。


    而偏偏她作為優秀女性代表,還真有這個傳話的能力。


    被黃秀珍回嗆,傻柱頓時不吱聲了,視線都轉移到了別處,望望天看看地的。


    “黃秀珍,現在是在說你的問題,你跟傻柱在那扯什麽!”


    易中海適時開口,黃秀珍也把自己的視線從傻柱身上轉移到了易中海身上。


    也不說話,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


    易中海被看的頭皮發麻,又想起來黃秀珍剛才飯前嗆聲他的那些話,心中更氣惱。


    “黃秀珍,今天你剛來,我還特意跟你說過,有什麽事一定找我,我來解決,你打棒梗奶奶這麽一位上了歲數的老人一巴掌合適嗎?棒梗也才十來歲,你給他一巴掌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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