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能這樣!這個山野散人好沒道理,寫不出就不要投到報紙上,沒得勾人癮頭!”“嗬,張二郎上山學藝那段是上個月登的,結果足足一個月才有下段,今天好容易下山,結果他就給掐斷了,再等不知要猴年馬月!”“就是就是,也不知是哪個混賬,這樣吊人胃口!”一人開口,萬人應和,一個連載竟然得了半條街的痛罵,寧非也覺得甚是稀奇。他琢磨著要不要去一趟報社,走後門問問看這倒黴作者到底是誰,結果一回頭,正看到三水老道一臉古怪的表情,心中驟然雪亮。“是你?”寧鋸子輕聲問道。山野散人這個筆名,和三水老道倒也搭調,隻是他沒想到一個專注看天相的物候學家,竟然也有著一顆文藝青年的內核,簡直是文武全才,可比他那篇幹巴巴的科普論文厲害多了。“最近不是跟寧先生你在白鷺口造蒸汽機嘛,這事就放下了。”老道說得冠冕堂皇。不過寧非和他混了大半年,對這老道的尿性心知肚明。雖說大家對蒸汽機都很投入,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空餘時間,這老道天天都在白鷺口海邊溜達,也沒見他拿起筆寫一個字。多半是故意開天窗。“嘿嘿,”老道咧了咧嘴,自覺被看穿了心思,臉上竟然現出了幾分嬌羞。“我就是試試筆,也沒想到會這樣受歡迎,後麵的情節還沒想哩!”正說著,就見一個年輕人氣喘籲籲地衝過來,一把逮住想要逃竄大的老道,扯著袖子就不撒手。“散……三水大師,大師你可算回來了!”他艱難地朝著老道伸出手,眼中充滿熾熱的渴望。“東西……東西……東西到了嗎?”第270章 “東西?”三水老道幹笑一聲。“什麽東西?”“那個……那個啊!”那年輕人抹了把頭上的汗水。“您可算回來了, 這個月天天有人來打聽《闖三關》的後文,您看您什麽時候把下麵的部分給我?”他問的時候滿懷希望,卻隻得到老道一個決絕的搖頭。“沒有, 後麵的沒有啦。”老道一挺胸,用袖子朝寧矩子的方向甩了甩。“我跟著寧先生在忙大事, 哪有時間寫這些消遣, 你莫要來煩我。”那年輕的小子聽到“寧先生”的大名,頓時一臉絕望。他雖然不是墨宗人, 但墨宗矩子的名號在邊軍中如雷貫耳, 一早便超出了這三水老道的分量。火炕、水泥、陌刀乃至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線膛炮, 這些可都是來自那位寧先生的手筆。自墨宗和邊軍結盟以後,眼見著大家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好過。身上有甲,手中有刀, 身後有炮,糧草補給不再缺乏,傷殘之後生計也有著落, 聽說現在九淩城還有專門可以治傷的醫館,做大頭兵的啥時候有過這樣的福氣?!還不是寧先生和墨宗給招來的!年輕人也出身邊軍, 對寧先生久仰大名。結果今天見到真人, 卻是一個清雋優雅的青年,看著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一些, 真是人不可貌相!三水道長說跟著寧先生研究,他一個字都不敢多問, 生怕有打聽機密的嫌疑。但……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 他又不甘心。邊軍中能讀書識字的人不多,《定安報》現在除了戰情捷報之外,便是向墨宗各大工坊征集內容, 《闖三關》是第一篇非科普非實用類的文字。《闖三關》太特殊了。它就像家裏老人口口相傳的故事,念起來十分流暢,便是不識字也不存在聽不懂的可能。年輕人是第一批邊軍掃盲班的生員,可以讀寫可以選材,但讓他寫《闖三關》這樣的東西,他是做不到的。他還想說什麽,但又怕自己耽誤了寧先生的“大事”,隻得垂頭喪氣,喪家犬一樣準備敗走。“等等。”寧非驀地喊住了他。那青年站住腳,回頭一臉茫然。“寧……寧先生……還有什麽事嗎?”“還真有。”寧鋸子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一個掃盲的好主意。“你說他那個故事寫得好,對不對呀?”那青年不明所以,乖乖點頭。“是的,大家都等著《闖三關》呢,每次出報的時候都來問,道長就是不交稿。”不交他也不敢來問。三水道人是封大公子的親信,平時往來的都是兵衛將軍。若不是大家逼問得太緊,他這樣的小人物可是不敢輕易叨擾。“你為啥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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