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敢這樣帶話, 多半是心裏有了決斷。細說起來留山礦也是小兔崽子派人挖到的,若不是鹽鐵關乎軍情, 他這個做爹的也不好將東西握在手裏。何況墨宗自己有礦, 人家也不缺鐵石,作甚鬧得興師動眾的?這一晚上, 封大都護也沒睡著,一晚上都在琢磨大崽。等到天亮, 也是一對黑眼圈掛在臉上, 精神略顯不濟。等到封愷走進書房的時候,封大都護的憋悶已經泄氣大半,剩下的隻是想不通的疑惑。老大為啥忽然要礦了?“爹, 要礦是為了鹽場。”封愷開門見山,直接解開了封大都護的疑惑。他見一個小木盒放在親爹的書案上,封大都護不明所以,但還是打開了盒蓋。“這是……”“是鹽。”封愷輕聲道。“非弟在克騰山幫助東胡人造了鹽田,這便是那裏出產的寶鹽。”原本是叫血鹽,但這名字煞氣太重,幹脆換成寶鹽。粉色的晶體瑰麗無比,看著便於寶石無異,這“寶鹽”之名倒也名副其實。聽說是鹽,封大都護也沒多想,撚起一撮放在口中,細細品了一下。“咦?”他挑了挑眉。這鹽顆粒細膩,入口就是單純的鹹味,比起一般的鹽巴要精純許多,幾乎沒有任何雜味。“倒是好鹽。”封大都護點了點頭。“不過替東胡人造鹽,便不怕這東西被西胡搶走?”封愷搖了搖頭。“自然是有擔心。”“但東胡三部如今被西胡人困在克騰山中,左穀蠡王封鎖了阿木爾河上的航路,東胡無法出海取海水煉製鹽鹵,被困死是遲早的事。”“彼時我與非弟皆在東胡,若是不能解決東胡鹽荒,想要回城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於是非弟便臨湖造了鹽田,花了半月左右,產出了此等精鹽。”聽到這裏,封大都護並沒覺得異常。鹽田古來有之,沿海城鎮家家架鍋燒鹽,海邊的“鹽田”就是一座座燒鍋鹽坊,終日柴火不熄。但兒子接下來的話,就完全超出他的認知了。“非弟在克騰山中找到了鹽鹵湖,但東胡三部有祖訓,子孫後代不可燒山取柴,並以天神立誓,所以非弟就想了不用燒柴的辦法。”“啥?”這下子,大都護不淡定了。“你說這鹽不是燒出來?那是咋弄的?”於是封愷便把血池鹽田的建造過程給親爹講了一遍,聽得封大都護嘖嘖稱奇。“嚇,天下竟然有如此奇法?!那豈不是在海邊圈一塊地,就能直接曬鹽了?”聽他這樣說,封大公子微微一笑。他就知道以親爹的敏銳度,一定能發現這裏麵的門道,不可能不動心。“自然。”他點了點頭。“東胡鹽田是建在湖邊,出產的皆是此等精鹽,產量有限,除去自己吃用之外,能販運的量還是少數。”“若是要圈灘曬鹽,盡可放開產量。我與非弟商議過,白鷺口與賀嶽的塘子口有黑風山相隔,除非賀嶽家從海上繞道,否則便不可能進入海岸,白鷺口是合適的曬鹽地。”“便是被看到曬鹽也無妨,曬鹽不是隻曬就能成的,不知道個中訣竅,隻學個皮毛無甚用處。”聽他這樣說,封大都護摸了摸下巴。“那萬一賀嶽老匹夫乘船打劫麽?”“便是要留山礦的用處了。”封愷慢悠悠地吊起了親爹的胃口。“我與非弟的意思是造船,引東胡船手來九淩湖,也是想借助東胡船匠的技藝,盡快造出戰船。”“然而造船所費甚巨,非弟估算約要十年船隊方能成氣候。這船說到底還是給我封家造的,材料人工皆有消耗,我封家不能一毛不拔,留山鐵礦不過是筆訂金而已。”他說的輕鬆,封大都護的心卻跳得飛快。戰船,船隊,這玩意他做夢的時候想過啊!無奈封家沒有水師,也沒誒有船匠,守不住海岸隻能幹著急,看著中原那兩家守著海口河道瘋狂聚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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