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了他?”封大都護比了一個砍頭的手勢。“關外流匪這麽多,保不齊誰會發生什麽意外,大不了讓阿慷玩一出苦肉計蒙混過去。”封小弟:……封愷搖頭。“薛三是借著小弟要買兵器的事來的定安城,這不是他自己決定的,背後是薛家二房。”“幹掉薛三不難,但之後要怎麽和薛家人解釋,這就需要好好琢磨一下了。”“薛三可以死,可這樣我們和薛家二房便再無可能,薛義欒也會借口此事發難。爹不是說之前薛義欒就扣押我們的軍餉和糧草,如果薛三死了,我們是給他送了一個把柄。”“那你說咋辦?”封大都護抓了抓頭。“總不能看著薛家再禍害人吧!”“這些年薛家禍害了多少匠房,咱留點念想容易麽!墨宗那小子給咱送了水泥和牙膏,人家有難咱幹看著,這他麽也太不道義了!”當然不能。封慷神色不動。他心中有個想法,但要和他的非弟好好商量一下。現在,隻等著什麽時候,非弟願意和他談談了。“噢,這樣。”封大都護死心了。雖然不知道墨宗要商量多久,但他有時間有耐心。好容易搭上了一人有本事的人,可得好好護住了!第49章 寧非可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他正蹲在新食間的工地, 圍觀木老帶著土木組壘火炕。自此上次事件之後,墨宗的風氣忽然清爽了不少。自三老以下,再沒人敢對寧非的命令提出異議, 他說什麽大家就做什麽,絕不拖延, 而且執行精準。寧鋸子這回真真體會了一把有專屬工程師團隊的爽感, 開始還受寵若驚,有點不太不習慣。可是人這個東西, 墮落的速度超乎想象。沒幾天, 他就已經能處之泰然, 而且還得寸進尺地夾帶一些私貨。比如說今天,魚老的團隊要試驗砌火炕,閑來無事的矩子跑來圍觀, 還嚐試探討了一下修建暖牆的可能。最近墨宗的效率極高,倉庫已經接近封頂,越冬房的地基也全部完成, 木東來組在等魚山這邊的結果,如果火炕實驗成功, 他們馬上就按照魚忻畫的圖紙開工。活兒其實還是那麽多, 但效率比前些日子真心提高了不少,讓人不能不服。以前是三老共同管, 東一榔頭第一棒子,誰都能說了算, 下麵的人有時候也不知該聽誰的。現在三老分別帶隊, 人員和工作內容全部預先確定,責任落實到個人,大家反而沒那麽多問題了。從取料到施工, 全部組內分工一條龍,後山第三座火窯已經啟用,三組人馬互不幹擾,偶爾還能交換一下物料,磨合了兩天就上了軌道。現在的墨宗,倒是真有一個專業工程部的樣子了。寧矩子摸了摸鼻子,覺得這樣也挺好。雖然大家和他相處不如以前隨意,可他也沒有一定要平易近人,比起誰都能懟一句的“好人”,他寧可當個冷血的老板。至少老板說話有人聽,能保證全員成功越冬。那天之後,也不是沒人問起硝酸甘油的事。謝增就曾私底下試探過他,看他是不是真在做天火雷。“是天火雷沒錯。”彼時寧非坐在房間裏,腿上放著一卷竹簡,那是鐵匠坊關於百煉鋼的最新記錄。墨宗就是這點好,隻要做出成果都會留痕,失敗的也有,唯一例外是天火雷,那次是連人帶竹簡全都燒沒了。“當真!”聽他這麽說,謝增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反而露出了一抹悵然。“原來先代矩子的方法是對的……”他閉了閉眼,蒼老的臉上滿是悲愴。“隻是可惜了,那麽多人呀……”寧非了然。謝老應該是以為,他之所以能做成功,還是走了六代目的路子。少年放下手中的竹簡,輕輕搖了搖頭。“並不全是。”“常矩子的方法對操作要求很高,而且天火雷本身就是易燃易爆品,在現有的條件下是不可能造出來的。”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有歧義,於是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