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幻獸麵對青煙粉散發出來的青煙,多半會選擇後撤。


    但這次,隱山哨站將所有青煙粉梭哈了,青煙連綿不絕,久久不散,幻獸卻沒有後撤,反而一頭又一頭的,頭鐵地撞了上去,盡顯猙獰。


    隊長等對幻獸有一定了解的人,見此,表情都變得更加嚴峻。


    無論怎麽看,這樣的變化,這樣的數量,都預示著局勢,正在向著更危險的方向發展。


    罪愆城,大家,處境也正在變得更艱難。


    鍾離此刻還在他們身後,不斷的試著在運動中練氣。


    可惜,有些事真的不是堅持就可以做到的。


    在不斷的嚐試下,鍾離的傷口重新崩開,再加上能衝擊腑髒,內外交困之下,他重新變得虛弱起來,差點跟不上眾人。


    試了大概兩分鍾,鍾離不敢再繼續嚐試,怕死,怕任務無法進行下去。


    他現在雖然借著隱山哨站的發信源,比書裏更快地對罪愆城完成了信息的傳達,並且還讓隱山哨站更謹慎更決絕的選擇了保留有生力量的逃跑。


    但他並不覺得,這一點付出,就能完成奇遇任務。


    而且,原哨站前方的青煙,雖然暫時性困住了數十頭幻獸。


    另外還有20多頭幻獸,繞了一定圈子,在青煙沒有覆蓋到的地方繞了過來, 追向眾人。


    不在青煙中的它們,整體形象不像青煙中那麽猙獰,半透明漂浮在空中的四蹄獨角多彩身體,有點像‘內內個陽光彩虹小白馬’,有些可愛。


    它們看到前方在叢林間翻越奔跑的眾人,發出聲音:


    “吼!吼!吼!”


    “吼!吼!吼!”


    那歡快短促的聲音,仿佛數隻小奶狗在歡迎主人回家。


    但看眾人見到它們的形象,聽到它們的聲音,身體情不自禁打顫,再也不敢扭頭往後看,透支性加快逃跑速度等狀態。


    鍾離就明白,這些‘可愛們’,曾經造就了多麽可怕的慘禍,給這些抗爭到幾乎最後的戰士們,留下了多麽殘酷的印象。


    鍾離如果沒有之前的嚐試,不因內傷外傷交疊而虛脫而痛,他應該能跟上眾人。


    但隻能進行一次的奇遇任務,沒有如果。


    他,終究因為傷,漸漸落在眾人身後,成了被獅子追趕的鹿群裏,跑得更慢的那一頭鹿。


    鍾離的心中,終於有了一點絕望。


    看來奇遇任務,到此就要終結了。


    他沒有躲藏,因為書裏記載,一旦被幻獸看到,就相當於被幻獸鎖定,再怎麽躲藏都會被幻獸找出來,殺掉。


    ——除非有青煙粉驅趕,或者幻獸疲憊之後,主動撤退。


    可惜,現在沒有青煙粉,幻獸也沒有疲態。


    鍾離伸手到背後,拿出大大的斬刀,直麵幻獸。


    哪怕之前用枝條試過,物理攻擊確實無法碰到幻獸,他所有的反抗,終將變成無力的掙紮。


    但他寧願站著死。


    隨著幻獸越來越近,隊長清楚,他們這樣透支性的逃跑,除非遇到奇跡,否則並沒有意義。


    罪愆城,太遠太遠了。


    他突然大喊一聲:


    “蔚山!”


    粗頭粗腦的蔚山下意識回應:


    “在!”


    “換個裝備,我刀給你,你盾牌給我。”


    蔚山沒有多想:


    “是!”


    在奔跑中換完裝備,隊長又道:


    “小韋!”


    小韋聯想到什麽,眼淚差點繃不住,卻下意識大聲回道:


    “在!”


    “我們整個哨站裏,就你最細致,最理性,這時候,我也最信任你,現在我將隊長的職責移交給你,你負責把其他8個人帶回城去,可以做到嗎?”


    “隊長,不要啊!”


    “隊長,我速度更慢,耐久更差,讓我來!”


    “隊長……”


    隊長沒有聽其他人的聲音,隻是看著小韋,吼道:


    “可以做到嗎?”


    小韋的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


    “可以!”


    “那,執行命令!”


    隊長拿著盾牌,反身回跑,向鍾離所在的地方衝去。


    小韋領著其餘八人,繼續奔跑,大家情緒有點不太對,都有些哀兵的架勢。


    小韋兼著隊長職責,知道這樣不行。


    雖說哀兵必勝,但麵對不可戰勝的目標,哀兵反而是不管不顧,不防不守的取死之道。


    眼含熱淚的他,聲音十分冷靜:


    “大家別這樣,我們這次和隊長分別,不見得就是生離死別。”


    “這麽多幻獸,你們誰敢保證我們能最終逃生?我們最終,大概率也得死,先後問題而已。”


    “隊長一直是我們中最辛苦最累考慮的事情最多的人,現在先走也好,早點休息。”


    聽到這些話,眾人的心態平和了。


    也是,想著在這麽多幻獸手下成功逃生,怎麽看都像是幻想。


    大家都隻是先後的問題。


    隻有小韋,說著隊長早點休息,眼淚卻嘩啦啦的往下流,怎麽也止不住。


    為此,奔跑過程中,蒙上一泉水和一汪霧的眼睛看不清路,幾度被路障別腳,多次差點摔倒。


    ……


    隊長在幻獸之前,更快跑到鍾離旁邊。


    “現在,我們要一起作伴戰鬥了。”


    鍾離握緊著斬刀,看向拿著盾牌的隊長:


    “嗯。”


    “幻獸在發出攻擊時,攻擊部位會由虛變實,也就有了被阻擋的可能,我們雖然殺不了它們,但靠著盾牌和刀麵較大的斬刀,應該也能堅持不少時間。”


    堅持更久,為的當然不是尋求救援。


    事實上,幻獸劫開始後,就沒有一例成功完成救援的例子。


    幻獸無法被攻擊,可進可退,可攻可守,群招無效。


    他隻是為了給隊員們爭取更多時間。


    “嗯。”


    鍾離低頭應著,想的,卻是其它的事。


    一味的躲避,防守,無法消滅幻獸的有生力量,對最後那讓人絕望的城市攻防戰毫無助益。


    必須要反擊。


    他之前站在原地,並非一直在等待幻獸過來,為了不讓任務結尾,他還在不遺餘力地,嚐試以靜止站立姿態聚能運功。


    結果,不知是環境的壓迫還是身體本能的需求。


    沒有奔跑破壞身體平衡的他,成功了。


    隊長過來的過程中,他正好運轉了一圈功,身體獲得了一定程度的調養。


    至於怎麽將體內運的氣,用出來,攻擊打擊幻獸?


    鍾離還沒有想法。


    但現在既然有了點點進步。


    破局,就多了絲絲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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