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冀州河東郡,臨江子看了一眼在對麵坐下的中年男子,一邊倒酒,一邊道:“這位先生,沒看到這桌已經有人了嗎?旁邊還有不少空桌,不妨給彼此一些空間。兩個臭男人,擠在一起不像話。”


    “看到了,也知道你正在喝斷頭酒,吃斷頭飯。”男子將劍放在桌子上,喚來老板,要了與他完全相同的酒菜。


    臨江子輕嗤一笑,看著男子,將酒倒入嘴裏:“還沒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單字一個‘歿’。歿者,歹也、夭也、終也、亡也。”


    “嗬嗬,哈哈……雲夢大澤六侍排行第五,你一個人就想殺我,是不是太看不起學生?”


    “臨江子與鬼門扶蘇力戰孤哀子,勉強能入雲夢大澤法眼。我帶了畫虎、畫皮、畫骨三人,一共四人,若有必要,以多欺少,還請見諒。”


    “不知幾位朋友是誰,何不現身一會,大家交個朋友。”


    短短幾句對話,又見劍鋒,將那些吃飯的客人全嚇跑了,服務員攔不過來,有些收了錢,有些沒收錢,隻有靠門一桌三人沒有離開。


    臨江子望了他們一眼,伸手叫老板過來,掃了二十萬給他,讓他將歿的酒菜準備好後,帶著其他人離開。老板鬆了口氣,急忙到後廚,吩咐廚師趕緊炒菜。


    “看起來你若死了,應該有人為你收屍,不錯,我也少些麻煩。”


    臨江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筷子吃菜:“如果老板願意給你們收屍,我會再給他二十萬,湊個吉利。”


    二人針鋒相對,隨意聊著,片刻後,酒菜上全,老板趕緊帶著廚師、服務員跑了,隻有五人坐在裏麵。


    工捕聞風而動,圍在遠處觀望,不敢過來,急忙上報京機閣。


    歿打開酒,給自己滿上一杯,端起來道:“初次見麵,先幹為敬。”說完,一口飲下,又倒了一杯,拿在手裏。


    臨江子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伸過去碰了碰,道:“京機閣的人很快就會趕來,你不怕到時候打不起來?”


    “京機閣不會幹涉雲夢大澤之事,不必擔心。”


    “若是乾坤門呢?”


    “乾坤門不可能幹涉雲夢大澤殺臨江子,你應該明白。”


    “仔細想想,我好像確實得罪了不少人,也殺了不少人。”臨江子點了點頭,“是誰那麽大方,花一萬兩銀子買我性命,可否透露一點點?”


    “交情歸交情,生意是生意。就算有人出錢買我老子的腦袋,我也不會告訴他是誰,何況,我本來也不清楚,不過聽命行事罷了。如果你有什麽遺言,在這瓶酒喝完之前都可以說,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們可以幫你帶話。”


    “先說說你的遺言。”


    “行,如果我死了,轉告雲夢大澤一聲,撫恤金若是少了一分,我做鬼也會徘徊在雲夢大澤。”


    “哈哈……真是別致的遺言,學生開始有點欣賞你小子。”


    “你的遺言呢?”


    “如果我死了,還會回來找你們麻煩。別笑,學生是認真的,到時候吃了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又過了約一刻鍾,二人酒壺中滴下最後兩滴酒,臨江子放下酒壺,端起酒杯,道:“先說清楚,咱們得講武德,喝完才能動手。”


    他還在說話,歿張嘴一吸,杯中酒已經全部入喉,功力一引,長劍帶鞘一旋,鏘的一聲,劍鞘夾帶功勁,迅疾攻向胸口,長劍一閃,劃向他的脖子。


    “哈哈……”臨江子身子往後一倒,袖中山馬毫滑出,撞在劍鞘上,劍鞘受力,與長劍碰撞在一起,擦出火花,同時偏離軌道。


    眼看就要倒地,他的頭發陡然筆直斜點在地麵,借力往前一滑,隨著酒杯翻騰,烈酒入喉,已經從歿剛才坐的位置鑽了起來,身子一轉,一筆點向前攻的歿後背。歿旋身連劍,二人轉眼交手數招,堂中座椅遭殃,木屑翻飛,揚揚灑灑。


    靠門一桌三人隻管喝酒吃菜,看也不看交手的二人一眼。


    山馬毫往下斜指,五指略鬆,筆力旋轉,吸納木屑凝聚,轉眼化作三尺長劍。臨江子將劍平齊前方彈了彈,發出金屬交鳴之音,讚歎道:“好劍。”縱身一劍直取歿。


    雙劍一交,木屑嘭的一聲爆開,夾帶勁風撲向歿,加上視線受到影響,歿持劍後退,旋劍如風,將木屑全部震開。


    “哈哈……”臨江子不進反退,持筆縱向大門方向,欲奪路離開。


    沒想到桌前三人功力同起,帶著桌子旋轉,穩在大門中間,擋住去路。畫虎、畫皮雙劍出鞘,劍氣縱橫,攔住臨江子。畫骨手中筷子脫手而出,一指經外二白穴,一向任脈廉泉穴,三人幾乎同時出手,輕鬆擋下臨江子腳步。


    儒風步影連閃,劍式不斷,臨江子與三人交手後,不得不退回堂中,看向持劍而立的歿,道:“你們是不是非得讓學生的20萬賠出去不可?”


    “閣下身法高明,荒郊野外恐怕抓不住你,不然,我們也不會選擇人來人往的城中。既然錢已經給了,咱們不妨拆一拆。”


    歿說話的時候,畫虎、畫皮、畫骨三人三劍同起,一絲絲血紅之氣縱橫交錯,滿布四周,將大堂上麵及四方牆壁覆蓋,蛛網一般,亮出點點金色夾帶紅殷之光。


    血紅之絲一端連接在三人劍尖,三人持劍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堂中二人。


    “血煞牢籠已成,還能不能拆,但看你的本事。”歿的左掌握住長劍鋒刃,從劍柄緩緩滑向劍尖,鮮血同時冒了出來,染紅長劍,卻並沒有滴往地上,而是變成血絲,像蛛網一般將整個長劍包覆,看起來與牆壁上的血網一般無二。


    臨江子沒有急著與歿交手,憑借身法,在空間不大的堂中躲避歿的追擊,趁著二人交手空檔,山馬毫一筆點向前方牆壁,隻見血網顫動,竟無法擊破。


    抬腳一踏,網上竟傳來極其渾厚的反擊之力,根本不用他借力,已經將他震遠。尚未落地,腿腳傳來酥麻之感,連身法也受到影響,急忙凝神,擋下歿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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