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門主。”


    “屬下拜見門主。”


    臧文公沒有理會拜他的臧洪等諸將,領著孤月輪、玉奇林,幾步跨入客廳,劍守一一人站在裏麵,靜靜望著臥室書桌前的車廣華,背對外麵。


    “劍守一,你好,很好!”劍守一沒有理會臧文公,更添怒火,縱身一掌拍向他的後背,功勁赫赫,連帥府也晃動起來。


    “嗯?放肆!”劍守一轉身,抬指劍氣一起,瞬息鋪滿麵前的客廳,形成一堵牆似的,不僅擋下臧文公掌力,也護住了後邊坐著車廣華遺體的臥室。


    “你……劍守一,你敢反抗,你竟敢反抗?”臧文公功力更催極致,奮力衝擊劍守一劍網。


    “臧門主,你這話說的奇怪,我問心無愧,為何不敢反抗?臧將軍見識淺薄,汙蔑我為凶徒,我不與他一般見識,沒想到堂堂解門門主也無端出此蔑言,好生叫人失望。”


    孤月輪看了身邊的玉奇林一眼,非常難受,不好決斷,不知該不該出手。要不出手,萬一臧文公不小心敗在劍守一手裏,解門豈不丟臉?要是自己三人齊攻劍守一,豈不也是丟臉?外麵眾人看著呢!


    “咳咳,劍將軍,不得對臧門主無禮,還不退下?”府裏又是一聲傳來,眾人從客廳的對決中回過神,竟是離門門主孟左全隨後趕來。


    “是。”劍守一應了一聲,劍氣陡然一收一聚,強撞臧文公掌力。臧文公抵擋不住,連退三步,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丟人,太丟人了。


    行,老子好像打不過你,孟左全可不怕,臧文公轉身,怒指孟左全,道:“孟左全,你來的正好,今日必要懲治離門惡賊。”


    “臧門主,話可不要說的如此難聽。車將軍到底是病故還是遇害,目前尚無定論,你們解門就大張旗鼓的宣揚是劍將軍害了他,這可有失執政門派的體麵。退一步說,車將軍就算遇害,在查清楚之前,天下誰人都有嫌疑,包括你我,憑什麽劍將軍就要受你解門的誣陷?你看看你,哪裏還有半點一門之主的樣子,和罵街的潑婦、潑皮有什麽區別。”


    “你……你……孟左全,你個老賊……我……我……咳咳……”


    “門主息怒,請門主息怒,還是等京機閣到了再說吧。”孤月輪連忙安慰語無倫次的臧文公,又看了劍守一一眼,現在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算打起來,吃虧的也是解門,待京機閣司臣到,才有抗衡的能力。


    “孤副門主。”孟左全也上前到臥室門口仔細看了一眼,“以車將軍身故的樣子來看,若非病故,必是親近之人動手,我看你們解門的諸將很有些嫌疑啊!”說著,看了跟進來的臧洪等人一眼。


    我擦,怎麽也有我的事嗎?


    自然,劍守一在,又是離門門主,臧洪不敢放肆,隻走到臧文公身邊,道:“門主,車護法死的好慘啊!”


    “廢物!”臧洪沒有博得臧文公的同情,反倒惹來響亮的一巴掌,被扇飛在地,“要不是你們這群廢物,車將軍怎會輕易遇害?要不是你們這群廢物,他又怎會向著外人?廢物,都是廢物!”


    “臧門主,我再提醒你一下,車將軍到底是病故還是遇害,目前尚無定論,你可別妄下結論,對誰都不好。”


    “孟左全,你少在我麵前說這些沒用的,剛才你說定是親近之人動手,說的很好嘛!據老夫所知,昨夜車將軍隻見了劍守一一人,誰親近誰不親近,還用說嗎?我看就是你離門之人手腳不幹淨,殘害忠良。”臧文公繼續發揮,打架不敢,罵街還是敢。


    玉奇林趕緊輕撫臧文公後背,生怕他氣出什麽好歹。實在是解門今年諸多不順,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造化之鑰也被奪,也不怪他著急失智,變成潑皮無賴,上來隻知一頓亂懟。


    “臧門主,你真好臉說出此番無理取鬧之言,在下是不是可以認為,解門的鎮北將軍不親近解門在鎮北軍的將領,反倒認了離門同袍為兄弟,說起來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司臣……你……”臧文公氣怒無智,不知該如何反駁,手指了片刻,隻道,“與你何幹?與你何幹?”


    “拜見司將軍。”


    “見過司將軍。”


    “孟門主、劍將軍,司臣有禮。”司臣沒有再理會臧文公,隻含笑招呼孟左全與劍守一。


    “三百年來,六大門派間雖偶有爭鬥,但大家都很默契,就算鬥倒,也絕不嗜殺。認真說起來,各大門派內鬥倒在血泊裏的人,似乎遠遠多於門派之間的爭鬥。何況,安北將軍接任鎮北將軍已成事實,隻有一個月時間,他有什麽理由去殺舉薦他的車將軍?又有什麽理由現在殺他?豈非徒惹是非?劍將軍傻嗎?不傻,他根本不必殺人。解門嘛,倒是說不清。”冀中堂說著,雙目也掃向臧洪諸將,嚇得臧洪一退。


    京機閣是來查辦車廣華身亡之事,可與剛才解門、離門間的鬥嘴、撒潑不同,一旦起疑,隨時可以將人帶入京去審問,連臧文公也沒有辦法。


    “少廢話,既然京機閣之人到了,解門、離門門主也在,相柱、軍柱同是見證,我們就一起看一看車將軍的遺體,看看到底是哪家賊子所為。”臧文公看了一眼走入帥府客廳的黑衣宰相與孟恭武,人來的不少,那最好。


    轉眼之間,臧洪等人被趕了出去,隻有司臣、冀中堂、臧文公、黑衣宰相、孤月輪、玉奇林、孟左全、孟恭武、劍守一九人走入偌大臥室,準備初步驗屍。


    “不知誰來?”開口的是孟恭武。


    “既然是京機閣主查,有請司將軍與冀將軍動手吧。”孤月輪搶在臧文公之前開口,生怕又鬥起來。


    “既然如此,我等得罪。”司臣瞟了沒有說話的臧文公一眼,伸手一探,麵色微變,對冀中堂道,“冀將軍,你拉開車將軍的衣服瞧瞧。”


    “是。”站在司臣身旁的冀中堂側移一步,伸手將車廣華身上的睡衣拉了下來,露出前胸後背,隨後退開。


    後背上一個明顯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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