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昌黎聞言立即做出害怕的樣子,身軀微抖地往後退一步。


    他這一退就仿若一位被官員壓迫過的苦命商人,令有心的人升起一股利用之心。


    於是一位溫潤儒雅的中年書生就出現在了陳昌黎的身後,好心地伸出手來扶了他一把。


    扶住臉色發白,身軀無力的陳昌黎,中年書生一雙通透的眼眸裏多了幾分打量。


    確定陳昌黎的眼中都是恐懼,他溫雅如謙謙君子足以安撫人心中的不安。


    “這位小兄弟,你的臉色為何這麽難看?可是被這守城兵為難了。”


    陳昌黎隻覺一道如春風拂麵的聲音落在自己的耳邊,瞬間就讓他心裏萌生一份信任感。


    他心底深處頗覺詫異,麵上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一份信任。


    “我的錢財都被偷了,所以我便想在這座城裏找一份夥計養活自己,哪裏想到……”


    說到為難之處,陳昌黎麵露糾結,仿若是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困難之處說出。


    中年書生仔細觀察陳昌黎,確定他表露出來的神態都和一個落魄商人相差無幾。


    他心中已然有數,溫和的麵容卻看不出心思。


    “原來小兄弟是遇到了這麽一件難事,也難怪你和守城兵頗有幾分劍拔弩張。”


    他說著也不知想到什麽事,再次看著陳昌黎的眼神帶著一些同情。


    陳昌黎也在觀察打量他,再加上先前有了一個猜測,他便猜到眼前這個中年書生的出現很有可能是一次對自己的試探。


    他必須表現得很像一個商人,並且擅長經商,這樣才有可能獲得被這個中年書生看重的機會。


    “這位先生,你也是從外城而來嗎?”陳昌黎故作市儈地掃一眼中年書生的衣服。


    一見是一套青色的儒衫,他立即收回充滿打量的目光,臉上帶出幾分敬畏羨慕地向中年書生行一個不倫不類的書生抱拳禮。


    時下講究的就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眼前這中年書生穿著一身儒衫,氣度也如同君子很是斐然。


    陳昌黎既然要偽裝成一位落魄的商人,那自然得拿出商人對待讀書人的態度來。


    所以他這一番唱作俱佳的行禮,還真是恰好地搔到了中年書生的癢處。


    摸了一下打理得很好的胡子,中年書生聲線溫柔似水地道:“我就是白城人,前幾年考中了舉人正準備前往京城參加會試時,我爹去了,所以我在家裏守了三年的孝,現在剛好結束孝期。”


    “原來是位舉人老爺。”聽他開始介紹自己,陳昌黎便知道自己該怎麽表現了。


    擺出一副敬畏有加又想親近的態度,他繼續開口:“在下林誌超,來自宣城,家裏是做皮毛生意的,此次來到白城也是聽說白城和苗裔有所接觸,便特意來這裏收一些皮毛回去。”


    “不想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匪徒,我帶來的錢財大部分都打發了這些匪徒,隨後到了白城,我隻是在客棧住了一個晚上,然後再出城尋找周圍的村落找一找能出售皮毛的獵人,哪裏想到我剩下的錢全沒了。”


    說到傷心事,陳昌黎還特意擠出兩滴淚來。


    “舉人老爺,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老小就靠著我一個人過活,現在我丟了錢短時間內回不去,也不知道他們會受怎樣的委屈。”


    中年書生仔細端詳陳昌黎的麵容,見他當真是痛苦到極點,也對家人充滿思念,心裏有了一份滿意。


    他之所以會看上陳昌黎,就是看上了他的商人身份。


    陳昌黎在意一家老小,那隻能說明他重情重義,而一個重情義的人就有了弱點,他也能想辦法利用。


    懷揣著利用陳昌黎的心思,中年書生特意關懷了幾句陳昌黎,之後就邀請他隨自己進城。


    “實不相瞞,我家中也有一些資產,你若是不嫌棄,不若在我的身邊待上一兩個月。”


    陳昌黎欣然答應,他此次跟著中年書生進城,守城兵並沒有為難他很是幹脆地放行。


    陳昌黎特意觀察了一下守城兵的神色變化,見他就仿佛是一位老老實實的守城兵和中年書生並不認識,隻本分地做著自己的事。


    守城兵這樣的表現本該合情合理,可陳昌黎之前本就有不好的猜測。


    中年書生的出現又來得莫名,陳昌黎自然就對這些人背後的身份有所懷疑。


    不過再有懷疑,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也隻能平複自己的心情,默默地偽裝著自己。


    白城也越來越熱鬧,陳昌黎跟著中年書生走在熱鬧的街道上,眼角餘光不住地往周圍看去。


    人來人往的百姓個個都精氣神十足,可他們行走之間竟是帶著一份莫名的氣勢。


    那感覺就仿佛他們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有些閑財的鄉紳地主。


    陳昌黎觀察了一會,心思轉動得越來越快,臉上卻沒有什麽情緒波動。


    他隻默默地跟著中年書生,把他行走的路線全部記下來,然而讓人意外的是這中年書生竟然把他帶到了一處私塾。


    聽著裏麵傳來的朗朗讀書聲,陳昌黎很是上道地誇讚:“這家私塾傳出的讀書聲很是童稚,想來等他們多讀幾年書,先生就要名揚京城了。”


    中年書生聽著陳昌黎的誇讚,心裏有些不高興。


    他教導學子可不是培養他們去京城考科舉的。


    他對這些人另有安排。


    陳昌黎誇讚的話語分明就是在表示這些學生會去京城考狀元,然後讓他這個所謂狀元的夫子揚名立萬。


    他雖然好名聲,可一點就不希望名聲傳到京城那邊去,所以陳昌黎這一次的誇讚直接誇在了馬蹄子上。


    奈何陳昌黎在他的眼中就是一枚好利用的棋子,他現在又是一位舉人。


    作為一個舉人想盡辦法考中狀元當官才是正常的,他自然也得表露出想要考科舉當官的念頭。


    因此再怎麽對陳昌黎的話有所不滿,他的臉上也帶出一份燦爛的笑,像是很期待自己的學生能給自己帶來更高的名氣。


    “他們年紀還小呢,不過他們之中有努力上進的人,我也很看好他們,不過你所說的那一切太過遙遠,我可不敢給他們壓力。”


    說罷此話,他又問:“你除了做皮毛生意外,還能做其他的生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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