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凝輕輕拍開他的手,自顧自坐回原位,心中暗笑:若不是你這突兀的提議,我又怎會被撞到?


    這不,沒撞疼也被你捏疼了。


    見她並無大礙,簫翊重新閉上了雙眼,繼續閉目養神。


    沈冰凝揉揉額頭,腦海中忽而想起先前的事,她轉頭看向簫翊,半開玩笑地說:“陛下,您之前不是答應教我易容術嗎?”


    然而,她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即刻的回應,時間一點點過去,簫翊依舊閉口不談此事。


    沈冰凝心裏湧上一陣焦急,卻也耐著性子,如同等待一壺茶水慢慢煮沸。


    終於,當簫翊依然無動於衷,她幾乎可以斷定對方是在故意回避,一種被戲耍的怒氣漸漸升起。


    “陛下!”


    她再次開口,這次的聲音夾雜著明顯的不悅,以及一絲壓抑不住的憤怒,在寧靜的車廂內顯得異常突兀。


    簫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睜眼望向那雙盈滿憤怒與幽怨的眼睛。


    “愛妃這樣瞪著孤,有何企圖?”


    “陛下自己猜吧。”


    沈冰凝心中默念,君王一言九鼎,豈能如此出爾反爾?


    見此情景,簫翊不緊不慢地從車廂內一個隱蔽的小隔間抽出一本小冊子,遞給她:“學習易容,首要的是了解工具,愛妃先把這些記住再說。”


    沈冰凝哼了一聲,雖然心中滿是抱怨,但還是接過冊子,背對著簫翊開始了研讀。


    簫翊的心情似乎並未受此影響,對沈冰凝的小小無禮報以寬容的態度,自己也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


    馬車一路向東行進,路途中,暗風不時遞上緊急奏折或秘密信函,而簫翊在沈冰凝麵前處理這些事務毫不避諱,大方地當著她的麵拆閱。


    沈冰凝心知肚明,宮廷之中,知曉太多往往意味著更快的隕落,因此,每當簫翊閱讀秘密信函時,她便閉上眼睛裝睡,以此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正當簫翊又要開啟一封密信,眼角餘光瞥見沈冰凝迅速合眼的動作,一個捉弄的念頭忽然閃現。


    “孤看這些奏折眼睛都快累了,愛妃替孤念念這封密信如何?”


    簫翊提議道。


    沈冰凝搖頭拒絕,眼睛依舊緊閉:“後宮不可幹政,臣妾不敢越界,陛下還是讓暗風來念吧。”


    “不妨事,孤特許你這一次。”


    “但臣妾卻不允許自己這麽做。”


    說著,她的眼瞼似乎合得更緊了,仿佛一旦睜開眼,便會陷入不可預知的危險。


    “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簫翊追問。


    沈冰凝斬釘截鐵地回答:“不看!”


    簫翊微微一笑,透露道:“雷家麵臨大難,愛妃竟不好奇?”


    “雷家?”


    二字一出,沈冰凝立刻睜開了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那封密信飄去,顯然,雷家的安危觸動了她的好奇心。


    簫翊卻在這時將密信合上,打趣道:“愛妃不是說不看嗎?”


    沈冰凝的好奇心徹底被激起,也不再提及後宮不得幹政的規矩:“關於天行針法的事情,臣妾也是參與者之一,看看也沒什麽不可以。”


    於是,簫翊將密信遞給了她,沈冰凝迅速瀏覽起來。


    密信上記載著雷家遭遇盜匪襲擊,財產盡失,書房更是莫名起火,連同天行針法一同化為灰燼的消息。


    她皺眉思索:“財物被盜,卻不取走天行針法,反而將其焚毀,這絕非普通盜賊的行徑。”


    問題的焦點在於,雷家戒備森嚴,尋常盜匪難以接近,更不必說他們進出德州城如入無人之境,而城門守衛對此竟全無察覺,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簫翊用內力將密信化為粉末,隨風消散,仿佛對於誰是幕後黑手全然不感興趣,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書卷世界中。


    沈冰凝盯著桌上那漸漸消散的粉末,心中隱隱感到簫翊其實已對所謂的“盜匪”身份有所察覺。


    “那雷夫人的情況如何?”


    她忍不住問道。


    簫翊輕輕一瞥,隨即喚了一聲:“暗風。”


    車外的暗風立刻回應:“雷夫人受到驚嚇,但身體無恙。”


    “那就好。”


    沈冰凝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雖然密信中未提及雷夫人的安危,但她與雷夫人雖隻有一麵之緣,仍真誠地希望她能平安無恙。


    然而,那些神秘的盜匪究竟是誰?


    本以為天行針法不過是一項珍貴的針灸技藝,為何它的消失卻似乎牽扯出了更深的秘密?


    這一切都讓沈冰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簫翊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不為人知的意圖,他所求的天行針法,難道真的僅是為了治愈那不可言喻的隱疾嗎?


    馬車的車輪戛然而止,車廂內一片寂靜,緊接著,一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的嗓音劃破了空氣:“前方何人膽敢攔阻燕王座駕,還不速速退避?”


    暗風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戒備,仿佛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車內,沈冰凝的心猛然一緊,腦海裏立刻浮現出“刺客”二字,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草民玉橈,有十萬火急之事,懇求麵見燕王殿下。”


    那人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忽視的堅決。


    聽到對方表明來意而非圖謀不軌,沈冰凝心中稍安,悄無聲息地掀開了窗簾的一角,試圖窺視外麵的情形。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身著普通褐色布衣的男子,頭上戴著一頂簡單的竹編鬥笠,臉部的輪廓在鬥笠的陰影下顯得模糊不清,讓人難以分辨其真實麵貌。


    對於來者的身份和目的,簫翊似乎並無過多好奇,他的語氣依然淡漠如初:“本王此刻身在京都。”


    玉橈聞言,拱手施禮,語帶感激:“多謝燕王恩準,草民感激不盡。”


    沈冰凝放下窗簾,目光轉向簫翊,滿腹疑惑地詢問:“這位玉橈究竟是何方神聖?”


    簫翊的手指輕輕翻過書頁,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我並不認識他,但據我所知,他找的似乎是上次你在河邊救下的那個人。”


    原來,對方不僅知道被救者的存在,還特意找上門來,這讓沈冰凝不由得想起了簫翊當時對於救人之事的冷淡態度,“可我記得你當時明明說那是見死不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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