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軀體無力的倒在地上,整個別墅陷入死寂。


    下一刹。


    陳信雙眼猛然發紅,瘋狂扣動扳機;


    魏清秋暴起,雖然修為被斬了個幹淨,自身早已跌落,但依舊還是密武第三關的非凡,一腳側踢依舊驟起狂風。


    魏武也震怒,倒不是為了一個初見的小家夥死去而震怒,他還沒那麽聖母,純粹是自己麵子被落盡,亦在此刻霸道出手,空氣震裂!


    魏順麵無表情,子彈擊在他身上,未驚波瀾;


    魏清秋的一腳重砸在他太陽穴,依舊沒有任何影響;


    至於魏武,拳實很霸道,無愧於武之名,但跟著魏順走進來的老者亦出手,輕飄飄的便將魏武的拳頭擋下!


    “急了,急了。”


    魏順樂嗬的笑著,看上去溫潤的麵龐上沾起一絲陰冷:


    “這就急了麽?嗬.那我繼續陪你們玩玩,阿福,千萬要攔住我五哥呢。”


    “是。”


    老者平靜垂頭,一絲神威浩起,赫然是一位偽神!


    魏武被祂牢牢製住,


    而魏順則起身,臉上閃過嗜血的色彩:


    “小七,我說過,你心愛的事物我會一個接著一個毀去,親近你的人我也會一個一個殺掉,這是我的承諾啊.”


    他微笑的朝著陳信大步走去,魏清秋真正急眼,近乎歇斯底裏:


    “魏順!!我求你算我求你!”


    “哈?”


    魏順微笑,盯著陳信的子彈上前,雙手背負在身後,陳信感受到莫大的壓力,彈夾都打空!


    “操你媽!”


    陳信猛地撲上了前,卻被魏順一隻手扼住脖子。


    “又是一條脆弱而鮮活的生命,我送你去死,好不好?”


    陳信臉龐憋的通紅,已然說不出話來,隻是死死的瞪著魏順,


    魏清秋衝上了前,但跌落境界的她對魏順壓根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後者臉上笑容漸盛。


    “對對,就是這個感覺,我很喜歡,震怒、狂躁而又無能為力小七,這是我對你的回禮,六年前,我可差點就被伱殺死了啊.”


    話音落下,魏順手掌欲發力。


    忽然。


    “你好過分!”


    魏團團不知何時靠近,很生氣,小臉圓鼓鼓,柔嫩的拳頭輕飄飄的擊來,似乎軟弱無力。


    “小堂妹,我很傷心。”


    魏順輕歎:


    “你怎麽和你七姐一個模樣?何必呢?你七姐已經是要死的人了,親近她對你沒有好處,你應該.”


    魏團團的拳頭落在他的臉上。


    刹那。


    氣浪滾滾,爆炸性的力量盡數灌出,猝不及防之下,魏順如同一個破布娃娃般猛地橫飛了出去,撞穿了數堵牆,血光乍現!


    煙塵彌漫。


    李榮恩為魏團團操持洗禮之時,真實牧羊人親自降下賜福,她可謂一步登天,直接成為舊日超凡,


    更有千獅萬虎之力加身,但凡實戰經驗豐富一些,搏殺賢者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一片死寂。


    魏清秋瞪大了眼睛,陳信落在地上劫後餘生,某個‘死’去的少年將剛抬起的手指落下


    “殿下!”


    老者暴嗬,神威猛然間朝著魏團團碾去,但立刻收斂,知道這是庶王之女,不是祂可以觸碰的!


    老者一個起躍,穿過煙塵,將癱在碎石中的魏順攙起,後者受創很重,半邊頭顱破碎,整副軀體都滿是裂紋!


    “好好啊”


    魏順大口咳血,卻並未動怒,反而在笑:


    “庶王之女,悄無聲息成就超凡,庶王是要謀反,是要謀反啊.”


    “阿福!上報父王,求取旨意,調遣禦軍,捉拿庶王之女,將庶王與庶王妃都押回來!”


    魏順邊咳血邊笑:


    “哦,對了,還有五哥欲協助七王女逃竄之事,一並呈報!哈,哈哈”


    庶.庶王?


    震怒間,魏團團臉上閃過一絲茫然,老者冷冽的瞥了眾人一眼,攙著魏順,驟然消失在原地。


    若大的會客廳陷入死寂,陳信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踉蹌的走到路撒冷的‘屍體’旁邊,呆呆的將他抱起。


    “小撒冷”


    他輕聲呼喚,卻沒有任何回應。


    小撒冷似乎已然徹底死去,七竅都能看見血跡。


    陳信嗚咽了起來。


    魏武沉默半晌,輕輕歎氣,旋而深深的看了魏團團一眼,果斷道:


    “小七,你來收拾殘局,我去覲見父王!”


    ………………


    兩個小時後。


    陳信默默的給小撒冷的屍體蓋上了白布,管家將之推去了車庫,輕歎道:


    “我們會買最好的棺材。”


    陳信嗬嗬了兩聲,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的凝視著小撒冷的屍體被推走。


    他覺得冷。


    很冷。


    小弟大概率已然死去。


    傻丫失蹤了很多年。


    大姐去了迷霧海深處,九死一生。


    如今,小撒冷也死了。


    陳信痛苦的抱著腦袋,蹲在地上,魏清秋默默站在一旁,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隻是歎了口氣。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太陽漸落,夜幕漸至,魏武依舊沒有回來。


    魏清秋、魏團團攙著雙眼滿是血絲的陳信坐在沙發上,後者忽然發瘋。


    “為什麽.為什麽.”


    他此時已然知道魏清秋的身份,瞪著眼睛,盯著她,發出慘笑:


    “你們這些大人物的爭鬥,為什麽要波及到我們啊”


    “為什麽啊”


    魏清秋閉上眼,無法回答。


    一旁的魏團團也沉默,垂著腦袋。


    陳信開始哭,哭聲越來越大,使勁兒的揉著自己的腦袋:


    “小弟沒了.大姐沒了小撒冷也沒了”


    魏清秋神色灰敗:


    “我無法為你討回這個公道,對不起。”


    陳信沒有回答,隻是抱著頭一言不發。


    “或許.能救回來的。”


    在了解到自己身世後,一直不吭聲的魏團團忽然開口。


    頓了頓,她笨拙道:


    “小七姐,陳信哥,我認識,認識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死者複生,亡魂複體,對他,不,對祂來說,並不難”


    陳信猛然抬起頭。


    魏清秋卻隻是低沉道:


    “團團,你不明白死者複蘇意味著什麽,偽神都無法做到。”


    魏團團再度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解釋,隻是蹬蹬的跑向書房,


    她將自己的行李箱從書房中拖了出來,並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打開箱子,將其中的事物一件一件拿出。


    蠟燭,羅盤,香薰,銀粉.


    魏清秋神色變了:


    “團團,你要做什麽?神秘儀式絕不能隨便舉行,極容易招惹邪祟!”


    魏團團搖搖頭:


    “小七姐,信我。”


    她將蠟燭點燃,灑下銀粉,撥動羅盤,鄭重其事的發出禱告:


    “偉大的至高無上者.”


    “青銅十字架上的苦難之末”


    “不定之混沌,迷霧之源頭”


    魏清秋神色驟變,陳信也猛然抬起頭,覺得這個禱告極為熟悉!


    當魏團團喊出那一聲‘您是真實的牧羊人’時,魏清秋猛然一腳踹了過去,將臨時布置的小型祭台踢翻!


    “你瘋了!”


    她怒吼:


    “你知道你在向誰祈禱嗎?魏團團!!”


    陳信也紅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魏團團,但卻什麽也沒說——他已然心如死灰。


    魏團團有些急:


    “小七姐,你幹嘛!真實牧羊人其實不壞的.”


    “魏!團!團!”


    魏清秋一字一頓,眼睛都發紅:


    “我比你更清楚祂,祂殺死了我唯一的友人,祂撕碎了偉大城的外三環,吞吃了上億生命,祂是至惡,是邪神,是瘋狂者!祂.”


    “祂不是!”魏團團據理力爭:“真實牧羊人,是主,是秩序之主!”


    “那是邪教!祂是邪神!”


    魏清秋近乎咆哮,撿起羅盤,想要折損,魏團團徹底急眼:


    “可牧羊人明明認識你,說你是祂的故友!!”


    魏清秋的動作猛然一滯,抬起頭,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說什麽?”


    魏團團梗著脖子:


    “真實牧羊人我見過祂,見過很多次,祂親口告訴我,小七姐你是祂的故人,是摯友!”


    “你見過祂??”魏清秋呼吸猛然急促,神色震怖,而魏團團隻是幹脆點頭:“對——我見過!”


    說著,她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個青銅雕像,高舉在手中:


    “小七姐,你不認識祂嗎?”


    第一次見到真實牧羊人之像的魏清秋和陳信猛然瞪大了雙眼。


    雕像是一個青年,背負青銅十字架,生有白骨大翼,半邊身軀被雕刻成扭曲的霧的模樣,而青年的臉龐是那麽的熟悉


    魏清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陳信猛然站起了身。


    “不可能吧.”兩人異口同聲。


    魏團團見到這一幕,似乎了然,沒有繼續解釋,隻是默默的擺好雕像,點燃蠟燭,轉動羅盤。


    她開始禱告。


    “偉大的至高無上者.”


    “青銅十字架上的苦難之末”


    “不定之混沌,迷霧之源頭”


    “您是真實的牧羊人,是秩序之主,是光,是一切!”


    “以我作為您的信標,祈求您的降臨”


    莊園微微震動,外頭響起喧嘩聲,倉惶、迷茫的魏清秋與陳信快步跑到窗邊,月色似乎很暗淡。


    他們抬起頭,找到了月色與星光驟暗的原因,找到了人們驚呼、喧嘩的緣由。


    在天上,縱橫撕裂開一道巨大的裂隙——一座古堡!


    一座莊嚴古堡,正在從裂隙中擁擠而出。


    “祂來了。”


    魏團團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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