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象聽懵了,也看懵了。


    他神色微變,連忙上前攙扶起李小瞳:


    “你這是......”


    陳象凝視著李小瞳的左眼,此時她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是正常,就好像之前隻是幻覺,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


    但陳象分明看到了觸手!


    看到了李小瞳眼眶之下的觸手。


    很眼熟,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李小瞳胸膛劇烈起伏,精神似乎有些錯亂,但很快恢複正常,虛弱開口:


    “謝謝您,我沒什麽大礙......”


    說著,她半靠在洗手台上,微微喘息。


    陳象沒有繼續過問,知道不益逼的太緊,蹙眉深思。


    這小姑娘,居然能洞察到自己的黑炎和虛化權柄,甚至可以看見癲鏡子,


    就好像,她能凝視見隱藏在表麵之下的本質?


    陳象懷疑,如同自己當著李小瞳的麵吸收權柄,在建立起與夢中帝坦聯係的瞬間,


    李小瞳甚至可能看到自己的【帝坦身】......


    那,蘇羅教授又怎麽解釋??


    陳象看著虛弱的李小瞳,回憶起她的話來。


    沉睡的無可言說存在,隻能是自己。


    七道偉大身影是七個小矮人。


    那李小瞳口中的狂亂世界,便是【亞空間】了......


    陳象心思百轉千回,至於那個上古祭壇......舊日祭壇?


    對,舊日祭壇!


    他微微垂眉,前後的信息都串在了一起,【先知】口中冬城的大變故,新聞上又提到過,蘇羅教授是從封鎖的冬城中被放出來的......


    大致的情況在陳象心頭浮現,


    蘇羅教授在冬城使用了舊日祭壇,自己在夢中給出回應,導致冬城的封鎖,而後蘇教授帶著舊日祭壇來到了偉大城!


    他心髒跳動略微加快,眼底浮現出渴望之色,


    隻要舊日祭壇能到自己手中,當下麵對的許多困境都迎刃而解!


    但怎麽才能從蘇教授手中得到舊日祭壇?


    這是個問題。


    沉思間,李小瞳似乎緩過勁來,直起身,微低著頭:


    “陳老師,我,我好了......”


    陳象回過神,並沒有記著問李小瞳眼睛的事情,隻是微微點頭:


    “走吧,先回去,廁所裏呆太久,他們該擔心了。”


    李小瞳默默點頭,跟著陳象身後,在外頭一些人詭異的目光中走出了女廁所。


    回到卡座,魏清秋朝陳象投來詢問的目光,陳象微微擺了擺手,剛想說話時,手機嗡嗡震動。


    “是我,陳象。”他接起電話,另頭是大姐請的地下獵人。


    “陳先生,我們到穀道酒吧了,你在哪裏?快要日落了,必須離開。”


    日落?


    離開?


    陳象有些詫異,報了報自己的位置,不多時,兩個穿著黑衣的中年男子走來。


    “陳先生。”


    當先的中年人伸出手與陳象握了握,沉穩道:


    “我是壹,這是我弟弟貳,我們的任務是負責在伽什保護陳先生你十五天時間。”


    陳象客氣應聲,也沒給壹、貳介紹其他人,隻是問道:


    “日落之前離開酒吧.....這是什麽意思?”


    幾個學生也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壹看了眼手表,確定時間依舊充足後,這才笑著說道:


    “日落過後,穀道酒吧的招牌會換成‘骨道酒吧’,骨頭的骨,是生死場......解釋起來很複雜,就是夜晚酒吧中會無差別死鬥,供酒吧主人取樂。”


    “無差別死鬥?”


    陳象有些詫異,卻也沒多想,招呼其餘人起身後,就準備跟著壹、貳離開。


    離開前,貳隨意的瞥了眼酒桌,瞳孔驟縮:


    “紅牛巫酒??”


    他猛然抄起酒桌上那杯摻有鬱金、薑黃和公紅牛毛的難喝酒水,神色難看至極:


    “這杯酒,誰喝了??”


    眾人麵麵相覷。


    陳象皺了皺眉:


    “我和一位老人家喝了,怎麽了?這酒有什麽問題麽?”


    壹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怎麽會在今天兜售巫酒.....是了,看你們是新麵孔,不知道其中底細,不行,不能走了。”


    他果斷道:


    “必須找到賣你酒的人,花錢消災,否則的話......陳先生,你會死。”


    幾個學生麵麵相覷,死?


    魏清秋蹙眉問道:


    “酒裏有毒?”


    “不是。”


    壹搖了搖頭:


    “諸位應當都了解超凡吧?公紅牛是酒吧老板飼養的超凡生命,喝下公紅牛毛浸泡的巫酒後,據說會被牛憑空汲取掉全身血液和靈魂!”


    陳象神色有些古怪:


    “據說?可是喝下酒的不止我一個,還有一位老人家.....嗯,那位老人家應該挺強的。”


    “陳先生!”貳的聲音猛然拔高:“這不是在開玩笑!這是厄牛!”


    “厄牛??”


    魏清秋神色驟變,擰眉對著陳象低語:


    “厄牛,極其稀有,是靈界已瀕危超凡生命,存世不超過十頭,以靈魂與血為食,一頭成年厄牛,甚至可以吸走聖者的靈魂......”


    頓了頓,她補充道:


    “就是因為厄牛廣撒牛毛的特殊吸魂方式,經常吸到強大者靈魂,經常被打死,所以瀕危.....但對我們來說,麻煩大了!”


    五個學生聽的懵懵懂懂,厄牛?


    靈界瀕危生命?


    袁家雙胖迷茫對視,這個話題對他們來說有些超綱,而陳象神色微微肅穆,心頭一凝。


    壹有些詫異的看了小魏一眼,果斷道:


    “這位小姐了解的比我們還詳細......走!現在去找人,兜售你酒水的家夥一定還在酒吧!找他贖命!”


    魏清秋神色凝重,涉及超凡生命,必須要謹慎,她當即四顧,第一時間找到了那個服務生:


    “我看見了,在那裏,是他沒錯。”


    “一起去。”壹沉聲開口,陳象皺著眉頭,帶著眾人跟在壹、貳身後,穿過舞池,朝那個服務生走去。


    “喲?”


    服務生第一眼看見了陳象,麵帶微笑:


    “先生是要再來一杯巫酒嗎?飲下巫酒,紅公牛將帶走您的病痛、苦楚、厄運,您一定會長命百歲......”


    “我們想贖人。”壹走上前,打斷服務生的推銷,沉聲開口:“這位先生是我的客人,贖他的命,你開一個價碼。”


    服務生目光落在壹身上,皺眉想了想,恍然道:


    “您是大名鼎鼎的壹吧?咱們伽什前十的地下獵人.....”


    頓了頓,他臉上笑容依舊:


    “我其實也很想掙這一筆外快,但不好意思,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你什麽意思?”魏清秋臉色難看,逼近了一步。


    服務生微微後退,有恃無恐:


    “諸位不要為難我,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服務生,真有本事,可以去找我們老板......不過嘛。”


    他看了看手表,微笑道:


    “這位先生的巫酒,恰巧是最後一批,偉大的紅公牛應該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來不及了喔!”


    壹和貳臉色鐵青,這一單可是大生意,關鍵是還牽扯到了八環的李東雲,現在雇主死在麵前,恐怕難以向李東雲交代了!


    兩個人深深歎了口氣。


    學生們聽的很懵,魏清秋臉色難看,似乎要發作,但被陳象抬手攔住。


    他上前一步,凝視著這個有恃無恐的服務生:


    “你的意思是,我死定了?”


    “不是的,先生。”


    服務生搖了搖頭,狂熱道:


    “您的病痛、苦楚、厄運,都將被偉大的紅公牛帶走,您將與偉大的紅公牛一起與世長存,這不是死亡,而是永生的開端。”


    頓了頓,他和煦笑道:


    “您不要找我麻煩,沒有人能在穀道鬧事,一旦有人鬧事,老板會生氣,後果便會很嚴......”


    ‘砰!’


    服務生的腦袋如同碎西瓜一般炸開。


    陳象麵無表情的擦了擦手,壹、貳等人猛然瞪大眼睛,重金屬樂還在繼續,但舞池卻忽然安靜。


    “廢話真多。”他淡淡道。


    下一刹,陳象皺眉,察覺到自身血液開始沸騰,精神意誌也在震蕩,


    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拉扯著自己的血和靈魂!


    他神色一凝,來不及做出應對,甚至來不及呼喚鏡子,視線已然開始模糊,


    朦朧間,陳象四顧,模糊的靈魂視界中,能瞧見天色似乎已然黃昏,月都開始升,白月、紅月的輪廓逐漸浮現,


    又片刻功夫,他看到陰影中有一隻巨大的紅色公牛,正張大嘴對著自己,


    更有一道道精神體被吸進了紅色公牛的嘴裏,那是一個又一個飲下巫酒之人的靈魂!


    陳象操縱著自身精神體,汲取了數千幽魂、數千肉豬的精神意誌徹底解放,精神體膨脹,變的龐大,強行掙脫了恐怖吸力!


    紅色公牛明顯一呆。


    下一刻。


    “那是......”


    朦朧的靈魂視界中。


    陳象看見一個要比自己還龐大的精神體也在懵逼中被牽引了過來。


    似乎是......蘇老?


    原本怡然自得的紅色公牛看著一大一小、都可列於強大範疇的精神魂體,眨巴眨巴眼睛。


    “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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