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可能,但並未打探到劉尚書有什麽特殊的受賄要求,而這麽多財物又並未拿去當鋪典當的記錄。所以,勢必有藏匿贓物的地方,隻是,尚書府所有的房間都細細搜過了,並無發現。”朱丞相仔細地分析著。


    “難不成,這財物還會上天入地不成!”皇帝氣呼呼地說道。


    朱丞相似被點醒了一般,忽然眼睛一亮,說道:“據說,劉尚書喜好遊泳,是以在屋後特意造了一個有活水的池塘,劉尚書一年四季都會去遊,這東西,很有可能藏在水下。”


    “水下?這可真是新奇了。可有熟悉水性的探子下水探查過?”皇帝喝著碗裏的八寶粥問道。


    “這便是難處所在。那池子在劉尚書所居院子的後院中,隻有從屋裏才能進入。而這主屋是會客、書房、起居連在一起,劉尚書除了上朝和在吏部辦公外,基本不離開房間,連晚上都是叫小妾來房中過夜,從不去小妾房中。”朱丞相為難地說道。


    “那就早朝期間前去探查?明日朕把早朝時間延長些,確保可以探查清楚。”皇帝提議道。


    “不可。但凡劉尚書不在家時,長子劉書墨便會去他屋裏,若劉尚書晚上不歸,劉書墨便直接宿在書房的榻子上,表麵上是為了苦讀,但實際的目的,應該就是看守財物。”朱丞相繼續說道。


    “那該如何是好?”皇帝緊縮眉頭,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唯有雙管齊下,將他二人都支開才行。”朱丞相無奈地說道。


    “早朝上可拖住劉卿硯,這劉書墨該讓誰去支開?”皇帝陷入了沉思,腦海中細細搜索著合適人選。


    “依臣之間,睿王合適。”朱丞相低聲提議道。


    “若知?若知從不參與朝政,如何能去尚書府走動?”皇帝疑惑地問道。


    “正是因為從不參與朝政,才能讓那劉書墨放鬆警惕。而且,前日裏,劉夫人在祥雲閣訂了一套頭麵,特意多給了五兩銀子,讓夥計給送到府上。睿王作為祥雲閣的老板,上門送貨也說得過去。正巧睿王府還在修繕中,可以借口睿王府也想修一屋中水榭,參觀一下屋後的池塘,便於探子提前混入,潛伏在池邊假山中,伺機而動。”朱丞相詳細說明道。


    “可是若知經驗尚淺,恐怕難以隨機應變啊。”皇帝憂心忡忡地說道。


    “讓小瑜兒陪著殿下,應該可以無虞。”朱丞相篤定地說道。


    皇帝頷首道:“那就明日早朝時試試吧,朕一會召若知前來交待一下,你回去跟小瑜兒也說明一下情況,能不能找到受賄的證據倒是其次,關鍵是要全身而退。”


    朱丞相領命,本打算火速回去找小瑜兒交待一下,卻不想被皇帝拉著硬讓他用完早膳再走,於是朱丞相又聽皇帝說了兩柱香的當年皇位之爭時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才回了家。


    次日一早,王若知帶著祥雲閣的頭麵,來到了劉尚書府上。


    管家看了名帖,心下一驚,忙作揖道:“不知睿王大駕光臨,老爺上朝去了,小的這就去請公子出來,王爺您裏麵請。”


    王若知看了一眼身後打扮成小廝的梓瑜,梓瑜忙遞上了劉夫人訂的頭麵。


    王若知接過頭麵說道:“在下受祥雲閣掌櫃所托,特來給劉夫人送頭麵。”


    管家一下就愣住了,這活了這麽久,王爺來當跑腿的,還真是頭一次見。但王爺手裏拿著的,確實是祥雲閣的盒子。按理,收下東西就可以了,但人家畢竟時王爺,都到了府上,不請進府裏坐坐,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管家思量再三說道:“王爺您裏麵請小的去通知夫人和公子。”說罷,喚來小廝匆匆交待了幾句,待小廝領命匆匆跑開後,便引著王若知往劉書墨所在的院子而去。


    這尚書府果然如迷宮一般,整整走了兩炷香的時間,才到了平日裏劉尚書生活起居的院子,及至到了主屋前,才見到劉夫人和劉書墨站在門口迎接。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海涵。”劉書墨快步上前行禮道。


    “無妨,本王今日的身份是祥雲閣跑腿的,能得到劉公子、劉夫人以禮相待,已是榮幸之至。”王若知說著便遞上了劉夫人訂的頭麵。


    劉夫人接過頭麵,微笑著說道:“王爺說笑了,要是知道能得王爺親自送貨,我早就該加銀子讓祥雲閣送貨上門。隻是,不知王爺何時找了這樣一份差事?”


    王若知苦笑了一下說道:“實不相瞞,這祥雲閣正是在下的產業。隻是平時太忙,疏於打理,昨日晚間路過祥雲閣,見掌櫃忙得腳不沾地,便心血來潮地去問了問,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掌櫃嫌我不會幹別的,便打發我過來送貨了。”


    劉書墨顯然對這套說辭並不相信,笑著道:“王爺說笑了,哪有掌櫃敢讓東家幹活的。”


    “哈哈,劉公子果然好見識,確實是我自己攬下的,隻因這睿王府最近在修繕,本王在府中並無親人,隻有一隻養了多年的烏龜為伴,是以想在主院中給它修一個棲身之所。聽聞劉尚書府中有一池塘,修得極為精妙,特來參觀參觀,以便回去造個差不多的。”王若知說著拱了拱手,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


    正文 第七十一章落水


    劉書墨見睿王如此坦然,也不好拒絕,就將王若知迎進了屋,帶著他簡單參觀了一下主屋的設計和擺設。王若知見了嘖嘖稱奇,連說這些設計和擺設十分精妙,使用起來必定十分順手,還吩咐梓瑜把設計得精妙的地方一一記下,儼然是在為睿王府的修繕積累經驗。


    “王爺,前麵便是屋後的池塘了,您隨我來。”劉書墨將會客廳、書房、起居室都介紹完了,準備帶王若知去看看池塘。


    “劉公子稍等片刻,既是為了我家懷財建的棲身之所,還是要它親自來看看才好。”說罷,沒等劉公子反應過來,便大聲吩咐守在門口的衛三,去外麵馬車上將懷財接進來。


    劉書墨震驚地看了看睿王,幹巴巴地說道:“王爺這寵物還真是金貴,不僅有專門的池子安家,還跟眾皇子是同一個輩分,真是一隻好命的烏龜啊。”


    “懷財本就生長在宮裏,得按宮裏的規矩命名。”王若知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一邊指揮梓瑜將圖紙畫得清楚一些。


    劉書墨內心一陣無語,宮裏還那麽多宮女太監呢,怎麽偏要跟皇子們一個輩分,幸虧這睿王不理朝政,而且有皇帝的庇護,否則,光這一條,人頭就該保不住了。


    劉書墨靜靜看著王若知帶著梓瑜到處走,到處畫,及至衛三捧著一隻青花瓷盆來了,兩人才停了手。


    隻見王若知小心翼翼地捧著青花盆,跟著劉書墨到了池塘邊,將小烏龜從盆子裏捧出,放到了池塘邊的石頭上,嘴裏念念有詞道:“懷財啊,你看看,這樣的你喜不喜歡,若是喜歡,回去睿王府,給你蓋個一樣的。”


    劉書墨有些緊張地看著他們主仆三人,隻見睿王蹲身跟小烏龜說著話,梓瑜則在一邊把池塘畫到冊子上,睿王身後的衛三盡職地護衛著,似乎在防備著睿王落水。


    片刻後,劉書墨便抬腳上前,準備請睿王回屋。雖然他不知道這池子裏有什麽,但父親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可讓人掉進池塘,那語氣,並不像是為了他人的安全考慮,倒像是怕別人發現池塘裏的秘密。既然參觀完了,還是早點送客得好,以免夜長夢多。


    誰知,他還沒開口,就聽見王若知大喊一聲:“啊!懷財!”


    那池邊石頭上的小烏龜已經不見蹤影了,池中的漣漪說明了烏龜的去處,劉書墨疾步上前攔住了想要跳進池子撈烏龜的衛三,快速說道:“池水涼,還是我下去撈吧。”說完便脫了外衫跳下池塘開始摸烏龜。


    因著岸邊的池水較淺,再加上池水清澈,還真叫劉書墨給找到了小烏龜,眼見著他遊向岸邊,原定的計劃就要泡湯,梓瑜急中生智地繞道王若知身後,踢了他一腳。


    隻聽“噗通”一聲,玉樹臨風的睿王爺撲進了池塘裏,梓瑜瞬間大叫道:“快來人呐,睿王殿下落水啦!”


    衛三心領神會地朝天發射了紅色煙花,幾個呼吸之後,早已潛伏在牆外的暗衛們紛紛翻牆出現,一起下水救王爺。一時間,本就不大的池塘擠滿了人,劉書墨捧著小烏龜看得目瞪口呆。


    在衛三有意拖延之下,睿王爺在水裏撲騰了許久才被撈上來,得虧劉書墨下水的時候,劉府的下人們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現在多了一個需要沐浴的人,也不顯得忙亂。劉書墨將自己本來的房間讓了出來,供睿王沐浴更衣。


    “剛才有人從背後推我了。”王若知泡在浴桶中,衝坐在外間的梓瑜說道。


    “嗯,我踢的。”梓瑜喝了一口給王若知準備的茶,十分淡定地答道。


    王若知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媳婦把自己踢下了水,難得地咆哮道:“為何如此對待本王!那池水冰涼徹骨,你難道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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