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前腳離開。


    袁金宗和侯馬書就後腳追了出來。


    幾人到了一個房間之後,坐了下來。


    “你小子,這一次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著急就要立威?”


    袁金宗笑著看著陳路。


    陳路搖了搖頭:“不是,是真的有問題。”


    “我既然要去,就不是和他們虛與委蛇的。”


    “不過……”


    “感謝二位領導的幫助。”


    侯馬書擺了擺手:“行了,你也別著急謝我們。”


    “說實話,聶省長和我們一起決定讓你去大學,就是希望你改變現狀去的。”


    “說白了,陳路,你是我們的一把刀!”


    “我們從上往下做事兒,對方有對策。”


    “可是,你是從下往上,很容易解決事情。”


    “所以,既然給你認命了,隻要你認為正確的事情,大刀闊斧的就去幹就行了!”


    “今天就很好!”


    “甭管那宋誌能還是什麽董江濤。”


    “就是任何人,哪怕是學校的書記,隻要你找出來毛病,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侯馬書微微一笑:“當然了!”


    “你也不是去做炸藥桶的。”


    “畢竟,潼川省中醫藥大學如何好好發展,還得靠你!”


    “哎,辛苦你了!”


    侯馬書拍了拍陳路的肩膀,點了點頭。


    “對了!”


    “我們倆過來,也是湊巧了!”


    “正好帶你見個人。”


    聽見這話,陳路有些好奇起來:“什麽人?”


    袁金宗神秘一笑:“絕對是可以讓你驚喜的人。”


    “走吧!”


    “帶你過去。”


    “紅棠,你跟著一起去吧。”


    說話間,一行人離開了二樓。


    而此時,二樓包廂內的所有人,依然沉浸在剛才的事情裏無法自拔。


    特別是徐浩東和楊學原二人!


    本來兩人對於陳路就有些不感冒,甚至是嫉妒。


    原本以為董校長可以打壓一下陳路的威風。


    可是……


    結果,非但沒有打壓了陳路,反而現在的董江濤站在那裏,眼神裏滿是恐慌和不安。


    而那輔導員宋誌能則是渾身癱軟,感覺天都要塌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今天的畫麵。


    曲木然也是一臉恐慌。


    原本今天來這裏,本來就是為了拉攏陳路,可是……事情誰也沒有想到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陳路簡直是油鹽不進!


    甚至於,還沒去學校就任,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一旁的趙院長更是眼神裏滿是忌憚和不安。


    陳路這是要……徹底撕破臉啊!


    而且,他們雖然知道陳路是有靠山的,但是絕對想不到兩位副省級大員竟然會對陳路如此信任而且……堅定的站在了陳路的身後。


    宋誌能現在連忙看向董江濤。


    眼神裏滿是祈求的目光。


    他希望董江濤能施以援手,給他一個機會。


    可是,現如今的董江濤自身難保。


    他身上就一定幹淨嗎?


    不一定!


    現在的他自顧不暇,哪兒有心思去管宋誌能。


    說白了,偌大的一個學校,區區一個副處,或許在很多學生心裏算是了不起的存在。


    但是說白了,還真的就是屁大點事兒。


    可是自己絕對不能出事兒啊。


    想到這裏,董江濤也懶得理會現場了,起身匆匆離開了。


    麵色嚴肅,眼神裏更是不安。


    他不能出事兒!


    而宋誌能見狀,倉皇的朝著外麵跑去,而此時的他雙腿無力,竟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顧不上任何臉麵,他起身就衝了出去。


    周圍的學生們看到這一幕,內心是極為複雜。


    權力在這一刻,顯示的是淋漓盡致。


    這就是社會!


    陳路可以隨意的對宋誌能進行任何手段。


    當差距隻有一點的時候,大家或許會嫉妒。


    但是!


    當陳路的手腕和能力遠超他們想象的時候,這一切的差距,變得無比遙遠起來。


    而同樣,這一次的事情,也宣告著,陳路和官方背景那一派,徹底撕破了所有的曖昧和不切實際的幻想。


    ……


    ……


    三樓的一間精致包廂內。


    陳路跟著袁金宗等人進來以後,也看到了坐在主位的男子。


    那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


    但是看起來十分硬朗,頭發烏黑茂密,一點不顯老。


    袁金宗帶著陳路進來,笑著介紹道:


    “吳局長,這位就是陳路!”


    “陳路,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吳部長。”


    陳路聞聲,頓時瞪大眼睛,笑著走了過去:


    “陳路,久仰大名啊!”


    “嗬嗬,我在首都,可是不止一次聽到過你的名字!”


    聽見對方這話,陳路頓時連忙主動迎了過去:


    “吳局長,您太客氣了!”


    “比起您的工作,我這算不得什麽。”


    吳舟平微微一笑:“你啊!”


    “太謙虛了啊!”


    “嗬嗬,我剛才和他們幾個聊天,張口閉口都是你!”


    “太謙虛可不一定是好事兒哦!”


    “不過……”


    “你這孩子,好啊!”


    “做人低調,做事高調,你瞧瞧……這一次,國外那些公司也好,就連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這一次都夾起尾巴,一句話不敢多說了!”


    “對了,黃虎成的情況,好點了麽?”


    陳路點頭:“已經明顯好轉了。”


    “但是……有個問題,患者停藥之後,存在複發情況。”


    “目前體重也在回升,身體素質和各方麵的情況,得到了有效的治療。”


    “可是,目前為止,中藥也不再是對症治療了,選擇了根治。”


    “這一周可能會有結果。”


    聽見這話,吳舟平點了點頭:“好!”


    “這一次,你可不僅僅是治好了一個患者。”


    “黃虎成啊,嗬嗬……其實對於我們還蠻重要的。”


    “你做的很好!”


    陳路微微一笑:“分內之事,您過獎了。”


    吳舟平這時候,繼續說道:


    “這一次回來,其實真的是需要和你見見麵。”


    “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那個tpe輸液器,4.9元不會虧本吧?”


    陳路頓時明白了過來怎麽回事,連忙點頭:“不會!”


    “但是利潤也並不高。”


    “威高集團和我們合作了,到時候,我估計可能需要適當的提高一定的價格。”


    “但是,應該不會超過10元,具體定價,要看威高集團。”


    “我們經綸集團目前的產能也好,成本控製也罷,最多隻能服務於整個潼川省。”


    聽見這話,吳舟平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嗯!”


    “你很不錯啊!”


    “但是,企業的生存,適當的利潤也是需要的。”


    “其實,國家需要你們這樣的有經驗,有能力的,也有責任心的企業。”


    “但是,最重要的是,你們也需要有自己的市場競爭力!”


    “tpe輸液器,我們可能要在五年內,進行全覆蓋!”


    “取消pvc輸液器,這是勢在必行的。”


    “這一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上麵的領導也有所耳聞。”


    “繼續努力啊!”


    陳路聽到這裏,頓時笑著點頭:“感謝組織的信任。”


    吳舟平這時候笑了起來,隻是……片刻之後,他看向陳路,麵色認真:“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擔任顧問?”


    陳路一聽,頓時有些好奇:“顧問?”


    “這是做什麽的?”


    吳舟平淡淡的說道:“其實,我們國家很多部門,都是有顧問的。”


    “比如衛健委、科技廳等等,因為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以專業從業人員,特別是頂級專家的意見作為重要參考依據的!”


    “包括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也是如此。”


    “身為顧問,主要是對於市麵上的藥品、器械、化妝品主要這三類,進行嚴格監督、審查、以及監察的權利。”


    “雖然這個顧問沒有任何行政級別。”


    “但是,你可以要求省內的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配合你進行開展工作!”


    “有些類似於巡視員一類的。”


    “可是因為大多數的專家教授並不具備太高的行政級別,所以做不了巡視員。”


    “總而言之,這還是一項十分關鍵而且重要的工作!”


    “而且,這個顧問,是有專業的證件。”


    “類似於藥品、器械、化妝品監督管理司副司長級別。”


    陳路一聽這話,副司長啊……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副廳級。


    而此時,一旁的袁金宗和侯馬書越聽感覺味道有些不對勁。


    他們一臉警惕的看著吳舟平。


    果不其然。


    吳舟平忽然笑著說道:“當然了!”


    “你若是願意的話……”


    “我可以把你調到我們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來!”


    “我可以保證,三年之內,讓你擔任藥品監管司的負責人。”


    “怎麽樣?”


    “三年內,解決正廳。”


    “可以嗎?”


    顧紅棠聽完都傻眼了。


    他可是很清楚這個正廳的影響力的。


    要知道,藥品監督管理司,這相當於全國任何一款藥物都歸你來管理。


    這權力有多大?


    影響力有多大?


    而且……還是三年之內。


    那時候,陳路才三十四五歲。


    三十四五的正廳。


    全國有幾個?


    就在陳路也有些驚訝的時候。


    忽然,一旁的袁金宗連忙站了起來:


    “老吳!”


    “過分了啊!”


    “你這當著我們的麵,就開始挖牆腳了?”


    “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侯馬書也是連忙說道:“就是!”


    “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啊!”


    “虧我們還如此款待你呢。”


    “你倒好……來了以後,直接搶人。”


    “咋了……”


    “這是笑話我們呢?”


    “我們陳路現在雖然是正處級待遇,可是……半年之後,就是正兒半徑的副廳。”


    “要不了三年,絕對有機會正廳,你信不信?”


    聽見這話,吳舟平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我就開個玩笑。”


    “來,喝酒喝酒!”


    聽見這話,袁金宗和侯馬書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眼。


    玩笑?


    誰知道是真是假呢!


    說實話,他們是真的怕陳路答應下來。


    這可真的太舍不得了。


    而陳路此時也是微微一笑,端起酒杯。


    經過這麽一鬧,陳路心情也好轉了不少。


    剛才在二樓包廂那麽一鬧騰,多少有些被那群人壞了興致。


    這時候,吳舟平忽然說道:“對了。”


    “見到你,還有另外一件事。”


    吳舟平看向陳路。


    袁金宗頓時警惕起來:“挖牆腳的事情……休要再說啊!”


    吳舟平頓時笑了起來。


    “嗬嗬!”


    “不挖,不挖了!”


    “咋地,你們還能留住陳路一輩子啊?”


    “潼川省就這麽大。”


    “可是陳路才三十出頭。”


    “你們真要把陳路一輩子栓在這裏?”


    “這不現實吧!?”


    吳舟平這話一出口,頓時袁金宗和侯馬書也是沉默了下來。


    吳舟平說的這句話,說到了他們心坎兒上。


    兩人也是會心笑了笑,搖了搖頭。


    那時候,他們說不定都要退休了。


    哪兒還管得了那麽多事兒啊。


    再說了!


    陳路,的確需要更大的舞台。


    想到這裏,袁金宗忍不住歎了口氣,端起自己的酒杯,看向吳舟平:


    “老吳。”


    “這杯酒,我敬你。”


    吳舟平嗬嗬一笑:“不明不白的酒,我可不喝。”


    “你先說,什麽事兒。”


    袁金宗忍不住歎了口氣:“哎!”


    “說句心裏話。”


    “我是真的舍不得陳路這孩子走。”


    “可是,你說的對,潼川太小了。”


    “容不下他的。”


    “日後,陳路要是離開了潼川,我希望你日後多有照應。”


    “你也是咱們潼川出去的人,別埋沒了咱們這人才。”


    “他性子比較著急,做事兒也是容易衝動。”


    “而且,為人剛正不阿,容易出事兒。”


    “陳路離開潼川,你幫幫忙。”


    “我幹了!”


    說完,袁金宗端起酒杯,連喝三杯。


    吳舟平見狀,連忙說道:“好了,好了!”


    “你啊!”


    “擔心是多餘的。”


    “陳路的未來,不需要你我這麽擔心的。”


    “他啊,已經進入了某些人的視野了。”


    “嗬嗬!”


    說完,侯馬書看向陳路:


    “對了。”


    “是這樣的,關於《柳葉刀》中國期刊的事情,上麵給了定論。”


    “你有兩篇。”


    “你一個人,兩篇。”


    “但是,這兩篇,你可得好好寫。”


    “任務很重的啊!”


    陳路一聽這話,頓時瞪大眼睛。


    兩篇?


    要知道,這一次的中國專刊,隻有17篇。


    而自己多一篇,別人就少了一篇。


    看出來了陳路的好奇。


    吳舟平笑著說道:“楊鬆波的那一篇文章,被取消了,給你了。”


    “楊鬆波這一次的表現,讓領導很不滿意。”


    “大國之間的交鋒。”


    “絕對不僅僅是軍事外交上的,醫療,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環。”


    “國家很希望你能在醫療建設領域,貢獻出來自己的一份力量。”


    聽見這話,陳路端起酒杯:“感謝組織的信任。”


    “陳路定不會辜負的。”


    中午,大家喝了不少。


    三瓶白酒見底。


    這才散場。


    三位領導年紀大了,不勝酒力,被秘書送回去休息了。


    陳路此時也喝了酒,沒法開車。


    顧紅棠正好擔任司機。


    陳路下來以後,錦川大酒店的譚總親自把車開了過來。


    車子甚至被洗的幹幹淨淨。


    “陳院長,剛才正好沒啥事,就讓人把你車給洗了洗。”


    陳路點頭笑了笑:“感謝譚總了。”


    “對了,我那些同學們呢?”


    譚總微微一笑:“在六樓,六樓有唱歌休閑的區域。”


    “我給安頓好了。”


    “您放心就行了。”


    “這點事情,不勞您費心。”


    “對了,車上有張卡,不過您也無須掛機。”


    “以後來咱們酒店,隨時給我打電話。”


    顧紅棠笑了笑,開車離去。


    譚總看著陳路車子的背影,頓時鬆了口氣。


    剛才那一群人,他真的是心有餘悸。


    袁金宗、侯馬書……還有那位大人物。


    那可是隻有電視上才能看見的。


    可今日,陳路竟然能和這樣的三位人物一起喝酒到喝醉。


    這可不是一般的信號。


    讓一個正部級的大員喝醉,這是什麽人能做到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對於陳路,多了幾分尊敬。


    譚總也是生意場上的人,資產不低,在潼川省有大大小小十幾家酒店飯店。


    連鎖飯店品牌也有。


    在潼川,絕對意義上的餐飲大亨。


    可是卻差點走了眼。


    還好,還好!


    ……


    ……


    周日,陳路休息。


    和範美琪約好了,帶著陳著和範範去一趟遊樂場。


    今天的範美琪穿著一身休閑裝,可是……霸總氣息襯托下,這一身休閑運動服,竟然有一種特殊的味道。


    陳路看著範美琪笑了笑:“虧了!”


    範美琪此時開著車,頓時一愣,歪著頭,頭發隨意散落,陽光把一張精致的小臉,映襯的無比好看,甚至側身的時候,還傳來了淡淡的芬芳。


    她看向陳路:“什麽意思?”


    陳路笑了笑:“我說你花錢買衣服,有些虧了!”


    “這品牌應該找你代言的。”


    “你把這衣服,穿出來了超模的感覺。”


    聽見這話,頓時範美琪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那眉眼間的歡樂,讓眼神裏多了幾分迷離。


    “我可以認為這是你在誇我漂亮嗎?”


    陳路搖了搖頭:“不,你的漂亮是公認的,不需要我來稱讚。”


    範美琪笑了:“滿分!”


    “這回答我很喜歡。”


    今天出來玩,開的車子是一輛賓利飛馳,四座限量版。


    四個人坐在車裏,十分屬實。


    當然,價格也一點不低。


    落地六百萬。


    有時候,陳路都不得不感慨一聲,有錢真好。


    當然了,他也買得起。


    可是,他開就不合適。


    畢竟,身為公職人員,多少也需要注意一些的。


    開著六百多萬的車子,出來以後,太過於高調了。


    容易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我感覺有一種小白臉吃軟飯的感覺!”


    範美琪笑的很開心,一上午,她的嘴角都沒有下來過。


    原本因為昨天陳路同學聚會,沒有叫自己,就心裏有點小吃醋。


    現在看見陳路嘴巴這麽甜,嗯……原諒他啦!


    誰讓自己這麽喜歡呢?


    範美琪笑了笑:“是嗎?”


    “你很有這樣的天賦哦!”


    “沈總也很有錢的。”


    “然後……人家顧紅棠也不錯。”


    陳路笑了笑,開玩笑說道:“上學時候,我和顧紅棠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說我是小白臉,吃軟飯,抱大腿的。”


    “我以前很生氣!”


    “我堂堂大老爺們,而且還有些大男子主義,怎麽能這麽侮辱我呢?”


    “我現在忽然發現……”


    “自己似乎真的還挺有這方麵的天賦的!”


    聽見這話,範美琪頓時笑了起來。


    “哎呀,下次你們同學聚會,或者朋友聚會。”


    “能不能讓我去啊?”


    陳路連忙搖了搖頭:“不能!”


    範美琪頓時牙齒輕咬嘴唇,委屈巴巴:“為什麽?”


    陳路笑著說道:“我怕他們嫉妒!”


    “你要去了,這麽美,簡直是秀色可餐。”


    “我怕他們吃不下飯。”


    “就盯著你看了。”


    “這樣我會吃醋的。”


    範美琪腳下的油門,瞬間踩了下去,頓時十二缸,6.0t的排量瞬間爆發出來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惹得車上的幾個人都驚呼起來。


    範美琪太高興了。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一個遊樂場。


    幾乎不用任何排隊,四個人就走了進去,而且各個項目,都有超級vip通道,不用任何等待。


    “為什麽不用排隊啊?”


    範美琪微微一笑:“你看這個遊樂場的名字。”


    陳路一看:“美美遊樂場。”


    “名字好土。”


    “哈哈哈!”


    “你是土豪,很合適。”


    範美琪一聽,氣的想要打人,可是打在陳路身上的時候,變成了輕輕的撫摸。


    “你才土呢!”


    範美琪說笑道:“對了,一會兒玩完了,我帶你去買點衣服。”


    “怎麽說也是院長呢。”


    “不能太隨意了。”


    “更何況,你還有些商務上的需求呢。”


    “畢竟,你也是經綸集團的董事長,不對嗎?”


    “或許衣服並不會影響你的能力和地位,可是,最起碼會讓你看起來更有氣質。”


    陳路仔細一想,的確如此,點頭應了下來。


    吃過午飯,一行人直接到了商場。


    隻是,陳路很少來這種超級大牌的店。


    好不容易搭配好了一身衣服。


    範美琪越看越發喜歡。


    這一身她精心搭配的衣服,穿在陳路身上,更多了幾分品質。


    本來陳路就挺帥,而此時,更顯得有氣質了。


    不得不說,大牌子的設計師,還是頭腦在線的。


    接下來,範美琪正準備給陳路再挑選幾身。


    可是,陳路電話卻響了起來。


    陳路看見來電顯示,是王海榮,便接起電話。


    “怎麽了?”


    王海榮的聲音有些急促:


    “不好了!”


    “陳院長,醫院……死人了!”


    陳路一聽這話,並沒有太多擔憂,說實話……生老病死,在醫院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但是,王海榮能說出不好的話來,那自然是不一樣的。


    他連忙問了句:


    “哪個科?”


    王海榮聲音有些急切,看得出來,那邊很吵鬧。


    “透析室!”


    “快來!”


    “一個孩子在透析的時候,當場死亡了。”


    “現在家屬情緒很激動。”


    “手裏還拿著刀!”


    聽見這話,陳路頓時臉色一變:“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之後,陳路直接和範美琪要過車鑰匙。


    “醫院有急事兒,我得趕緊過去一趟。”


    “你照顧好孩子。”


    範美琪見狀,連忙說道:“好!”


    “注意安全。”


    “不要開太快。”


    陳路聽見之後,拿著鑰匙匆匆離去。


    若是急診科死了人,或者腫瘤科,陳路並不會如此擔憂。


    但是……


    透析室……


    陳路的內心多了幾分惶恐和不安。


    說實話,醫生從來不是萬能的。


    麵對生死,他們一開始,都會感覺到情緒的崩潰,誰都是那個時候過來的。


    可漸漸地……他們對於死亡,隻有無奈和麻木。


    當一個患者出現在你的麵前,你卻無能為力的時候,那種心情,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陳路的車子開的很快,但是即便如此,到了醫院,也已經是四十分鍾以後了。


    把車鑰匙扔給保安之後,他就急急忙忙的朝著透析室趕去。


    此時此刻。


    透析室外麵圍著很多人,甚至還有媒體。


    而此時此刻,一個小男孩平躺在地上,一個醫生流著淚,正在做心肺複蘇。


    可是地上的小男孩依然沒有半分反應。


    此時小男孩的臉色已經煞白,嘴唇青紫。


    這是……


    陳路不敢多想。


    而這時候。


    一個男子,手裏握著一把刀,無比瘋狂,情緒激動。


    “救救我孩子!”


    “救救他!”


    “要不然,我也不活了!”


    “你們救救孩子啊!”


    “他才十一歲……”


    “求求你們了!”


    “啊……”


    “為什麽!”


    “好好的,我孩子為什麽就死了!”


    “你們,都是你們!”


    “為什麽會這樣。”


    男子背對陳路,神情激動,身子都在顫抖,整個人已經接近於崩潰的邊緣。


    而一個女人在大廳裏哭得稀裏嘩啦,聲音淒慘無比。


    “孩子!”


    “為什麽要這樣啊!”


    “為什麽會這樣?”


    “啊啊啊啊啊……”


    “寶貝,你醒醒啊!”


    “看看媽媽!”


    而這時候,正在做心肺複蘇的醫生直接癱軟的躺在地上,他的雙手此時已經抽筋兒了。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心肺複蘇。


    已經讓他的身體到了崩潰的邊緣。


    千萬不要小看心肺複蘇,長時間的心肺複蘇,是極其耗費體力的。


    “對不起!”


    “我盡力了!”


    “對不起……”


    “我……我盡力了!”


    男醫生因為胳膊抽筋,強忍著痛苦,跪了起來,繼續做心肺複蘇。


    他一邊哭,一邊做。


    眼淚打濕了小男孩的衣服。


    動作都已經快要變形了,他依然強忍著疼痛,繼續心肺複蘇。


    他真的已經情緒崩潰了,他隻是一個三十歲的年輕醫生,來到醫院不到兩年。


    博士畢業的他,第一次遇到因為透析死亡的案例。


    整個人的情緒接近於崩潰。


    誰也不想看見孩子死亡。


    他沒有想到,作為一個透析醫生,竟然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整個場麵,無比混亂!


    年輕醫生再也忍不住了,他的手已經在顫抖了不聽使喚的開始哆嗦。


    “繼續啊!”


    “為什麽要停下啊!”


    “我孩子沒有死呢!”


    “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吧。”


    “劉醫生,拜托了!”


    而那年輕醫生聽見之後,直接跪倒在地,對著孩子和家屬連忙磕頭。


    “咚咚咚!”


    磕頭的聲音很大。


    看得出來,男醫生內心是無比愧疚的。


    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竟然死在了自己手裏。


    他無比惋惜!


    無比悔恨。


    甚至是……無比絕望。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


    “對不起……”


    男醫生繼續磕頭。


    而這時候,王海榮看見陳路,連忙走了過來。


    “到底怎麽回事?”


    陳路的臉色同樣很難看。


    這時候,一旁的記者還在拍照。


    這一幕,刺痛了每一個人的內心。


    王海榮強忍住內心的擔憂說道:


    “楊主任,你來說吧!”


    腎外科主任楊主任走了過來,麵色嚴肅的說到:


    “這個小男孩,是咱們醫院的老患者了。”


    “之前做了腎髒移植手術,很成功。”


    “可是,腎移植術後,患者在早期的時候,移植腎功能沒有完全恢複,這時候需要做臨時的血液透析,進行過渡,等到移植腎逐漸恢複,尿量逐漸增多,再脫離血液透析。”


    “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做透析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透析室的時候,竟然直接心髒驟停了……”


    “我們也進行了搶救……可是根本沒有效果。”


    “小劉已經做了一個多小時的心肺複蘇了。”


    “其實,真的不怪他!”


    “他的所有操作全部規範。”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腎外科的主任此時也十分無奈,情緒低沉,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


    小劉是他手下的大夫,對患者很好。


    來到醫院兩年,申請了一個國家級課題,臨床業務很優秀。


    透析基本沒有出現過任何錯誤。


    可是……這一次到底怎麽了?


    這時候,民警也到了。


    他們看著情緒激動的孩子父親,連忙說道:


    “同誌,你冷靜一下!”


    聽見這話,頓時男子轉過身來。


    他撕心裂肺的大聲喊道:“我冷靜!”


    “我怎麽冷靜啊!”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你們賠我兒子啊!”


    “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可是……誰來救救我兒子啊!”


    “我……”


    男子的眼淚鼻涕口水混在一起,情緒憤怒,表情猙獰。


    而陳路看到男子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老張?!”


    “張大炮!”


    沒錯!


    這個人就是前幾天自己打車遇到的出租車司機張大炮。


    陳路這一瞬間,頓時感覺到了一種愧疚。


    張大炮對自己很信任。


    對於醫院也很信任。


    可是,此時此刻,他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同樣,此時的張大炮也看見了陳路。


    “陳院長!”


    “撲通!”


    說話間,張大炮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整個人的情緒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砰砰砰的對著陳路磕頭。


    “陳院長。”


    “您是神醫。”


    “求求您了。”


    “救救我孩子吧!”


    “拜托了!”


    陳路聞聲,深吸一口氣:“我看看孩子!”


    這時候,警察和王海榮連忙拉住了他。


    “陳院長,危險!”


    “陳院長,他現在情緒崩潰,很容易……”


    “陳院長……別!”


    三人同時拉住了陳路。


    而陳路聞聲,深吸一口氣,扒開幾人的手,說道:“我有義務!”


    說完,他直接朝著孩子走去。


    張大炮也激動的身子顫抖。


    陳路走到孩子麵前的時候,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裏多了幾分不忍。


    如果……如果……他的理智沒有欺騙自己的話……


    這個孩子,真的已經死了!


    一旁的小劉看見陳路,眼淚奔湧而出:“對不起!”


    “陳院長!”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


    “為什麽會這樣。”


    陳路深吸一口氣,他拍了拍小劉的肩膀,沒有說話。


    事實上,當心髒驟停以後……身體會出現循環性的失養。


    各個髒器耐受缺氧的能力差別很大!


    但是……


    再大,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大腦會在4—6分鍾後出現壞死。


    小腦會在10—15分鍾逐漸壞死。


    延髓會在20—25分鍾出現壞死。


    半個小時……基本上意味著腦死亡了。


    也就是醫學意義上的死亡。


    隨後的時間裏,心肌和腎小管細胞會在30分鍾壞死。


    肝細胞會在1—2小時……


    所以,如在常溫下未在心髒驟停後6分鍾內進行正確的心肺複蘇處置,則患者就可能發生神經係統不可避損傷,甚至是腦死亡!


    而若是常溫下心肺複蘇達到半小時依然沒有自主循環恢複的情況的,那麽通常也可以放棄繼續搶救。


    陳路聲音顫抖:“為什麽沒有送到急診……”


    一旁的小劉哭著說道:


    “送到了……”


    “可是,搶救了很久,依然沒有搶救過來……”


    “已經診斷為……死亡了。”


    “後來患者父親抱過來的。”


    聽見這話,陳路深吸一口氣。


    他不是神仙!


    他隻是醫生。


    這個世界,有奇跡嗎?


    有!


    一般來說心跳停止超過八鍾而未能及時施救,那麽患者被救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這個“定律”在廣州被打破。


    新聞記載:廣州軍區總醫院獲悉,該市一名五旬老者呼吸心跳停止兩個多小時後,被該院急診科成功救活,目前患者病情正日趨好轉。


    可是,奇跡,為什麽要稱之為奇跡呢?


    生活中,大多數人,是不存在奇跡的。


    陳路再三檢查之後,站起身子,看著張大炮,彎腰鞠躬:


    “對不起……”


    “已經……已經……”


    陳路不忍心說出那個字。


    張大炮聽見這話之後,整個人最後的一點點的希望,也徹底消失了。


    陳路在他眼睛裏,就是最後的希望!


    可是,此時此刻……


    張大炮手裏的刀,自然滑落在地。


    他眼神空洞,沒有任何一絲絲的念想。


    片刻之後。


    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走到了哭的聲音已經嘶啞,甚至眼淚都流不出來的妻子麵前。


    他抱住妻子。


    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淚水。


    或許……


    人到了極度悲傷的時候,就是這樣吧……


    兩人擁抱了很久。


    張大炮站起身子,抱起了地上的兒子,聲音顫抖的說了句:


    “寶貝。”


    “地上涼。”


    “爸爸……爸爸抱你回家……”


    陳路聽見這句話,頓時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對不起!”


    他知道,此時此刻,任何言論,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張大炮沒有理會陳路,就這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慢慢悠悠的朝著外麵走去。


    就在這時候。


    忽然地上的小劉站了起來。


    “叔……”


    “等一下。”


    張大炮一愣,轉過身來,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著小劉說了句:


    “劉醫生。”


    “你是個好醫生。”


    “我相信你……”


    “隻是,我沒有兒子了,你知道嗎……”


    小劉同樣哭著說道:“叔!”


    “你聽我說。”


    “我保證。”


    “我的操作沒有任何問題。”


    “真的!”


    “陳院長!”


    “你相信我。”


    “我以我的姓名發誓!”


    “我要是存在不合理的操作,我願意用我這條命來償還!”


    “可是,我真的沒有做錯。”


    “是機器!”


    “機器有問題的!”


    “叔叔,把孩子留下。”


    “我……我要查明真相!”


    “陳院長,咱們醫院的器械,是有問題的!”


    聽見這話,陳路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轉過身來看著小劉:“到底怎麽回事?”


    小劉擦了擦眼淚,有些哽咽的說道:


    “透析儀是有問題的!”


    “我使用過其他的。”


    “這一次使用的,真的有問題。”


    “我查過!”


    “當透析儀的電導度和電導率發生異常的時候,是可能發生不良反應的!”


    “如病人出現痙攣、抽搐、手足麻木;惡心、嘔吐;低血壓;胸悶、心悸、頭暈;個別發生呼吸心跳驟停等。”


    “我感覺!”


    “我們醫院的透析儀,是有問題的!”


    張大炮的臉色變了。


    他轉過身來,把孩子抱到陳路的麵前。


    “陳院長!”


    “孩子……給你!”


    “他死了!”


    “我知道。”


    “但是,我……我不想看見其他人這樣了。”


    “你……”


    “我希望……您……您能給我們老百姓一個交代。”


    陳路伸手,抱著已經冰冷的孩子軀體。


    這是一份承諾!


    也是一份責任!


    而此時,對麵的張大炮再次跪了下來。


    “我們……求一個公道!”


    “拜托了!”


    陳路看著眾人,麵色嚴肅的說道:“您放心!”


    “無論是誰!”


    “徹查到底!”


    “絕不姑息!”


    “我陳路,發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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