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範總:好尷尬啊～
輪回百世，你真當我是癩蛤蟆？ 作者：執筆墨丹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夜幕降臨。
華燈初上。
陳路在醫院呆了很久。
也想了很多。
內心也多了幾分坦誠。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朱敦源老哥說的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說的很多話，卻是有道理的。
自己或許不需要進行單方麵的自我糾結。
愛情不是一次選妃的遊戲。
他陳路也不是一個不負責的渣男。
一直以來，他都在糾結，自己該如何選擇。
可是，他聽完朱大哥的話，猛然意識到，這並非是一次單方麵選擇。
自己也不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
同樣，也是對方對自己的一次選擇。
顧紅棠就一定能選擇自己嗎？
還是範美琪就非自己不可？
亦或是……沈思涵……那更是天方夜譚，她對自己的好感，大多數情況下，很有可能隻是源自於對於自己能力的好奇罷了。
所以，他何必去糾結這麽多呢？
看了一眼時間，陳路穿上外套下樓。
“陳院長好！”
“陳院長！”
“陳院長下班了……”
路過的所有人，都對著陳路微微點頭示意，眼神裏無不流露出幾分尊重。
而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在醫院規培的學生，看到陳路之後，都點頭和陳路打招呼。
“陳院長，下班呀！”
“陳院長好……”
“學長，這麽晚才下班。”
陳路看見這群學生們，不知不覺露出幾分微笑：“你們還不趕緊去吃飯呀？”
“醫院在食堂可是給你們交了錢的。”
“浪費了多可惜！”
陳路的話，引得大家微微一笑，人群中一個男孩兒大聲喊道：“陳院長，你知道嗎，你就是我的偶像！”
“陳院長，你什麽時候招收學生啊？”
“我想考你的研究生！”
說話的是一個小年輕，是來醫院實習的。
陳路轉身看了一眼對方，忽然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是啊！
自己……似乎還沒有帶研究生。
要不……帶個研究生？
陳路對著他笑了笑：“你稍等一下！”
說話，陳路掛了電話，直接撥通了王海榮的電話。
作為自己的貼身助理、秘書、老管家，對老王，陳路用的越發熟練起來。
“陳院長，這麽晚了給老奴打電話有何吩咐？”
王海榮開著玩笑說道。
沒辦法！
不稱呼老奴，王海榮感覺自己都對不起陳路的偉大。
一個資產可能登上富豪榜，能力冠絕潼川，醫療技術驚豔，才華橫溢到讓人發指，而且政治天賦更是無敵的存在。
他說實話，老奴是對自己的尊稱！
陳路對於王海榮這種玩笑，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笑了笑：“有件事兒，你去幫我準備一下。”
“我明年想要在潼川省中醫藥大學招收兩個研究生，一個專碩，一個學碩。”
“你明天把這件事情幫我搞定。”
聽見這話，王海榮頓時笑著說道；“這種小事兒，我還以為什麽呢！”
“明天上班前我去搞定。”
而剛才那個實習生小男孩就在聽陳路打電話，聽見陳院長竟然真的因為自己的 一句話而決定做碩士生導師之後。
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沒有想到陳路如此重視自己這麽一個實習生的意見。
一時間，男孩似乎身上有著說不完的力氣。
甚至於！
這一刻，都有些激動。
陳路回身對著男孩笑了笑：“聽見了吧？”
“但是……”
“我可不是那麽容易考上的！”
“你的競爭壓力會很大。”
“少年，加油哦！”
說完，陳路笑著就朝著外麵走去。
路上的保安、保潔都對著陳路笑著打招呼。
陳院長是一個很有人緣的人，他對於這些基層工作者，是十分和顏悅色的。
而且，陳路做院長以後，服務人員的工資，也在提高。
陳路離開大廳之後。
幾個學生激動了起來！
“我靠，陳院長真牛逼啊！隻是隨便一個想法，就能把這件事兒搞定？”
“碩士生導師，嘖嘖嘖，在人家陳院長眼裏，隻是這麽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啊！”
“很難嗎？”那少年忍不住問了句。
一旁的規培生忍不住說了句：
“我靠，很難？！”
“我告訴你，現在一月份了，考研已經結束了，報考老師也已經全部訂好了！”
“陳院長要的是今年的研究生，這就意味著，已經過了報名期間了。”
“人家學校研究生招生辦已經確定好了各個導師。”
“現在，陳院長突然進來，顯然是不合適的。”
“我記得，咱們學校，之前有個院長，都沒有來得及，陳院長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說了你也不知道多大的含金量！”
“不過也是，陳院長可是咱們潼川省中醫領域的典範。”
一旁的學生忍不住說道：“你能分配到錦川市人民醫院實習，真的得慶幸。”
“我們每個實習生規培生，隻要在醫院，就有飯吃，免費的啊！而且還是那麽好的待遇。”
“你知道其他醫院實習的學生有多羨慕嗎？”
“嘖嘖嘖！”
“要是能考上陳院長的研究生……那也太爽了吧！”
“豈止是爽，是前途無量！”
……
……
錦川市因為全智光院長引起了的突然打擊黑惡勢力以及盜竊行為的整頓工作剛剛落下帷幕。
感謝於此，現在晚上的行人，多了很多。
陳路上任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對醫院門口進行一些擴張。
讓車子停靠也方便。
陳路很快叫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以後，司機頓時一聲“哎呦喂”把陳路給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
“哎呦！”
“我的老天爺哎。”
“兄弟們，我打車，遇到誰了？”
“陳院長啊！”
“哈哈哈，我這沒有白蹲了這麽久。”
聽見這話，頓時司機師傅的微信群聊裏傳出來一陣陣的聲音。
“真的假的？”
“吹牛逼呢吧！”
“就是，我在哪兒蹲守了那麽久，也沒有遇見過陳院長！”
“就是啊，人家陳院長平時都開車的！”
“少吹牛逼啊！”
“就是，快拉倒吧！”
“楊大炮，你就放炮吧。”
……
聽著這些人的話，司機老哥顯然也有些不樂意了。
直接看向陳路：“陳院長！”
“你瞧瞧……這幫孫子不相信我！”
“哎呦，您幫我說句話成嗎？”
“讓他們看看，哥的福分！”
“哎呦喂！”
“對了，陳院長，我是您的粉絲哎。”
“我的車，您別付錢，我告訴你，我兒子，骨折就在你們醫院治好的，花了三百二十五塊八毛錢，就好了！這事兒我得感謝您啊！”
老哥一看就是自來熟。?
和陳路說話十分熟稔。?
陳路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話說的！”
“你找醫生看病，都花錢了。”
“我坐車還能不花錢？”
“對不對？”
聽見這話，司機頓時咧嘴一笑：“不是這個道理！”
不過，司機卻趁著陳路說話的時候，點開了語音。?
“聽見沒！”
“哈哈哈哈……”
“陳院長真的在我車上呢！”
一時間，群裏麵炸鍋了。
一群人如同鬼哭狼嚎一般，開始興奮起來。
“哈哈，陳院長啊！”
“就是，陳院長您好啊！”
“楊大炮我曹你大爺，你怎麽這麽好運氣呢？”
“對了，楊大炮，你這病，讓陳院長看看呀！”
“就是，你不是掛不上號嘛，現在碰到陳院長了，讓陳院長幫忙瞅一瞅啊！”
楊大炮頓時翻了個白眼：“成啥了！”
“咋地！”
“你們逮著機會使勁兒薅羊毛不成啊！”
“人陳院長是咱錦川市的人物，咱們雖然平頭百姓，但是吹牛也驕傲啊！”
“你們沒瞧？那門口國外記者，都瘋了一樣等陳院長呢！”
“看病就去人陳院長的門診去，這出租車裏，太沒品了！”
楊大炮忍不住說了句。
隨後，直接把手機關了，好好開車。?
而陳路這時候，好奇的打量著楊大炮，隻是……車裏麵光線不好，一時間也看不清楚。
“老哥，你身體怎麽不舒服？”
楊大炮微微一笑：“沒啥事！”
“兒子腎衰竭的時候，我給捐過一個腎。”
“可是後來的時候……發現自個兒的一個腎壓力有點大。”
“嗬嗬，沒事沒事兒！”
陳路聽完，說道：“這樣吧！”
“今天也太晚了，我也沒法給你診斷了。”
“改天你若是想要找我看病，直接來找我就行。”
“可以嗎？”
聽見這話，楊大炮頓時開心了起來：“那太行了！”
“陳院長，謝謝您了啊！”
路上，這個叫做楊大炮的老哥和陳路聊了一路。?
甚至就連關於全智光都數落了三公裏的路程。?
“不過，那姓全的也沒白來，至少……給我們錦川市的治安做了貢獻了啊！”
“哈哈哈……”
陳路聽見這話，頓時咧嘴笑了起來。
隻是……
到了站，陳路還沒有來得及給錢，司機就直接一溜煙跑了出去。
這個老哥的性格很開朗，自己的病，絲毫不放在眼裏，整個人十分灑脫，開朗。
哪怕隻是一個出租車司機，但是卻可以這麽開心的活著。
陳路笑了笑，起身朝著飯店走去。
此時此刻，這一條街上人頭攢動，絡繹不絕。
時不時的可以聽見一陣陣歡笑聲音。
而整個空氣裏，彌漫著一種煙火氣，以及一種特殊的年輕氣息。
這裏靠近大學城，這時間點，人很多。
寒冬臘月裏，在這裏似乎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
陳路看著這一切，內心也是前所未有的那種懷念。
好久沒有回來了！
說實話，物是人非，心思似乎回到了好多年前。
沒多久，陳路就到了聚豐小廚的門口。
而這時候，天空竟然開始飄雪了。
雪花在空中飛舞，在燈光的映射下，就如同一隻隻白色的蝴蝶，在冬夜裏飄蕩。
雪花輕輕地飄落，又如天空撒下的白色花瓣，緩緩地覆蓋了聚豐小廚的紅瓦屋頂。
門口處，一位女孩亭亭玉立，她的出現仿佛讓周圍的世界都變得柔和起來。
她的頭發像夜色一樣漆黑，被風輕輕吹拂，幾縷發絲調皮地在她的臉龐旁舞動。
那一雙眼睛明亮如星，閃爍著生活的熱愛和美好。
女孩穿著一件紅色的大衣，與飄落的雪花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是冬日裏的一團溫暖火焰。
她的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微笑，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感受那份溫暖。
當她看到陳路時，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她抬起手，開心地揮舞著，仿佛是老朋友間的默契。
“陳路！”她的聲音清脆悅耳，穿透了飄落的雪花，直達陳路的耳畔。
陳路抬頭，看到女孩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也被點亮了。他快步走向前，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卻絲毫沒有讓他感到寒冷，因為女孩的笑容比任何火焰都要溫暖。
“看，下雪了！”女孩指著天空，她的眼中映著飄落的雪花，閃爍著孩子般的興奮。
陳路微笑著回應：“是啊，今年的第一場雪，真美。”
兩人站在聚豐小廚的門口，雪花在他們周圍輕輕飄落，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他們的到來而慶祝。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隻剩下了他們和這片溫柔的雪景。
顧紅棠喜歡穿紅色衣服，頭上此時戴著一頂白色的毛茸茸的帽子。
宛若這冬夜雪花裏的最豔麗最柔和的花，燦爛無比！
亦如幾年前一樣！
顧紅棠這時候，笑著小跑過來，直接把手插到了陳路的口袋裏。
“好冷呀！”
“哈哈哈哈……”
陳路在這一瞬間，愣住了。
這一幕！
讓他突然之間回到了幾年前。
熟悉的記憶，接踵而至。
陳路笑了笑：“走，快進去吧！”
顧紅棠看著陳路，愣了一下，撅起小嘴，鼻子也微微皺起。
“你也不幫我暖暖手！”
“哼！”
陳路微微一笑，但還是沒有握住口袋裏的手。
顧紅棠也不介意，直接伸出手，拉著陳路的胳膊，朝著裏麵走去。
剛剛進入飯店內，陳路就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溫暖。
聚豐小廚有包廂。
可是顧紅棠卻訂了一個客廳裏的散桌。
“哎呦，早知道今天下雪，就去吃火鍋了！”
“太可惜了！”
陳路頓時笑了起來：“他們家桌子很難定的，就這裏吧！”
“服務員，點菜！”
話音落下，一個小姑娘跑了過來。
顧紅棠擺了擺手：“不用了，點好了！”
說話間，對著陳路眨了眨眼：“肯定是你喜歡吃的！”
看著顧紅棠這般模樣，說實話，陳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幾年前那樣了。
“好！”
顧紅棠雙手托腮，看著陳路：“你不開心？”
陳路搖了搖頭：“開心呀！”
“隻是……有些……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膽怯？還是有些懷念，說不清楚。”
顧紅棠點了點頭：“是啊！”
“我也是！”
“我剛來的時候，總覺得很熟悉，可是……卻也有些陌生。”
“其實這裏一切都沒有變化。”
“可偏偏又感覺，什麽都變了！”
說話間，顧紅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路。
“你是不是在內疚，和逃避？”
陳路聽完這話，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眼神也多了幾分內疚。
顧紅棠的眼神卻無比堅決的盯著陳路：
“我說實話，這麽多年，來了很多次了！”
“可是……”
“我多少次，也沒遇見你！”
“你知道嗎？”
“你離開我，拉黑我所有消息的時候，我真的慌了！”
“我尋找你走過的每一個足跡。”
“卻沒有找到你！”
“這裏很熟悉，可是……卻找不到你的影子。”
“我找了你兩年！”
“哎……”
顧紅棠說著說著，語氣越來越低，嘴唇輕抿，似乎在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可我……還是把你丟了！”
“你知道我當初在醫院看到你的那一次，我真的很想問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為什麽走的那麽決絕！”
“那時候，我又很想打你！”
“真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時候，服務員笑著端上來了菜。
垂涎三尺的紅燒肉。
熱氣騰騰的羊肉燉蘿卜。
還有一個土豆燒牛肉。
以及……一盤幹鍋土豆片。
這在幾年前，屬於他們的頂配。
都是陳路愛吃的，卻又舍不得點的。
每一次！
陳路都隻會點其中一道菜，然後搭配一些簡單的，比如土豆絲一涼菜類的。
可今天，陳路最喜歡的四個菜，全都端了上來。
看著這四個菜，陳路深吸一口氣，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深呼吸的聲調裏，都帶著幾分顫抖。
他不敢麵對這一刻！
正如顧紅棠說的，他在逃避，或者說是內疚。
這時候，顧紅棠親自夾了一塊紅燒肉到陳路的碗裏麵。
“你最喜歡的。”
“不對……”
“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
“你現在可能吃了太多的大飯店，可能也不會這麽喜歡了，對嗎？”
“你以前跟我說，最喜歡吃的是紅燒肉。”
“我去學了很久。”
“我現在做的比他還要好……”
“可是，我卻忘了，你可能已經不愛吃紅燒肉了……”
“你……你嚐一嚐。”
說話間，顧紅棠那一張精致漂亮的臉上，有一滴眼淚滑落下來。
可是那眼神依然倔強的看著陳路。
有些堅毅，有些不安，有些激動，有些害怕……
她害怕自己再次失去他。
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再次相遇，而且兩人都如此美好的時候，他再次不告而別。
陳路低著頭，沒有說話，隻是拿起筷子，把紅燒肉放在嘴裏麵。
耳邊，是嘈雜的聲音，很中二，很年輕，很傻，甚至很蠢！
但是……卻很熟悉！
因為……這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那是美好的青春。
“很好吃！”
“一點沒有變化。”
顧紅棠聽見這話，頓時抿著的嘴唇，有些顫抖！
她怕陳路發現自己的眼淚，連忙擦了擦。
“是嗎？”
“我嚐一嚐！”
說話間，顧紅棠也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裏。
陳路一愣：“你不是不喜歡這麽肥膩的東西嗎？”
顧紅棠搖了搖頭：“我早就喜歡了！”
“我也會變的啊！”
隻是，一句話，顧紅棠沒有說出口……
我會因為你而改變！
也會學著像你。
熱騰騰的飯菜，吃的很安靜，也很熱。
陳路都忍不住脫掉了衣服。
雖然是陳路升職的慶功宴，可是從頭到尾，兩人沒有一個人聊關於工作的話題。
良久之後……
顧紅棠忽然笑了起來。
“咯咯咯！”
“服務員。”
“有酒嗎？”
陳路頓時愣了一下：“你要喝酒？”
顧紅棠點了點頭：“你要陪我喝點嗎？”
陳路一時間沉默了：“好！”
很快，酒上來了。
顧紅棠給陳路倒滿。
“來！”
“幹杯！”
“敬……敬我們的青蔥歲月。”
很快，顧紅棠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路跟著喝了下去。
“你喝慢點。”
顧紅棠笑著看著陳路：“你以為我還是當初的那個我嗎？”
“我早就學會喝酒了！”
“嗬嗬！”
羊肉鍋還散發著騰騰熱氣。
顧紅棠夾起一塊羊肉，吹了吹，放在嘴裏。
說實話，她很美。
哪怕是再正常不過的畫麵，也能給人一種美的畫麵。
就如同一幅畫，一如當初的她，美麗的讓人膽怯。
或許隻有年少的輕狂，才能鼓足走近他的勇氣！
就如同一旁盯著顧紅棠時不時飄來眼神的男孩兒。
不知不覺間，顧紅棠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暈。
陳路說了句：“你少喝點。”
“喝多了！”
顧紅棠就這麽看著陳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在心疼我嗎？”
陳路默然。
顧紅棠忽然笑了，如同自嘲一般，他看著陳路：
“也是，你要是心疼我，當初就不會不告而別了！”
陳路心裏不由得顫抖起來。
顧紅棠自顧自的說道：
“我這輩子，第一次喝醉。”
“就是你拉黑我的時候。”
“我以前不會喝酒。”
“那一天，我把自己灌醉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你要離開我？”
“當初不告而別，現在呢？”
“陳路！”
“我做錯了事情，你可以跟我說，你不喜歡我哪一點，我都可以改的！”
“我們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你為什麽不和我說？”
“非要和我不告而別！”
說完，顧紅棠的眼淚再次滑落。
她盯著陳路，眼神裏滿是無奈，說實話……若不是兩人這麽安穩的坐著。
那些年輕氣盛的小男孩看到這一幕，或許會上頭！
讓這樣一個漂亮的，如此喜歡你的女孩兒哭著喝酒，這算什麽爺們！
陳路也很難受！
可是……內心的自尊，讓他說不出來當初的那些話。
難道，他要告訴她，是自己可憐的自尊心作祟，還是因為……他在害怕失去。
陳路並不是一個絕對自信的人。
至少當初不是！
他也很清楚，自己當初那可憐的自尊心，辜負了眼前漂亮女孩。
兩個人，喝了不少酒。
餐桌上的飯菜，也涼了。
陳路站起身子，去買了單，然後想要扶起來已經搖搖欲墜的顧紅棠。
卻被顧紅棠直接掃開了。
“不用你管！”
“我可以走的！”
“陳路，我告訴你，我顧紅棠不是沒人要的女人。”
說完，她站起身子，踉踉蹌蹌的就朝著外麵走去。
陳路跟在後麵，小心翼翼的扶著她。
不知不覺間，卻已經到了學校的門口。
雪，越下越大。
落兩人的衣服上，頭上，以及……影子上。
顧紅棠看著校園：“你願意陪我進去走一走嗎？”
陳路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顧紅棠拉著陳路的手，這一刻，陳路沒有躲開。
正如他心裏所想的那樣。
他從來從來……從來沒有放下過這個女孩兒。
昨天、今天……甚至是明天。
他的內心，永遠有她的位置。
可是，陳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校園裏。
此時已經九點多了。
路上沒有多少行人，卻又有不少的情侶。
或許，除了愛情和浪漫，這樣的雪夜不適合單身狗出入。
兩人走在校園裏、操場上……
就這麽漫無目的的散著步。
忽然！
顧紅棠拉著陳路，開始瘋狂的往前跑。
“衝啊！”
陳路內心觸動，那一絲絲的心弦，終於繃不住了。
他追著顧紅棠，分離的奔跑。
顧紅棠大聲的喊叫。
“啊……”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可是……你為什麽回不來了……”
顧紅棠邊跑邊哭，眼淚伴隨著雪花，似乎在眼角結晶。
她想要發泄出內心所有的衝動。
她不知疲倦
她奮力奔跑！
陳路也緊隨起來。
跟著他。
跑了很久……
直到顧紅棠腳下一空，就要摔倒在足球場的草地上。
陳路見狀，立馬衝了過去，摟著顧紅棠，兩人摔倒在了地上。
顧紅棠看著地上的陳路，頓時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看！”
“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
“可是……你為什麽總是跑！”
“為什麽！”
“為什麽呀！”
“我追不上你的。”
“陳路！”
“你為什麽總是要離開我？！”
“當初是，現在又是……”
“為什麽我每次靠近你的時候，你總是想要跑呢！”
“你告訴我為什麽……”
說著說著，顧紅棠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陳路看著這個哭著成了淚人的顧紅棠，內心也是一陣心悸，慌張！
他深吸一口氣。
直接把顧紅棠抱在了懷裏。
顧紅棠被陳路這一幕，也給嚇到了。
陳路總是躲著自己，何曾做出來這樣的舉動。
陳路看著顧紅棠。
深吸一口。
“對不起！”
“對不起！”
“我對不起你！”
“紅棠，真的對不起……”
“都怪我！”
顧紅棠偎依在陳路的肩膀上，她小聲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嗎……”
“為什麽要離開我？”
“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陳路此時喝完酒，那些很多東西，都已經逐漸消失了……
他摟著顧紅棠，訥訥自語。
“我害怕……”
“你知道嗎？”
“那時候的我，隻是一個從小山村裏走出來的大學生！”
“我一無所有！”
“你呢？”
“你光芒萬丈！”
“你是學校最漂亮的女孩兒。”
“你知道嗎？那時候……多少人，都把你當做是夢中情人！”
“我喜歡你，可是……卻又不敢喜歡你！”
“你的一件衣服，好幾千。”
“那是我一個學期的生活費。”
“我很喜歡你！”
“可是，我卻不敢真的喜歡你。”
“我怕我會讓你失望。”
“我怕大學時候所有的美好，都會因此煙消雲散。”
“我害怕……”
“我承認，是我的自卑，是我那可憐的自尊，讓我不敢靠近你！”
“我隻是一個小人物我們的差距太大太大了，我甚至做夢都不敢想。”
“我實習的時候，住在出租屋裏麵，我吃著最便宜的飯菜，我看著最懦弱的自己。”
“我害怕……”
陳路說著說著，眼淚也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他似乎回到了當初那個在醫院實習時候，卑微的自己。
他甚至那時候看不到未來！
“我也喜歡你！”
“可是，我拿什麽喜歡你？”
顧紅棠看著陳路哭著的樣子，也真的嚇到了。
她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切……
她用一雙柔軟的小手給陳路擦拭眼淚。
“我不在乎！”
“我真的不在乎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陳路正視對方，內心的勇氣也越發多了起來。
這些話，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可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說！
“我拿什麽去愛你？”
“你知道嗎？”
“那時候的我，真的就是……枕頭裏藏著發黴的夢，夢裏住著無法擁有的人！”
“我恨自己的無能！”
“我也慶幸自己的選擇。”
“我能忍心看你和我住在幾平米，沒有衛生間，隻有一張床的出租屋嗎？”
“我真的害怕你看到我的怯懦，看到我的無能！”
“我不是那個在象牙塔一樣的學校裏，可以為你遮風擋雨的人。”
“我是這個社會……最最……最……”
“哎！”
“那句話說的真好。
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
“那時候的我，以為……以為愛情可以戰勝一切，可是來到社會，我才知道，我所謂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
“對不起！”
“我真的對不起你！”
“我知道，這些和愛情沒有關係。”
“可是，當初的我……真的沒得選！”
陳路此時也情緒有些崩潰。
顧紅棠聽著陳路的話，內心如同刀子在狠狠地紮一樣難受！
她真的不知道陳路是這樣的想法。
她……
顧紅棠看著陳路，緊緊地抱著他。
“對不起！”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我……我真的可以的！”
“我可以幫你的！”
“我們完全可以一起努力的……”
“為什麽不告訴我……”
陳路笑了：“不告訴你……”
“我不敢。”
“也不想。”
“那時候，宿舍的人，都在叫我小白臉，說我是吃軟飯的……”
“當然，這一切我不在乎。”
“可是……如果就連老師都這樣勸我，說和你走的近一些，說不定會讓我有很好的工作機會！”
“我……我也是無奈的！”
“那時候的我，太年輕，太幼稚，自尊心太強，我真的……我真的害怕！”
“我好怕我會成為他們說的那樣，我害怕有一天，你會和他們一樣這麽說我！”
“我其實很想努力的！”
“出來學校，我也想過，等我有了成績，我去找你！”
“可是……”
“這個社會的法則，我這種人很難起來的。”
“哎……”
“後來，我也認命了。”
“或許，那一切，隻是最美好的夢罷了！”
“我不是想要逃離，想要逃避……”
“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愛你！”
“我甚至不知道，拿什麽去愛！”
陳路說完，顧紅棠不停地抱著陳路，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
“對不起！”
“對不起……”
“都怪我的。”
“陳路！”
“我應該和你多聊一聊的。”
說著說著，兩人聲音越來越低。
當誤會解除的這一刻，兩人都靜靜地偎依在一起，任憑天上的雪花撒在身上。
雪夜很亮。
顧紅棠這時候問道：“那你……”
“那你現在什麽都有了。”
“為什麽……又在躲避我……”
陳路擦了擦臉，揉著眼睛，苦笑一聲：
“現在？”
“嗬嗬……”
“現在，我還有的選嗎？”
“我有一段失敗的婚姻，還有一個兒子。”
“而你呢……”
“你是堂堂顧市長的女兒，你是潼川省的政治新星。”
“我兒子今年八歲了。”
“你讓我怎麽去接受，我如此在意的人，去給一個孩子做後媽……”
“紅棠！”
“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無奈。”
“在我最沒有能力的時候，遇到了最好的你！”
“可是……”
“哎！”
“失敗的婚姻經曆，讓我知道，愛情不是那麽簡單的。”
“我也曾深深的愛過我的前妻。”
“她也深深的愛過我！”
“可是，生活讓我們遍體鱗傷……”
“我現在已經成了這樣了，帶著一個孩子……”
“你覺得，我忍心嗎？”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心裏的分量和價值。”
“我希望你一切都是最好的！”
“你完全有能力，選擇一段更好的人生。”
說完，陳路忽然轉過身，捧著顧紅棠的臉，認真說道：
“你值得更好的！”
“是我……配不上你。”
“或許……”
“過去的，隻能過去了。”
顧紅棠聽著陳路的話，連忙搖頭：“不！”
“我可以接受的！”
“真的……”
“陳路！”
“我可以接受陳著，我也願意做後媽，隻要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不在意！”
“真的！”
“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
“可以嗎？”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
“我是一個被慣壞的孩子，我甚至自己都是孩子，我也知道，我不如她們成熟懂事兒！”
“可是……”
“我會努力學著，成為好的媽媽，好的妻子。”
“真的！”
“我不怕的。”
顧紅棠站起身子，舉起右手，整個人信誓旦旦的對著天空說道：
“我發誓！”
“我顧紅棠發誓！”
“我這一輩子，隻會喜歡陳路一個人！”
“無論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我不離不棄！”
“我發誓！”
“我會做好一個媽媽！”
“陳路……我可以嗎……”
說話間，顧紅棠一雙晶瑩的眼睛，閃爍著淚光盯著陳路。
陳路站起身子，看著這個女孩。
他深吸一口氣：“你怎麽這麽傻呢？”
顧紅棠眼淚再次流出：“誰讓我喜歡你呢……”
兩人手牽著手，從校園裏走了出來。
這時候……
校門也快要關門了。
再不出來，兩人都要關起來了。
路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雪。
陳路這時候，看向顧紅棠，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範美琪的事情。
可他沒有想到……
顧紅棠卻率先開口了。
“我知道……你身邊還有女人……”
“範美琪……”
“很漂亮，很有魅力，也很成熟，很懂事……很好很好的女人。”
“你不計劃說說嘛？”
說話間，顧紅棠嘟著小嘴，眼神裏有些委屈。
陳路聞聲，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我……”
“哎！”
“紅棠，你知道的，範美琪她……”
“我不知道和你說些什麽！”
顧紅棠這時候，蹲在地上，手指插進雪中，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比起我。”
“她更適合你！”
“她可以幫你解決好一切。”
“幫你掃清所有的後顧之憂！”
“她可以做好一個媽媽！”
“她可以……”
“我真的比不上他。”
“可是……”
“我真的不想輸啊！”
“我該怎麽辦……”
陳路無奈的歎了口氣。
“哎……”
顧紅棠這時候，忽然站起身子看著陳路：“你是不是感覺很難？”
“其實，要是我，也會很難！”
“美琪姐真的很優秀，各方麵，比起我來，她可以做一個真正的賢妻良母。”
“我還不夠好……”
陳路沉默。
顧紅棠忽然笑了起來：
“陳路！”
“你知道嗎？”
“謝謝你跟我說這麽多。”
“我都明白了！”
“謝謝你！”
“呼呼……”
“我沒事兒的。”
“我很懂事的！”
“我還會喜歡你的。”
“真的！”
“我會變得很好的。”
“我隻希望……你還能給我一個機會。”
就在這時候！
一輛白色的路虎攬勝，停在不遠處。
範美琪看著不遠處的陳路和顧紅棠，內心也多了幾分複雜。
此時，已經十一點多。
大學城附近出租車也少。
範美琪甚至猜到了，兩人今天肯定會喝酒！
哎……
冤家喲！
有什麽辦法呢？
自己喜歡的男人這麽多人喜歡，範美琪也很難受！
可是……
這不證明自己的眼光很好嗎？
隻是看著顧紅棠，範美琪真的沒有態度的底氣。
她不敢篤定自己一定會贏。
可是……
她也不想輸！
她很清楚，初戀的殺傷力，而且……還是……
哎！
造孽啊！
範美琪忍不住歎了口氣，扶額歎息。
但是！
一不小心，喇叭按響了。
頓時，範美琪嚇了一跳。
而此時，路邊的陳路和顧紅棠也都看到了路邊的車子。
範美琪此時不得不降下來車窗。
有些尷尬的打了個招呼：
“這個……”
“要回家嗎？”
……
……
華燈初上。
陳路在醫院呆了很久。
也想了很多。
內心也多了幾分坦誠。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朱敦源老哥說的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說的很多話，卻是有道理的。
自己或許不需要進行單方麵的自我糾結。
愛情不是一次選妃的遊戲。
他陳路也不是一個不負責的渣男。
一直以來，他都在糾結，自己該如何選擇。
可是，他聽完朱大哥的話，猛然意識到，這並非是一次單方麵選擇。
自己也不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
同樣，也是對方對自己的一次選擇。
顧紅棠就一定能選擇自己嗎？
還是範美琪就非自己不可？
亦或是……沈思涵……那更是天方夜譚，她對自己的好感，大多數情況下，很有可能隻是源自於對於自己能力的好奇罷了。
所以，他何必去糾結這麽多呢？
看了一眼時間，陳路穿上外套下樓。
“陳院長好！”
“陳院長！”
“陳院長下班了……”
路過的所有人，都對著陳路微微點頭示意，眼神裏無不流露出幾分尊重。
而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在醫院規培的學生，看到陳路之後，都點頭和陳路打招呼。
“陳院長，下班呀！”
“陳院長好……”
“學長，這麽晚才下班。”
陳路看見這群學生們，不知不覺露出幾分微笑：“你們還不趕緊去吃飯呀？”
“醫院在食堂可是給你們交了錢的。”
“浪費了多可惜！”
陳路的話，引得大家微微一笑，人群中一個男孩兒大聲喊道：“陳院長，你知道嗎，你就是我的偶像！”
“陳院長，你什麽時候招收學生啊？”
“我想考你的研究生！”
說話的是一個小年輕，是來醫院實習的。
陳路轉身看了一眼對方，忽然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是啊！
自己……似乎還沒有帶研究生。
要不……帶個研究生？
陳路對著他笑了笑：“你稍等一下！”
說話，陳路掛了電話，直接撥通了王海榮的電話。
作為自己的貼身助理、秘書、老管家，對老王，陳路用的越發熟練起來。
“陳院長，這麽晚了給老奴打電話有何吩咐？”
王海榮開著玩笑說道。
沒辦法！
不稱呼老奴，王海榮感覺自己都對不起陳路的偉大。
一個資產可能登上富豪榜，能力冠絕潼川，醫療技術驚豔，才華橫溢到讓人發指，而且政治天賦更是無敵的存在。
他說實話，老奴是對自己的尊稱！
陳路對於王海榮這種玩笑，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笑了笑：“有件事兒，你去幫我準備一下。”
“我明年想要在潼川省中醫藥大學招收兩個研究生，一個專碩，一個學碩。”
“你明天把這件事情幫我搞定。”
聽見這話，王海榮頓時笑著說道；“這種小事兒，我還以為什麽呢！”
“明天上班前我去搞定。”
而剛才那個實習生小男孩就在聽陳路打電話，聽見陳院長竟然真的因為自己的 一句話而決定做碩士生導師之後。
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沒有想到陳路如此重視自己這麽一個實習生的意見。
一時間，男孩似乎身上有著說不完的力氣。
甚至於！
這一刻，都有些激動。
陳路回身對著男孩笑了笑：“聽見了吧？”
“但是……”
“我可不是那麽容易考上的！”
“你的競爭壓力會很大。”
“少年，加油哦！”
說完，陳路笑著就朝著外麵走去。
路上的保安、保潔都對著陳路笑著打招呼。
陳院長是一個很有人緣的人，他對於這些基層工作者，是十分和顏悅色的。
而且，陳路做院長以後，服務人員的工資，也在提高。
陳路離開大廳之後。
幾個學生激動了起來！
“我靠，陳院長真牛逼啊！隻是隨便一個想法，就能把這件事兒搞定？”
“碩士生導師，嘖嘖嘖，在人家陳院長眼裏，隻是這麽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啊！”
“很難嗎？”那少年忍不住問了句。
一旁的規培生忍不住說了句：
“我靠，很難？！”
“我告訴你，現在一月份了，考研已經結束了，報考老師也已經全部訂好了！”
“陳院長要的是今年的研究生，這就意味著，已經過了報名期間了。”
“人家學校研究生招生辦已經確定好了各個導師。”
“現在，陳院長突然進來，顯然是不合適的。”
“我記得，咱們學校，之前有個院長，都沒有來得及，陳院長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說了你也不知道多大的含金量！”
“不過也是，陳院長可是咱們潼川省中醫領域的典範。”
一旁的學生忍不住說道：“你能分配到錦川市人民醫院實習，真的得慶幸。”
“我們每個實習生規培生，隻要在醫院，就有飯吃，免費的啊！而且還是那麽好的待遇。”
“你知道其他醫院實習的學生有多羨慕嗎？”
“嘖嘖嘖！”
“要是能考上陳院長的研究生……那也太爽了吧！”
“豈止是爽，是前途無量！”
……
……
錦川市因為全智光院長引起了的突然打擊黑惡勢力以及盜竊行為的整頓工作剛剛落下帷幕。
感謝於此，現在晚上的行人，多了很多。
陳路上任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對醫院門口進行一些擴張。
讓車子停靠也方便。
陳路很快叫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以後，司機頓時一聲“哎呦喂”把陳路給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
“哎呦！”
“我的老天爺哎。”
“兄弟們，我打車，遇到誰了？”
“陳院長啊！”
“哈哈哈，我這沒有白蹲了這麽久。”
聽見這話，頓時司機師傅的微信群聊裏傳出來一陣陣的聲音。
“真的假的？”
“吹牛逼呢吧！”
“就是，我在哪兒蹲守了那麽久，也沒有遇見過陳院長！”
“就是啊，人家陳院長平時都開車的！”
“少吹牛逼啊！”
“就是，快拉倒吧！”
“楊大炮，你就放炮吧。”
……
聽著這些人的話，司機老哥顯然也有些不樂意了。
直接看向陳路：“陳院長！”
“你瞧瞧……這幫孫子不相信我！”
“哎呦，您幫我說句話成嗎？”
“讓他們看看，哥的福分！”
“哎呦喂！”
“對了，陳院長，我是您的粉絲哎。”
“我的車，您別付錢，我告訴你，我兒子，骨折就在你們醫院治好的，花了三百二十五塊八毛錢，就好了！這事兒我得感謝您啊！”
老哥一看就是自來熟。?
和陳路說話十分熟稔。?
陳路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話說的！”
“你找醫生看病，都花錢了。”
“我坐車還能不花錢？”
“對不對？”
聽見這話，司機頓時咧嘴一笑：“不是這個道理！”
不過，司機卻趁著陳路說話的時候，點開了語音。?
“聽見沒！”
“哈哈哈哈……”
“陳院長真的在我車上呢！”
一時間，群裏麵炸鍋了。
一群人如同鬼哭狼嚎一般，開始興奮起來。
“哈哈，陳院長啊！”
“就是，陳院長您好啊！”
“楊大炮我曹你大爺，你怎麽這麽好運氣呢？”
“對了，楊大炮，你這病，讓陳院長看看呀！”
“就是，你不是掛不上號嘛，現在碰到陳院長了，讓陳院長幫忙瞅一瞅啊！”
楊大炮頓時翻了個白眼：“成啥了！”
“咋地！”
“你們逮著機會使勁兒薅羊毛不成啊！”
“人陳院長是咱錦川市的人物，咱們雖然平頭百姓，但是吹牛也驕傲啊！”
“你們沒瞧？那門口國外記者，都瘋了一樣等陳院長呢！”
“看病就去人陳院長的門診去，這出租車裏，太沒品了！”
楊大炮忍不住說了句。
隨後，直接把手機關了，好好開車。?
而陳路這時候，好奇的打量著楊大炮，隻是……車裏麵光線不好，一時間也看不清楚。
“老哥，你身體怎麽不舒服？”
楊大炮微微一笑：“沒啥事！”
“兒子腎衰竭的時候，我給捐過一個腎。”
“可是後來的時候……發現自個兒的一個腎壓力有點大。”
“嗬嗬，沒事沒事兒！”
陳路聽完，說道：“這樣吧！”
“今天也太晚了，我也沒法給你診斷了。”
“改天你若是想要找我看病，直接來找我就行。”
“可以嗎？”
聽見這話，楊大炮頓時開心了起來：“那太行了！”
“陳院長，謝謝您了啊！”
路上，這個叫做楊大炮的老哥和陳路聊了一路。?
甚至就連關於全智光都數落了三公裏的路程。?
“不過，那姓全的也沒白來，至少……給我們錦川市的治安做了貢獻了啊！”
“哈哈哈……”
陳路聽見這話，頓時咧嘴笑了起來。
隻是……
到了站，陳路還沒有來得及給錢，司機就直接一溜煙跑了出去。
這個老哥的性格很開朗，自己的病，絲毫不放在眼裏，整個人十分灑脫，開朗。
哪怕隻是一個出租車司機，但是卻可以這麽開心的活著。
陳路笑了笑，起身朝著飯店走去。
此時此刻，這一條街上人頭攢動，絡繹不絕。
時不時的可以聽見一陣陣歡笑聲音。
而整個空氣裏，彌漫著一種煙火氣，以及一種特殊的年輕氣息。
這裏靠近大學城，這時間點，人很多。
寒冬臘月裏，在這裏似乎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
陳路看著這一切，內心也是前所未有的那種懷念。
好久沒有回來了！
說實話，物是人非，心思似乎回到了好多年前。
沒多久，陳路就到了聚豐小廚的門口。
而這時候，天空竟然開始飄雪了。
雪花在空中飛舞，在燈光的映射下，就如同一隻隻白色的蝴蝶，在冬夜裏飄蕩。
雪花輕輕地飄落，又如天空撒下的白色花瓣，緩緩地覆蓋了聚豐小廚的紅瓦屋頂。
門口處，一位女孩亭亭玉立，她的出現仿佛讓周圍的世界都變得柔和起來。
她的頭發像夜色一樣漆黑，被風輕輕吹拂，幾縷發絲調皮地在她的臉龐旁舞動。
那一雙眼睛明亮如星，閃爍著生活的熱愛和美好。
女孩穿著一件紅色的大衣，與飄落的雪花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是冬日裏的一團溫暖火焰。
她的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微笑，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感受那份溫暖。
當她看到陳路時，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她抬起手，開心地揮舞著，仿佛是老朋友間的默契。
“陳路！”她的聲音清脆悅耳，穿透了飄落的雪花，直達陳路的耳畔。
陳路抬頭，看到女孩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也被點亮了。他快步走向前，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卻絲毫沒有讓他感到寒冷，因為女孩的笑容比任何火焰都要溫暖。
“看，下雪了！”女孩指著天空，她的眼中映著飄落的雪花，閃爍著孩子般的興奮。
陳路微笑著回應：“是啊，今年的第一場雪，真美。”
兩人站在聚豐小廚的門口，雪花在他們周圍輕輕飄落，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他們的到來而慶祝。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隻剩下了他們和這片溫柔的雪景。
顧紅棠喜歡穿紅色衣服，頭上此時戴著一頂白色的毛茸茸的帽子。
宛若這冬夜雪花裏的最豔麗最柔和的花，燦爛無比！
亦如幾年前一樣！
顧紅棠這時候，笑著小跑過來，直接把手插到了陳路的口袋裏。
“好冷呀！”
“哈哈哈哈……”
陳路在這一瞬間，愣住了。
這一幕！
讓他突然之間回到了幾年前。
熟悉的記憶，接踵而至。
陳路笑了笑：“走，快進去吧！”
顧紅棠看著陳路，愣了一下，撅起小嘴，鼻子也微微皺起。
“你也不幫我暖暖手！”
“哼！”
陳路微微一笑，但還是沒有握住口袋裏的手。
顧紅棠也不介意，直接伸出手，拉著陳路的胳膊，朝著裏麵走去。
剛剛進入飯店內，陳路就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溫暖。
聚豐小廚有包廂。
可是顧紅棠卻訂了一個客廳裏的散桌。
“哎呦，早知道今天下雪，就去吃火鍋了！”
“太可惜了！”
陳路頓時笑了起來：“他們家桌子很難定的，就這裏吧！”
“服務員，點菜！”
話音落下，一個小姑娘跑了過來。
顧紅棠擺了擺手：“不用了，點好了！”
說話間，對著陳路眨了眨眼：“肯定是你喜歡吃的！”
看著顧紅棠這般模樣，說實話，陳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幾年前那樣了。
“好！”
顧紅棠雙手托腮，看著陳路：“你不開心？”
陳路搖了搖頭：“開心呀！”
“隻是……有些……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膽怯？還是有些懷念，說不清楚。”
顧紅棠點了點頭：“是啊！”
“我也是！”
“我剛來的時候，總覺得很熟悉，可是……卻也有些陌生。”
“其實這裏一切都沒有變化。”
“可偏偏又感覺，什麽都變了！”
說話間，顧紅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路。
“你是不是在內疚，和逃避？”
陳路聽完這話，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眼神也多了幾分內疚。
顧紅棠的眼神卻無比堅決的盯著陳路：
“我說實話，這麽多年，來了很多次了！”
“可是……”
“我多少次，也沒遇見你！”
“你知道嗎？”
“你離開我，拉黑我所有消息的時候，我真的慌了！”
“我尋找你走過的每一個足跡。”
“卻沒有找到你！”
“這裏很熟悉，可是……卻找不到你的影子。”
“我找了你兩年！”
“哎……”
顧紅棠說著說著，語氣越來越低，嘴唇輕抿，似乎在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可我……還是把你丟了！”
“你知道我當初在醫院看到你的那一次，我真的很想問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為什麽走的那麽決絕！”
“那時候，我又很想打你！”
“真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時候，服務員笑著端上來了菜。
垂涎三尺的紅燒肉。
熱氣騰騰的羊肉燉蘿卜。
還有一個土豆燒牛肉。
以及……一盤幹鍋土豆片。
這在幾年前，屬於他們的頂配。
都是陳路愛吃的，卻又舍不得點的。
每一次！
陳路都隻會點其中一道菜，然後搭配一些簡單的，比如土豆絲一涼菜類的。
可今天，陳路最喜歡的四個菜，全都端了上來。
看著這四個菜，陳路深吸一口氣，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深呼吸的聲調裏，都帶著幾分顫抖。
他不敢麵對這一刻！
正如顧紅棠說的，他在逃避，或者說是內疚。
這時候，顧紅棠親自夾了一塊紅燒肉到陳路的碗裏麵。
“你最喜歡的。”
“不對……”
“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
“你現在可能吃了太多的大飯店，可能也不會這麽喜歡了，對嗎？”
“你以前跟我說，最喜歡吃的是紅燒肉。”
“我去學了很久。”
“我現在做的比他還要好……”
“可是，我卻忘了，你可能已經不愛吃紅燒肉了……”
“你……你嚐一嚐。”
說話間，顧紅棠那一張精致漂亮的臉上，有一滴眼淚滑落下來。
可是那眼神依然倔強的看著陳路。
有些堅毅，有些不安，有些激動，有些害怕……
她害怕自己再次失去他。
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再次相遇，而且兩人都如此美好的時候，他再次不告而別。
陳路低著頭，沒有說話，隻是拿起筷子，把紅燒肉放在嘴裏麵。
耳邊，是嘈雜的聲音，很中二，很年輕，很傻，甚至很蠢！
但是……卻很熟悉！
因為……這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那是美好的青春。
“很好吃！”
“一點沒有變化。”
顧紅棠聽見這話，頓時抿著的嘴唇，有些顫抖！
她怕陳路發現自己的眼淚，連忙擦了擦。
“是嗎？”
“我嚐一嚐！”
說話間，顧紅棠也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裏。
陳路一愣：“你不是不喜歡這麽肥膩的東西嗎？”
顧紅棠搖了搖頭：“我早就喜歡了！”
“我也會變的啊！”
隻是，一句話，顧紅棠沒有說出口……
我會因為你而改變！
也會學著像你。
熱騰騰的飯菜，吃的很安靜，也很熱。
陳路都忍不住脫掉了衣服。
雖然是陳路升職的慶功宴，可是從頭到尾，兩人沒有一個人聊關於工作的話題。
良久之後……
顧紅棠忽然笑了起來。
“咯咯咯！”
“服務員。”
“有酒嗎？”
陳路頓時愣了一下：“你要喝酒？”
顧紅棠點了點頭：“你要陪我喝點嗎？”
陳路一時間沉默了：“好！”
很快，酒上來了。
顧紅棠給陳路倒滿。
“來！”
“幹杯！”
“敬……敬我們的青蔥歲月。”
很快，顧紅棠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路跟著喝了下去。
“你喝慢點。”
顧紅棠笑著看著陳路：“你以為我還是當初的那個我嗎？”
“我早就學會喝酒了！”
“嗬嗬！”
羊肉鍋還散發著騰騰熱氣。
顧紅棠夾起一塊羊肉，吹了吹，放在嘴裏。
說實話，她很美。
哪怕是再正常不過的畫麵，也能給人一種美的畫麵。
就如同一幅畫，一如當初的她，美麗的讓人膽怯。
或許隻有年少的輕狂，才能鼓足走近他的勇氣！
就如同一旁盯著顧紅棠時不時飄來眼神的男孩兒。
不知不覺間，顧紅棠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暈。
陳路說了句：“你少喝點。”
“喝多了！”
顧紅棠就這麽看著陳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在心疼我嗎？”
陳路默然。
顧紅棠忽然笑了，如同自嘲一般，他看著陳路：
“也是，你要是心疼我，當初就不會不告而別了！”
陳路心裏不由得顫抖起來。
顧紅棠自顧自的說道：
“我這輩子，第一次喝醉。”
“就是你拉黑我的時候。”
“我以前不會喝酒。”
“那一天，我把自己灌醉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你要離開我？”
“當初不告而別，現在呢？”
“陳路！”
“我做錯了事情，你可以跟我說，你不喜歡我哪一點，我都可以改的！”
“我們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你為什麽不和我說？”
“非要和我不告而別！”
說完，顧紅棠的眼淚再次滑落。
她盯著陳路，眼神裏滿是無奈，說實話……若不是兩人這麽安穩的坐著。
那些年輕氣盛的小男孩看到這一幕，或許會上頭！
讓這樣一個漂亮的，如此喜歡你的女孩兒哭著喝酒，這算什麽爺們！
陳路也很難受！
可是……內心的自尊，讓他說不出來當初的那些話。
難道，他要告訴她，是自己可憐的自尊心作祟，還是因為……他在害怕失去。
陳路並不是一個絕對自信的人。
至少當初不是！
他也很清楚，自己當初那可憐的自尊心，辜負了眼前漂亮女孩。
兩個人，喝了不少酒。
餐桌上的飯菜，也涼了。
陳路站起身子，去買了單，然後想要扶起來已經搖搖欲墜的顧紅棠。
卻被顧紅棠直接掃開了。
“不用你管！”
“我可以走的！”
“陳路，我告訴你，我顧紅棠不是沒人要的女人。”
說完，她站起身子，踉踉蹌蹌的就朝著外麵走去。
陳路跟在後麵，小心翼翼的扶著她。
不知不覺間，卻已經到了學校的門口。
雪，越下越大。
落兩人的衣服上，頭上，以及……影子上。
顧紅棠看著校園：“你願意陪我進去走一走嗎？”
陳路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顧紅棠拉著陳路的手，這一刻，陳路沒有躲開。
正如他心裏所想的那樣。
他從來從來……從來沒有放下過這個女孩兒。
昨天、今天……甚至是明天。
他的內心，永遠有她的位置。
可是，陳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校園裏。
此時已經九點多了。
路上沒有多少行人，卻又有不少的情侶。
或許，除了愛情和浪漫，這樣的雪夜不適合單身狗出入。
兩人走在校園裏、操場上……
就這麽漫無目的的散著步。
忽然！
顧紅棠拉著陳路，開始瘋狂的往前跑。
“衝啊！”
陳路內心觸動，那一絲絲的心弦，終於繃不住了。
他追著顧紅棠，分離的奔跑。
顧紅棠大聲的喊叫。
“啊……”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可是……你為什麽回不來了……”
顧紅棠邊跑邊哭，眼淚伴隨著雪花，似乎在眼角結晶。
她想要發泄出內心所有的衝動。
她不知疲倦
她奮力奔跑！
陳路也緊隨起來。
跟著他。
跑了很久……
直到顧紅棠腳下一空，就要摔倒在足球場的草地上。
陳路見狀，立馬衝了過去，摟著顧紅棠，兩人摔倒在了地上。
顧紅棠看著地上的陳路，頓時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看！”
“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
“可是……你為什麽總是跑！”
“為什麽！”
“為什麽呀！”
“我追不上你的。”
“陳路！”
“你為什麽總是要離開我？！”
“當初是，現在又是……”
“為什麽我每次靠近你的時候，你總是想要跑呢！”
“你告訴我為什麽……”
說著說著，顧紅棠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陳路看著這個哭著成了淚人的顧紅棠，內心也是一陣心悸，慌張！
他深吸一口氣。
直接把顧紅棠抱在了懷裏。
顧紅棠被陳路這一幕，也給嚇到了。
陳路總是躲著自己，何曾做出來這樣的舉動。
陳路看著顧紅棠。
深吸一口。
“對不起！”
“對不起！”
“我對不起你！”
“紅棠，真的對不起……”
“都怪我！”
顧紅棠偎依在陳路的肩膀上，她小聲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嗎……”
“為什麽要離開我？”
“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陳路此時喝完酒，那些很多東西，都已經逐漸消失了……
他摟著顧紅棠，訥訥自語。
“我害怕……”
“你知道嗎？”
“那時候的我，隻是一個從小山村裏走出來的大學生！”
“我一無所有！”
“你呢？”
“你光芒萬丈！”
“你是學校最漂亮的女孩兒。”
“你知道嗎？那時候……多少人，都把你當做是夢中情人！”
“我喜歡你，可是……卻又不敢喜歡你！”
“你的一件衣服，好幾千。”
“那是我一個學期的生活費。”
“我很喜歡你！”
“可是，我卻不敢真的喜歡你。”
“我怕我會讓你失望。”
“我怕大學時候所有的美好，都會因此煙消雲散。”
“我害怕……”
“我承認，是我的自卑，是我那可憐的自尊，讓我不敢靠近你！”
“我隻是一個小人物我們的差距太大太大了，我甚至做夢都不敢想。”
“我實習的時候，住在出租屋裏麵，我吃著最便宜的飯菜，我看著最懦弱的自己。”
“我害怕……”
陳路說著說著，眼淚也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他似乎回到了當初那個在醫院實習時候，卑微的自己。
他甚至那時候看不到未來！
“我也喜歡你！”
“可是，我拿什麽喜歡你？”
顧紅棠看著陳路哭著的樣子，也真的嚇到了。
她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切……
她用一雙柔軟的小手給陳路擦拭眼淚。
“我不在乎！”
“我真的不在乎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陳路正視對方，內心的勇氣也越發多了起來。
這些話，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可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說！
“我拿什麽去愛你？”
“你知道嗎？”
“那時候的我，真的就是……枕頭裏藏著發黴的夢，夢裏住著無法擁有的人！”
“我恨自己的無能！”
“我也慶幸自己的選擇。”
“我能忍心看你和我住在幾平米，沒有衛生間，隻有一張床的出租屋嗎？”
“我真的害怕你看到我的怯懦，看到我的無能！”
“我不是那個在象牙塔一樣的學校裏，可以為你遮風擋雨的人。”
“我是這個社會……最最……最……”
“哎！”
“那句話說的真好。
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
“那時候的我，以為……以為愛情可以戰勝一切，可是來到社會，我才知道，我所謂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
“對不起！”
“我真的對不起你！”
“我知道，這些和愛情沒有關係。”
“可是，當初的我……真的沒得選！”
陳路此時也情緒有些崩潰。
顧紅棠聽著陳路的話，內心如同刀子在狠狠地紮一樣難受！
她真的不知道陳路是這樣的想法。
她……
顧紅棠看著陳路，緊緊地抱著他。
“對不起！”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我……我真的可以的！”
“我可以幫你的！”
“我們完全可以一起努力的……”
“為什麽不告訴我……”
陳路笑了：“不告訴你……”
“我不敢。”
“也不想。”
“那時候，宿舍的人，都在叫我小白臉，說我是吃軟飯的……”
“當然，這一切我不在乎。”
“可是……如果就連老師都這樣勸我，說和你走的近一些，說不定會讓我有很好的工作機會！”
“我……我也是無奈的！”
“那時候的我，太年輕，太幼稚，自尊心太強，我真的……我真的害怕！”
“我好怕我會成為他們說的那樣，我害怕有一天，你會和他們一樣這麽說我！”
“我其實很想努力的！”
“出來學校，我也想過，等我有了成績，我去找你！”
“可是……”
“這個社會的法則，我這種人很難起來的。”
“哎……”
“後來，我也認命了。”
“或許，那一切，隻是最美好的夢罷了！”
“我不是想要逃離，想要逃避……”
“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愛你！”
“我甚至不知道，拿什麽去愛！”
陳路說完，顧紅棠不停地抱著陳路，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
“對不起！”
“對不起……”
“都怪我的。”
“陳路！”
“我應該和你多聊一聊的。”
說著說著，兩人聲音越來越低。
當誤會解除的這一刻，兩人都靜靜地偎依在一起，任憑天上的雪花撒在身上。
雪夜很亮。
顧紅棠這時候問道：“那你……”
“那你現在什麽都有了。”
“為什麽……又在躲避我……”
陳路擦了擦臉，揉著眼睛，苦笑一聲：
“現在？”
“嗬嗬……”
“現在，我還有的選嗎？”
“我有一段失敗的婚姻，還有一個兒子。”
“而你呢……”
“你是堂堂顧市長的女兒，你是潼川省的政治新星。”
“我兒子今年八歲了。”
“你讓我怎麽去接受，我如此在意的人，去給一個孩子做後媽……”
“紅棠！”
“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無奈。”
“在我最沒有能力的時候，遇到了最好的你！”
“可是……”
“哎！”
“失敗的婚姻經曆，讓我知道，愛情不是那麽簡單的。”
“我也曾深深的愛過我的前妻。”
“她也深深的愛過我！”
“可是，生活讓我們遍體鱗傷……”
“我現在已經成了這樣了，帶著一個孩子……”
“你覺得，我忍心嗎？”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心裏的分量和價值。”
“我希望你一切都是最好的！”
“你完全有能力，選擇一段更好的人生。”
說完，陳路忽然轉過身，捧著顧紅棠的臉，認真說道：
“你值得更好的！”
“是我……配不上你。”
“或許……”
“過去的，隻能過去了。”
顧紅棠聽著陳路的話，連忙搖頭：“不！”
“我可以接受的！”
“真的……”
“陳路！”
“我可以接受陳著，我也願意做後媽，隻要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不在意！”
“真的！”
“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
“可以嗎？”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
“我是一個被慣壞的孩子，我甚至自己都是孩子，我也知道，我不如她們成熟懂事兒！”
“可是……”
“我會努力學著，成為好的媽媽，好的妻子。”
“真的！”
“我不怕的。”
顧紅棠站起身子，舉起右手，整個人信誓旦旦的對著天空說道：
“我發誓！”
“我顧紅棠發誓！”
“我這一輩子，隻會喜歡陳路一個人！”
“無論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我不離不棄！”
“我發誓！”
“我會做好一個媽媽！”
“陳路……我可以嗎……”
說話間，顧紅棠一雙晶瑩的眼睛，閃爍著淚光盯著陳路。
陳路站起身子，看著這個女孩。
他深吸一口氣：“你怎麽這麽傻呢？”
顧紅棠眼淚再次流出：“誰讓我喜歡你呢……”
兩人手牽著手，從校園裏走了出來。
這時候……
校門也快要關門了。
再不出來，兩人都要關起來了。
路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雪。
陳路這時候，看向顧紅棠，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範美琪的事情。
可他沒有想到……
顧紅棠卻率先開口了。
“我知道……你身邊還有女人……”
“範美琪……”
“很漂亮，很有魅力，也很成熟，很懂事……很好很好的女人。”
“你不計劃說說嘛？”
說話間，顧紅棠嘟著小嘴，眼神裏有些委屈。
陳路聞聲，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我……”
“哎！”
“紅棠，你知道的，範美琪她……”
“我不知道和你說些什麽！”
顧紅棠這時候，蹲在地上，手指插進雪中，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比起我。”
“她更適合你！”
“她可以幫你解決好一切。”
“幫你掃清所有的後顧之憂！”
“她可以做好一個媽媽！”
“她可以……”
“我真的比不上他。”
“可是……”
“我真的不想輸啊！”
“我該怎麽辦……”
陳路無奈的歎了口氣。
“哎……”
顧紅棠這時候，忽然站起身子看著陳路：“你是不是感覺很難？”
“其實，要是我，也會很難！”
“美琪姐真的很優秀，各方麵，比起我來，她可以做一個真正的賢妻良母。”
“我還不夠好……”
陳路沉默。
顧紅棠忽然笑了起來：
“陳路！”
“你知道嗎？”
“謝謝你跟我說這麽多。”
“我都明白了！”
“謝謝你！”
“呼呼……”
“我沒事兒的。”
“我很懂事的！”
“我還會喜歡你的。”
“真的！”
“我會變得很好的。”
“我隻希望……你還能給我一個機會。”
就在這時候！
一輛白色的路虎攬勝，停在不遠處。
範美琪看著不遠處的陳路和顧紅棠，內心也多了幾分複雜。
此時，已經十一點多。
大學城附近出租車也少。
範美琪甚至猜到了，兩人今天肯定會喝酒！
哎……
冤家喲！
有什麽辦法呢？
自己喜歡的男人這麽多人喜歡，範美琪也很難受！
可是……
這不證明自己的眼光很好嗎？
隻是看著顧紅棠，範美琪真的沒有態度的底氣。
她不敢篤定自己一定會贏。
可是……
她也不想輸！
她很清楚，初戀的殺傷力，而且……還是……
哎！
造孽啊！
範美琪忍不住歎了口氣，扶額歎息。
但是！
一不小心，喇叭按響了。
頓時，範美琪嚇了一跳。
而此時，路邊的陳路和顧紅棠也都看到了路邊的車子。
範美琪此時不得不降下來車窗。
有些尷尬的打了個招呼：
“這個……”
“要回家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