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完成任務嗎?”


    【不用的,親親女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係統對待自己的態度十分親近,有種長輩看待孩子的溫和親切。


    “那其它的……”


    【也不需要,親親女鵝。】


    對方有些過分好說話了。


    許是她太久沒有給出回應,係統那邊又圈出一行字。


    【當女主就是這樣的。】


    “女主?什麽女主?”尚芙蕖敏銳捕捉到關鍵字眼。


    【你啊,原作裏你就是女主,男主天天忙著當卷王,壓根不進後宮,所以你倆快三十了才談上。】


    【因為進程實在太慢,看著讓人抓急,所以我來了。】


    【原本要綁定的應該是你,但那天初來乍到不認路,不小心走錯了……反正現在效果不錯吧,還沒二十歲連娃都有了。】


    尚芙蕖:……


    這簡直比繞了大半天,結果她才是原作女主的真相還要叫人震驚。


    她沒忍住捂臉,“都快三十了,怕不是被催的不行,隨便找個人應付的吧。”


    想想別人娃都好幾個了,兩個人才開始幹柴烈火的……


    【不可能的,男德男德歪瑞顧德,而且男主的性格你也知道,哪哪都可以將就,但這件事死不肯將就。他隻是開竅有點晚……接近中年的那種晚。】


    尚芙蕖:“那後麵怎麽就開竅了?”


    她始終認為,陸懷最開始能在一群後妃中一眼看到自己,是因為係統指定的養成對象是她。


    如果原作裏一無係統牽線做媒,二又不是隨便應付的心態,那就有些想不通了。


    畢竟他這樣的人,看起來可不像是能將注意力分給後宮的。


    【他早注意到你,就是太忙了,沒時間閑下來好好想想,又沒經驗,所以一直認不清自己。但那天生辰的時候,你高高興興端糕點要回去,被玄玄絆了一下,把他腿撞折了,人也突然想通了。】


    “……”


    撞的時候磕到腦子了吧?


    但命運的軌跡,總是驚人的相似。


    【那年他正好除了宋黨,將後宮解散,就留了你一個。一聲也不吱,把你嚇的夠嗆,還以為是犯什麽事了。而且他什麽都不懂,你硬是倆純蓋棉被好幾年才有的孩子。】


    尚芙蕖已經說不出話了。


    當初看同人覺得陸懷人設崩塌,這麽一看好像原作也沒正常到哪去。


    【反正親親女鵝別怕,他要是敢真的對你不好,我分分鍾鍾讓他爆炸!】


    “別別別,千萬別炸他!”


    尚芙蕖趕忙擺手,杜絕自己變成年輕寡婦的可能。


    她這句是直接從嘴裏出來的。


    身後傳來細微的動靜,陸懷幽幽轉醒了。


    他其實沒睡多久,身旁少了個人總覺不踏實,撐著有些脹痛的額頭,目光下意識去捕捉那道嫋娜的熟悉身影。


    “幾時了?”


    “已近黃昏。”尚芙蕖走過來道,“陛下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不吃。”


    他今日一天都沒進多少水米。


    “杏兒,把粥端過來。”


    陸懷:“……”


    隔著一道屏風,可以清楚聽到裏頭的對話聲,也能清楚聽到自家貴妃是怎麽當麵裝聾作啞,忤逆聖命的。


    托著呈盤入內,杏兒垂著腦袋,隻恨不得連耳朵也一並縮進去。


    熏艾的氣息已經散的七七八八,殿內依舊能聞到殘餘的苦藥味。身穿一襲朱紅滾邊雪袍的美人正坐在榻上,雲鬢鬆挽結了絲繩,垂在身後。


    她緩緩抬起目光。


    眉黛春山,眼橫秋水。


    分明是有幾許清冷的容貌,偏生眉目生的柔婉多情。杏兒一時看的愣住,回過神來手上的東西已經被接了過去。


    她行了一禮,極有眼力見地退下。


    手中粥碗溫熱。


    東廚估摸是考慮天子沒有什麽胃口,送的是再清淡不過的白粥。


    尚芙蕖拿了一勺子,湊過去道,“這次聽我的,多少吃點。”


    陸懷看了一眼恨不得直接戳進自己嘴裏的勺,還有她頭上那無動於衷的好感條,眼尾往下一落。


    “不想吃這個。”


    他這套是越來越熟能生巧了。


    “那你想吃什麽?我讓東廚給你做。”尚芙蕖急的像山上的猴一樣,這幾日被變著法兒占去不少便宜都沒發覺。


    以往陸懷忙於朝政,幾乎沒有像這樣,一整天都能待在一起的時候。睜眼閉眼就能時時相見。


    “蓮子羹。”


    他沒什麽血色的薄唇動了動,聽到這三個字的尚芙蕖卻愣住了。


    這是她從前經常送去宣室殿的。


    當時因為貪圖方便,甚至沒怎麽變過樣。沒想到陸懷這會子難受,想吃的竟會是這個……


    自瞧見他傷口起,就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那根弦,此刻似被人輕輕撥動,翻攪出一陣難言的酸澀。


    【+10】


    幾乎是數值跳動的那刻,陸懷一下抬起眸子,錯愕地盯著那個九十五。好感越高,她就越難放下最後的防線,所以這幾年,幾乎無動於衷。


    尚芙蕖不知道,但能感覺到對方正以一種罕見的表情望著自己,視線熱切到幾乎要在自己臉上灼出一個洞。


    她不太自在地別開視線。


    陸懷大多數時候情緒內斂,即便帶了幾分上位者的強勢,也沒有表現的這般外露……


    “我、我去吩咐下。”


    門簾微動,她攥著那張藥方子,出去說了一聲,又叫人備好熱水與藥草。


    等回來時,那碗蓮子羹正好送到案上。


    這個時季還不是胭脂雪瘦,翡翠盤高的時候,自然也沒有現剝的蓮子。庖廚用得去年的幹貨。


    蓮子香氣雖淡了些,但也能中和下苦澀的藥氣。


    到底沒舍得鬧她太久。


    他這回自己接過碗,安安靜靜地吃了個幹淨。


    最後才評價一句,“不新鮮,太老了。”


    這人素來對吃穿無欲無求,能難得挑出這麽句,尚芙蕖正覺得稀奇時,就聽見對方放輕了的嗓音。


    “你方才讓侍女備水了?”


    “嗯。”怕他想偏到別的地方去,尚芙蕖趕忙解釋,“聽說這種舊傷疤不能光喝藥,還得拿藥材泡一泡才好。”


    聽誰說不知道,反正隨口胡謅。


    但她忽略了,對方是懂點皮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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