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今晚更新上傳晚了些,讓大家久候。


    我從今日起,加速文章節奏,開始砍了好些故事,所以改得有些倉促,費了些時間。抱歉。


    不管再如何惡心一些不戴見的物事,可是在這種生存環境下,衛生條件方麵已不能再多苛求,知足方能常樂。一切便也隻能是時間久了,便習慣了,慢慢融入進來。


    時間便又匆匆滑了過去,到了八月初,船終於賣掉了,得了一百兩左右的銀子,全家很是高興。最主要是周夫人的病不再是看起來那麽凶險了,至少咳血明顯減少了,郭醫士診斷為病情肯定是好轉了,隻是還是得多休養,不得遠行。這至少是一個非常好的希望。


    文箐也知郭醫士行程在即,想著他對周夫人真是盡心盡意,實是個難得的好醫生。不知他走了後,接下來的醫生的醫術又會如何?雖然有些惦記這樣,可是這是無法強求的。對於周夫人與姨娘的病,唯有自己更盡一份心意才是。


    轉眼中秋節將至,對於收購皮毛與小件的李誠來說,還是頗有些收獲的,全家都開始做了小皮襖子,這個秋冬至少不會凍著人了。阿靜從早忙到晚,連陳嫂與阿素都天天拿著錢線活兒,一刻不放鬆。文箐在針線上頭進展緩慢,不過她卻是偏先要從縫衣服補丁做起,縫的針腳先說七扭八扭長一針短一針,更不用刺得自己手上幾個針眼,補完後自是沒法看。其他女人很是心疼她,自是不主張她繼續學下去,而她也想著來日方長,先看書。


    另外李誠的一個最主要的收獲是:幾樣雕工很好的小刻件,一拿回來,便得了周夫人欣賞。


    文箐也覺得那個鷹擊長空的金絲楠木筆筒非常好看,等另一件雕的美人賞荷小案屏端出來時,文箐看得都驚呼了。心想,這要是不著急用錢,可絕不能賣出去。她那種愛若稀世珍寶的神情自然落在了周夫人與李誠他們眼裏,見得能讓小姐這樣喜歡的,自然覺得高興。


    陳嫂笑著對周夫人道:“夫人,這小案屏,您看,那荷花雕的似風吹欲動,又有那坐在湖石邊的仕女,眼睛似在花上,又不似在花上,神情卻是飄渺,想來已進入沉思。李誠這次收的,倒是極不錯。也不知這收上來價格是多少?可是要三百來貫鈔嗎?”


    李誠聽得陳嫂的肯定,有些喜色,雙手搓了兩搓,便道:“這個收了一百八十貫鈔。”


    陳嫂捧著,讓周夫人仔細賞玩了好一會兒,隻聽她道:“確實是個好物事。看來李誠這也快要練出來了。李誠,這兩樣收得很是好,便不賣了,留下來吧。現在也不缺這點子錢。”


    李誠再聽夫人這般誇獎自己,聽得直點頭,雖有些弓著身子,但神情卻是有些眉飛色舞,方要說話,便聽到小豆子道院外門環有動靜,忙出去了。


    陳媽見小姐仍然目光不離這案屏,便道:“小姐看來是極之喜歡的了。”


    文箐一直在察看細部去了,她雖不懂這些,可是卻也覺得很是完美,戀戀不舍地移開眼,道:“甚美。隻是也不知這人怎麽就雕出來的這個了,真是神奇。”然後,又是左右端詳,想找出瑕疵來。


    陳媽笑道:“小姐等到了蘇州,或者見過江南的物事,那還舍不得走了?眼下這些,哪裏比得上咱們蘇州的。”


    文箐被她笑話卻麵不紅心不跳,仍是好奇地道:“蘇州這樣的工藝很多嗎?”說完,她又想起“工藝”這詞可能在古代還不是名詞呢,便遮掩道:“嗯,我是說這樣的雕工。”


    周夫人見文箐一臉興致,也笑道:“阿蘭,你休放大話。便是這個物事,我看著極不錯。隻怕蘇州也不見得能尋出這樣的來。若是日後,你家大福給她找不出勝於這個的,隻怕你要賠於她一個了。”


    陳媽樂道:“還是夫人有眼光啊。那我是誇了口,不過咱江南的物事,無一不精致,便是老太爺同四爺院裏,這樣的物事還少得了?”


    她這一句話,似乎把眾人都帶回了蘇州。周夫人笑淡了一些,道:“你這般說,看來這是家傳的喜好了。老太爺喜歡,老爺雖不是酷愛,可是見得一兩件,也……”說到這點,突然想到老爺已沒了,心情有些低落,見文箐愛不釋手的模樣,便想到她當初同老爺一起買了那對匕首時的狂喜,真是觸景傷情。


    文箐忙撿起話頭來,笑道:“原來是家傳的,那我不擔心了。我還怕母親說我敗家呢。”


    她這一句,又逗了周夫人發樂:“你要討這兩個玩意兒,便自拿去。倒是會說,這次怎的不說給母親了,先把這個據為己有了?”


    文箐做了個鬼臉,周夫人覺得她這會兒又恢複了孩子心性,便樂得送於她:“這個傻孩子,難得有喜愛的物事,一時便看癡了眼。快抱回你房裏去吧。”


    文箐拉了周夫人胳膊,半倚著笑道:“母親,不如指點指點我,如何分清這個好壞。”


    母女倆的歡樂景致,極是感染人。照此情景,夫人的病看來是越來越好了,阿素心想。


    陳媽卻聽照壁處有動靜,似是李誠在說話,想他出去開門怎的也不見迎進來,便道:“這個時候來的不會是鄭大嫂吧,她也有幾天沒來了。”


    周夫人聽得這話,停了與文箐說話,便道:“她來,也好,倒是多一些樂事。”


    可是等來的不是鄭大嫂,李誠神色頗有些不對勁,連說話也不是特利落了:“夫人,那個……吳師傅來了。家裏不方便讓他進來,可是……他又道有話對夫人講,小的便讓他在外頭候著。夫人,您看?”


    文箐想起來了,吳師傅便是早前這個身體的武術教練。既然是故人重逢,那應該是高興的事啊,可是周夫人一聽這個事,臉上的笑僵了,慢慢冷卻。這到底怎麽一回事呢?


    陳嫂聞言,疑惑地帶了反感與厭惡地問道:“他來做甚?他……”她語音有些尖利,後麵的話還未說完,卻瞥見自家女兒陪了小姐在一旁,覺得自己失言,大人之間再多的是非,在小孩麵前哪裏好說,便馬上閉緊了嘴,看夫人作主。


    隻聽夫人冷冷地問道:“他有何話要說?”


    李誠彎腰道:“他道是要來向夫人告罪,請求……”這時也看向小姐,知道有些話不好多說。


    周夫人麵色不豫,想來已經是壓抑之極:“你便將他的事說出來,我又不遷怒於你。”


    李誠便訥訥地說出吳師傅想要祭拜周大人一事。


    周夫人嘴裏念著“他,他想祭拜老爺?”她這幅模樣讓廳裏人都緊張不已。


    陳嫂聽到這個要求,對吳師傅已是極不滿,隻恨這人不識趣,一家人的平靜又要給他破壞了。再也忍不住了,臉色有怒容,憤道:“他還好意思去祭拜老爺?當初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再不……”


    周夫人此時卻急咳了起來。顯然剛才陳嫂說的話,已是觸動她心底之事,情緒極為不穩,起伏太大。


    文箐緊張地起身,靠近周夫人,扶著她的膝蓋,眼睛直盯著周夫人的手帕,擔心再次看到咳血。周夫人卻將她微微推到一旁,抬眼示意她勿要緊張,仍是咳著,隻是把手帕也堵在嘴邊,並不讓她看到。


    陳嫂心裏一邊怨怪來人,一邊緊張著夫人的病,忙讓阿素把小姐拉到一邊,自己仔細侍候了夫人咳過以後,小心地請罪。周夫人搖搖頭,拍拍手,示意她也無需自責。


    文箐見周夫人深呼吸了幾次,平靜了一下情緒,又小咳了幾下,陳嫂給她換了個帕子,也不讓小姐多瞧。


    周夫人此時方才慢慢地道:“多少與箐兒有一年師徒之誼。他既來了,李誠,就請進來吧。”陳嫂此時再不願意,也隻好隨了夫人,萬不分情願地叫阿素去準備茶水來。


    李誠還要說句話,可是一想,又吞了回去,依言而去。


    文箐覺得似乎吳師傅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見夫人臉色這會兒已經看不出任何波瀾來,便也不是特別好顏色,隻是麵上淡淡的,顯然情緒波動正在控製中。


    一時,屋子裏氣氛有些沉重僵硬。文箐打破沉悶,問道:“是原來教我師傅的吳師傅?”


    陳嫂看看小姐一頭霧水,便點了點頭,也說不出更多的來。可憐的小姐,以前吳師傅走的時候,還哭過。可是吳師傅留在周家,隻會給家裏人帶來麻煩。他這一來,不知又會不會帶來什麽事?周家可是再經不起折騰了。


    反而是周夫人冷靜下來,道了句:“既然你師傅來了,你便見過他之後再回房吧。”


    文箐猶豫地道了句:“母親,那個……我,不記得他了。”心想自己穿越過來幾個月,也就是端午前後才聽陳管事說及此人一次,後來也忘了問阿素了,眼下突然冒出來,他要是同自己打招呼,不就抓瞎嗎?


    阿素聞言,心裏一鬆。可是馬上又緊張起來了,小姐不記得了,自是會好奇,隻怕過會兒不會消停。


    陳嫂一想也是,吳師傅離開都一年半快兩年了,小姐又是受過傷,早忘了以前的事了,便看向周夫人。


    周夫人也忘了這茬了,同陳嫂一對視,搖了搖頭。轉而對文箐慢慢道:“他,是一個好人,對你也算是極用心的,可是他畢竟不是周家的什麽人。你見過他這一回,識得就行了。”


    文箐點點頭,對這個吳師傅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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