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煥茹…溫良恭儉‘讓’?


    “古旭~~”


    “嗯…”


    古旭心虛,她方才是否太過積極,表現的太聰明了點?


    “你這腦袋什麽時候才開竅呢?”


    陸盛不屑的笑了一聲,摸著古旭的後腦勺,將她朝自己壓來,“我可不想擔上欺負傻子的罵名,你好了,我方才可以同你好好算賬的啊!”


    他說到後麵已是咬牙切齒。


    古旭心裏不屑,他不是一直在欺負她嗎,從小欺負到大,如今卻還來假模假樣的說這些,偽君子!


    她哼了一聲,道:“你一直在欺負我啊!”


    “是嗎,原來你是這般想的,我卻是不知。”他溫柔的對古旭講道理,“那我待你好,你也待我好如何?你待我好,我方才會待你更好。”


    他說到後麵,似是誘哄般,“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叫兩情相悅。”


    這是強買強賣!什麽兩情相悅,當她是傻子嗎!


    古旭敷衍的哼哼一聲,掙紮著從他的懷抱中跳了下來,“我要去看看我的馬。”


    她蹬蹬蹬朝門外跑去,陸盛目光陰鬱的看著她的背影,舔了舔後槽牙,低聲罵道:“裝吧,繼續裝。”


    古旭一路小跑去了馬廄,牧人聽聞她來意,忙領著她朝馬廄走去。


    栗色的大馬如今正懶洋洋的吃草,古旭閑的無事,也不想回去見陸盛,便蹲在馬兒麵前瞧它。


    “溫良恭儉讓?”


    古旭無聊的甩著手中幹草,逗的那馬兒探頭探腦就是吃不著。


    她見這馬兒急的直打響鼻,便是笑著罵道:“他一個大尾巴狼,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女子,他就是喜歡好看的,喜歡家世好的。”


    在某種程度上,古旭是了解陸盛的,但是了解的並不深刻。


    她將幹草遞給馬兒,道:“我是好看的,趙煥茹是家世好的。什麽便宜都要占,我若是男人便好了。”


    她說到這,想起百裏虞揚。


    那時她在百府生活,百裏虞揚待她亦是不錯,最後卻是夥同孟澤言將她帶至孟府。


    這裏麵真真假假,複雜的緊。


    她輕輕歎氣,想著麻世金將她救了出來,但百裏虞揚又將她朝火坑送,他們是親人,那是否可以看做她已是不欠麻世金的了。


    如今父親尚在人世,她與麻世金已不在相欠,那便隻剩下獻文帝了。


    這個人,有陸盛和孟家收拾,但病死還是便宜他了。


    古旭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又忽然重重歎氣,問麵前的馬兒,“唉,你說,陸盛若是當了皇帝會是什麽樣子?”


    在她心中,已是篤定陸盛會贏。


    馬兒自是不會回答她的問題,於是她隻得默默的自言自語道:“那時候我應當是和父親在一處了。”


    “他要是當了皇帝,一定比獻文帝好,但不一定是個好皇帝,畢竟他脾氣這麽壞。”


    就像是幼時,曹方曾經說過,陸盛若成了皇帝,一定是個暴君。


    她其實也是這般想的。


    她想的真是有些遠了,於是搖搖頭,摸了摸馬兒探過來的大腦袋,表情忽然顯得有幾絲脆弱,“我其實真的很想父親,我如今隻有他了。”


    第七十四章


    東宮, 夜深。


    陸盛獨自一人坐於窗前飲酒, 窗外夜幕黑沉,無星輝隻一輪明月, 遠遠見著,明月同他都有些許寂寥。


    曹方被李成年帶入書房,他瑟縮著身子, 不解太子為何深夜召見, 內心忐忑難安,待至陸盛跟前,他忙躬身行禮, 小聲囁嚅道:“奴才參見太子。”


    陸盛舉著酒杯輕輕晃悠,也不看曹方,隻側頭望向窗外明月,輕聲道:“此前你說小旭想帶著你私奔來著?”


    他聲音低沉, 聽不出絲毫情緒。


    曹方一噎,忙解釋著,“小旭不是這個意思, 當日她是道宮外要好玩一些,想帶著奴才……”


    帶著他什麽呢?


    好像確實是說要帶著他私奔來著。


    曹方臉色羞紅, 心中暗自有幾分得意,悄然抬頭, 卻撞上陸盛瞥來的目光。


    這目光透出幾分陰狠之色,曹方一哆嗦,隻見陸盛忽然湊近, 輕聲道:“你接下來一段時間就在她身邊伺候著,她有事不會瞞著你,此後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你都盡數報給本宮?”


    陸盛將酒杯遞到曹方跟前,輕輕一送,曹方就勢飲盡,正飄忽的不行,隻聽頭頂再次傳來太子溫軟動人的聲音,“你若盡心為本宮做事,本宮必不會虧待你。”


    曹方一口酒悶下,腹腔灼燒,既激動又有些打不著方向,問道:“小旭她?”


    “她麽?”


    陸盛站起身來,重重將酒杯擲下,恨鐵不成鋼道:“她那腦袋已經好了,正同我玩花招呢?”


    好了?!


    曹方一哆嗦,方才起的酒意瞬間消散殆盡。


    待曹方離去後,李成年躬身上前,低聲道:“奴才今日又去逼問了十三幺,她卻十分謹慎,隻道那日小旭姑娘並未同她多說什麽?”


    古旭去尋十三幺那日,李成年並未疑她,因此隻在外候著,未偷聽兩人對話。直到古旭離去,曹方尋來,同他閑聊之際,說出古旭那日本已在收拾行李,哪知孟家的人卻是尋了過來,不然此時兩人正在宮外遊玩。


    曹方其實是故意提及此事,他知道古旭在太子心中地位不同,他想出宮遊玩,卻不好意思直說,便用了古旭為借口想沾光出去遊玩一番。


    哪知他木槌一個,未察覺古旭與以往有異,李成年卻是何等精明!立即將此事報之在外辦事的陸盛,因此,也才有了後來陸盛對古旭的多番試探與警示。


    此時,陸盛聞言,無所謂道:“她既不肯說,那也不必逼問,左右人在我手中,翻不了天。”


    人在他手中?是說十三幺還是說古旭呢?


    李成年沉默下來,想起這段時日裝傻的古旭,內心多少有些複雜。


    “對了,讓你暗中查探百裏虞揚可查出什麽來?”


    李成年搖頭,“他這幾日除去上下朝便很少出府,平日也少有同他人走動。”


    “繼續查!我此前放在百府的暗哨是五年前進入百府的,我不信孟家的手伸的如此之長,連我五年前塞進去的人都拔了出來。”


    “是。”李成年頷首,正待離去,陸盛想起今日古旭那句‘想去逛窯子’,不由得多了一分心。


    “還有一個地方你得留意一下。”


    陸盛轉身,緩緩道:“京都的醉香閣,那地方有些古怪,我第一次被孟澤言帶去時便發現有人在暗中偷窺我。那處可能是孟家的產業,你去打探一下。”


    “是,奴才遵命。”


    李成年離去,陸盛提起酒壺回了寢殿,將寢殿內伺候古旭的宮人揮退,他獨自走了進去。


    古旭已是熟睡狀態,臉被錦被遮去大半,陸盛將被子朝下挪,看著她香甜的睡顏,忽然起了一層妒意!


    睡的可真好?


    裝糊塗,那便陪你玩玩!


    他一把將古旭從睡夢中提了起來,動作粗暴的晃了幾下,眼神瞬間變作迷離一片,“起來陪我喝酒。”


    古旭被他晃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將醒便是被一股刺鼻的酒味給熏著了。


    她一把捂住口鼻,看著麵前的醉漢,不滿道:“喝什麽酒啊?你醉了。”


    “沒醉。”


    陸盛將酒壺遞到古旭跟前,“喝!”


    還說沒醉!


    古旭翻了個白眼,一把打開他遞來的酒壺,大聲道:“不喝,我要睡覺,要喝自己喝!”


    她見麵前這人已是醉的七七八八,便再不若平日賣乖,脾氣壞的很!大聲罵道:“你再吵我睡覺,我就不讓你好過,你知不知道!我討厭死你了。”


    “你個臭王八犢子,傻子的便宜都占,還喝酒?喝你個大頭鬼。”


    任誰睡夢中被晃醒逼著喝酒,脾氣都不會太好,古旭亦然。加之麵前這人此前一直占傻子古旭的便宜,白日又同趙煥茹卿卿我我,誰的便宜都不放過,現在喝醉了還來欺負她。


    古旭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罵夠了,翻個身打算睡覺。


    陸盛垂眸,銀牙緊咬,他緊緊捏著手中酒壺,見她翻了個身睡去,舔了舔後槽牙,悶頭喝下半壺酒,再次撲了過去,拉著她手肘不讓她睡,“你給我起來,陪我喝酒。”


    古旭再次被捉了起來,她氣的一掀被子,劈頭蓋臉罵著麵前這人,“你知不知道好歹?別以為你醉了我就讓著你。”


    “喝什麽酒,喝死你算……”


    酒壺遞到跟前,古旭再罵不下去,她抬頭,皺眉看著麵前雙眼通紅,神色迷離的男人,“魔怔了?”


    她伸手去探他的臉頰,觸手溫熱,她欲收回手,陸盛卻按住她手不讓她動,“古旭?”


    他醉酒後神態似個小孩,古旭想起以往同她扭打在一處的幼年陸盛,心忽然軟了下來,柔聲應道:“嗯?”


    陸盛三兩下脫了鞋襪,爬上床,同她一道靠在床欄上,嬉皮笑臉的湊近問道:“過幾日咱們去逛窯子你想點哪個姑娘啊?那有你熟人嗎?給我介紹一個。”


    他一說話,酒氣衝天,古旭捏著鼻子,想著這人醉酒後果真原型暴露,便是氣怒道:“我那能有什麽熟人啊?就去過兩回,能認識什麽人?”


    男人就是這般風流成性!


    古旭想著,她若是有權有勢,是不是也會如同他這般耽於酒色?


    她埋頭想著,酒壺又遞到了她眼前,這次,她沒有拒絕,一把接過仰頭喝了一大口。


    她喝的急,被嗆著了,開始埋頭咳嗽起來,這感覺不太好受,嘴裏微辣且含著一絲澀意。她抹掉嘴角的酒漬,轉頭對著攤在床欄上懶懶笑著看她的陸盛,湊過去,指著自己道:“我長的這般好看,你還想去逛窯子?”


    陸盛傻笑,聽話的緊,他一把捏住古旭的手放在胸口,道:“那我們不去好了!”


    古旭立馬收回手來,也有了些許醉意,“不行,不行,還是要去的。”


    “我得去見見……”


    “見誰?”


    陸盛湊了過去,鬼祟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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