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


    校場上站滿了宣府守兵們,


    下麵的大頭兵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一個個還都以為是蒙古韃子打過來了,


    有不少人正在摩拳擦掌,恨不得建功立業。


    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校場邊,


    雖然身體很瘦小看著年齡也不大,


    但是所散發出來的威壓卻讓在場的人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巴,


    眼睛緊緊的追隨著那道瘦小的身影。


    “啪塔~


    啪塔~


    啪塔~”


    那道瘦小的身影拖著一個碩大的黑色布袋子,


    一點一點的走向了閱兵台上。


    “呼呼……兄弟們好!!!”


    朱見深放下後麵碩大的黑袋子,然後掏出來了一個鐵皮卷成的大喇叭對著下麵喊道。


    下方的官兵們看到高台上那個陌生的身影,


    以及陌生的話語,


    一個個都不敢接話,


    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二兄,這個小畜牲究竟想要幹什麽!”


    楊清實在難以理解朱見深的行為,有點不耐煩的向宣府總兵楊洪問道。


    “鬼知道!


    京城裏麵那些人總說沂王是個神經病,


    以前我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現在看起來果然是有些瘋瘋癲癲的!”


    宣府總兵楊洪也是摸不著頭腦,但是他還是狠下心低聲命令道:


    “讓下邊的人準備好,


    全都蒙上黑布,


    如果不行隻能兵行險招了,先把這個神經病給弄死再說!”


    宣府總兵楊洪麵色狠厲,


    他能從一個百戶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可不是簡簡單單靠軍功就能升上來的,


    這麽多年下黑手的地方多了去了,


    再說連皇帝都坑了,還在乎一個王爺。


    楊清也是沉著臉低頭應下,轉身下去安排了。


    高台上的朱見深等了半天沒見到有人回應,


    但是他也沒泄氣,拿著鐵皮大喇叭繼續說到:


    “我叫朱見深,


    也是大明的王爺,


    你們可能不少人沒聽說過我,


    但是不要緊,


    你們一定聽說過我的祖宗,


    太祖洪武皇帝是我祖宗


    太宗永樂皇帝是太太爺,


    仁宗皇帝是我太爺,


    宣宗皇帝是我爺爺,


    當今陛下景皇帝是我至親至愛的親叔叔!”


    朱見深站在高台上拍著胸脯露出了驕傲的神色,


    下方的官兵們也都反應過來,一個個臉上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可能他們沒聽說過大明的沂王,


    也沒有沒聽說過後麵仁宗皇帝,宣德皇帝,景皇帝之類的,


    但是大明的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他們全都是如雷貫耳的,


    當初太宗皇帝可是驅除達虜複漢家河山的千古一帝,


    太宗皇帝也是五次北伐攆的草原上的蒙古人拚命逃竄,


    這兩個皇帝的英明神武一直牢記在他們的心中,


    現在聽到是朱見深是那二位的子孫,


    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尊敬了起來。


    朱見深看到下麵人終於有了反應,


    心中頓時安定了下來,拿著大喇叭繼續說道:


    “諸位兄弟守在這苦寒的邊關這麽長時間,也吃了不少苦頭,


    所以本殿下今天給你們帶來了一些好東西!”


    朱見深對著下麵的眾人神秘的一笑,


    開始在旁邊那個黑袋子裏麵摸索了起來,


    這一舉動讓下方的官兵們都起了好奇心,一個個伸長脖子像上麵探望著,


    就連旁邊的一些軍官們都起了好奇心,隻不過礙於宣府總兵楊洪還在旁邊不好意思伸頭而已。


    “爹,他這是要幹嘛!


    難道是想收買這些大頭兵?”


    楊俊看著朱見深的動作,神色有些焦急趕忙扯住了他父親的衣角。


    “應該不是,這麽多人就算他那袋子裏麵帶的都是銀子,也不夠的!”


    宣府總兵楊洪陰沉著臉說道,他現在越來越確定沂王朱見深是個神經病了。


    “哦……原來你躲在這裏!”


    朱見深在袋子裏麵翻了半天,最終嘀咕了一句掏出來了一個老人的頭顱。


    朱見深扯著頭發把已經散發著惡臭的頭顱高高舉起。


    “第一個禮物是草原蒙古瓦剌部大汗綽羅斯·也先的狗頭,


    也就是八年之前在大明犯下滔天罪惡的那個蒙古韃子。”


    “嘶~~”


    下麵的諸多官兵發出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沂王這也太狠了吧,


    草原部落的首領都被他給砍了,


    要知道那可是所有草原人名義上共同的王,


    就這麽死在了沂王手裏,


    而且看那頭顱上猙獰的表情,估計生前苦頭也沒少吃!


    沂王這麽狠,要是被那些士大夫知道了,他們還不得噴死。


    “啪~”


    朱見深把手中的頭顱擺在腳邊,


    然後又在後麵布袋子裏麵掏出了一個頭顱。


    這個頭顱新鮮一點,


    不過看著也更慘一點,


    臉上烏漆麻黑的沒有一塊好肉。


    “這是瓦剌大太子博羅納哈勒的頭顱,也是前段時間領兵攻打大同的那個王八蛋!”


    “嘶~~”


    下方的官兵繼續倒吸涼氣。


    “啪~”


    朱見深把瓦剌博羅納哈勒狗頭擺在他爹也先的的旁邊,然後繼續在黑袋子裏麵翻找。


    “這個是瓦剌二太子阿失帖木兒的狗頭,


    也就是前段時間領兵攻打你們宣府的,


    不過這家夥好像沒打,


    偷偷的溜到了大明腹地屠了一個村子,


    不過好在被本殿下給碰到了,


    狗頭也就落到了本殿下的手裏,


    隻是可惜了那一村善良的老百姓遭遇了這幫畜牲的屠殺。”


    朱見深拎著瓦剌二太子阿失帖木兒的狗頭,臉上帶著憤恨與遺憾的說道。


    聽完朱見深的話,


    下麵的底層官兵們紛紛扭頭看向了宣府總兵楊洪,


    瓦剌二太子阿失帖木兒下麵這些官兵們有很多人都很熟悉,


    幾乎每年隔一段時間都要來宣府門口耀武揚威一次,


    但是每次他們的總兵從來都不讓下麵的人進行反擊的,


    每次瓦剌二太子阿失帖木兒領著蒙古人在長城外耀武揚威一番,


    然後帶著在長城外各個邊堡裏麵搶劫而來的物資揚長而去。


    被蒙古韃子在自己家門口耀武揚威,


    有不少士兵心裏都是非常憋屈的,


    但是向上反應總是被壓了下來,得到的命令永遠就是不能出擊否則嚴懲不貸。


    而且下麵這些底層官兵永遠都理解不了,


    為什麽那幾個邊堡每次都被蒙古達子劫掠,


    他們的總兵每次還要迅速的繼續在那幾個邊堡儲存大量的物資。


    不好!!!


    看著手底下的士兵,


    因為朱見深的幾句話,


    向自己投來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宣府總兵楊洪心裏大驚失色,這是要把仇恨引到他們頭上來啊!


    宣府總兵楊洪急了,想要解釋一點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解釋不了。


    瓦剌二太子阿失帖木兒確實和楊家是合作的關係,


    甚至大明出來的各種物資都是通過宣府賣給瓦剌二太子阿失帖木兒的,


    而他宣府總兵楊洪每次需要增加軍費或者其他需要的時候,


    瓦剌二太子阿失帖木兒就會領兵來到宣府門口逛一圈,


    前一段時間楊洪和阿失帖木兒還在合作,


    用以減輕朝廷那些士大夫麵對沂王朱見深的壓力。


    現在倒好,朝廷的士大夫們沒有壓力了,壓力給到他們楊家了。


    宣府總兵楊洪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朝廷裏那些久經風雨老狐狸會抵擋不住沂王這個十歲的稚子了。


    沂王這個小畜牲手段簡直太狠了,


    無意間就把自己和下麵的士兵們分割開了,


    甚至還讓下麵的士兵對自己有所不滿了。


    宣府總兵楊洪臉色一狠,對著站在校場邊的弟弟楊洪做了一個狠辣的手勢。


    而高台上的朱見深仍然在進行著自己的撈狗頭動作,


    “啪~~”


    “這個是他們那什麽國師的!”


    “啪~~”


    “這個是他們什麽第一萬夫長的!”


    “啪~~”


    “這個是他們什麽狗屁丞相的!”


    “啪~~”


    “這個是………”


    “啪~~”


    “這個…………”


    朱見深就這麽一邊掏一邊說,


    腳邊的地板上馬上排滿了密密麻麻的蒙古韃子的狗頭,


    而且每一個狗頭都來頭不小。


    下麵底層的官兵剛開始是眼神是迷茫的,


    後來變成了驚訝,


    再後來變成了驚喜,


    最最最後全都變成了狂熱!


    沂王這是把蒙古的上層人全部殺的一幹二淨啊,


    聽聽這些名號,蒙古人的王庭裏麵現在估計毛都不剩了!


    最後朱見深掏出了那麵所謂的蒙古人的王旗。


    朱見深把蒙古人的王旗展開,抖了抖有些嫌棄的說到:


    “那個這個是蒙古人的王旗,


    不過現在有些騷哈!


    本殿下在攻破蒙古人大營的時候,


    有些尿急,


    就尿在這個上麵了!


    不過這也不怪我,


    這破王旗弄得跟那個小孩的尿布一樣,


    我才十歲就有些忍不住了!”


    朱見深板著小臉裝成小孩的模樣嬌聲嬌氣的說道。


    “哈哈………………”


    下方的官兵們被朱見深可愛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哪裏能怪得了殿下,


    蒙古韃子都是個未開發的野人,


    弄個什麽所謂的王旗,


    也隻是把一些什麽不堪入目的動物給紋了上去,


    本來就跟尿布沒什麽區別,


    殿下認錯了也是情理之中!


    能賞他一泡童子尿,


    也是他們蒙古韃子祖宗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沂王殿下的尿可是龍子的尿,


    對於他們那些粗鄙不堪的蒙古野人來說那可是福淋!”


    朱見深平易近人的模樣,


    很和下麵那些士兵們的脾氣,


    有不少士兵開始仗著膽子在下麵吆喝道,


    就連楊家的軍官訓斥都沒有用。


    “哈哈…………這位兄弟說的話甚合本殿下意!


    等本殿下回京城,


    那幫老棒子要是因為這事兒訓斥本殿下,


    那本殿下就用這個借口了哈。”


    朱見深把手中髒兮兮的蒙古王旗丟在地上,


    呲牙咧嘴嫌棄的在屁股上擦了擦手,然後嘻嘻哈哈的說道。


    那嫌棄的小模樣又把下麵的官兵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大頭兵最吃朱見深這套,


    朱見深這麽一套做出來,


    瞬間讓這些大頭兵在心裏覺得朱見深和他們是同樣的人,


    也對朱見深有了莫名的親切感。


    宣府總兵楊洪看著場上其樂融融的模樣,


    頓時心頭大叫不好,


    再讓朱見深說下去,估計自己經營多年的宣府都沒人聽令於自己了。


    宣府總兵楊洪想伸手阻攔朱見深繼續講話,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朱見深突然臉色變得莊重起來,指著地上的那一大堆蒙古韃子的狗頭,大聲高喝道:


    “從前宋亡國開始,


    草原韃子的鐵蹄踐踏了我漢家河山百年,


    無數漢家兒郎慘死在蒙古人的利箭彎刀之下,


    我漢人差一點點就走向了滅亡。


    百多年前我朱家太祖攜我大漢子民驅除大陸複漢家河山,蒙古韃子北逃草原,


    幾十年前太宗皇帝又將他們打殘,蒙古人再次北逃苟延殘喘。


    前麵十年二十年,


    我大明因內部出了奸賊暫緩了對他們的掃蕩,


    這幫狗韃子又卷土重來,


    屢次進攻我大明,


    屠殺我漢家兒郎。”


    朱見深越說越激動,一腳踏在了也先的腦袋上大聲罵道:


    “因為我漢家兒郎的退讓,


    這幫狗韃子得寸進尺,


    竟然八年前和我大明內部奸賊裏應外合之下意圖顛覆我大明朝廷,再次入主中原!


    那一場陰謀造成了我大明無數的兒郎死在了戰場上,


    造成的無數大明百姓失去了他們的親人,


    大同到宣府這一帶,


    幾乎戶戶掛白淩,


    小半個大明的百姓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這是我輩軍人的恥辱!”


    朱見深狠狠的踏下,


    也先本就殘破不堪的狗頭,


    被踏的隻剩下一個堅硬的骨頭了。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校場邊緣革命軍士兵汪直馬上振臂高呼,


    下麵是宣府的守兵臉上的憤恨之色也有了發泄的地方,


    一個個全都高舉起了手臂!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朱見深看著下方士兵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了,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說的對,


    本殿下就是這麽想的,


    也是這麽幹的,


    所以本殿下在大同城外擊潰了他們,


    並且深入草原,


    搗毀了他們的王庭,


    屠殺了他們的孩童,


    揉虐了他們的女人,


    攢下了他們的頭顱,


    從即日起禍害我漢家江山幾百年的蒙古人將不複存在,


    本殿下命令你們,


    在此後的日子裏可以隨時隨地初入草原,


    洗劫蒙古人的草場和營地,


    讓他們感受一下我明軍君的威力!”


    朱見深臉色漲紅,纖細的手臂上小手緊緊的握成一個硬邦邦的拳頭。


    “明軍威武!”


    “明軍威武!”


    震天的怒吼聲響徹在了校場之上,


    好像大明開國之初那幫虎賁之士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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