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殷眼眶也是紅紅的,他們半夜就趕到這裏,拿著火把搜尋了許久,就在快絕望的時候才發現了這個山洞,他們是抱著僥倖的心態進來,卻沒想到真的找到他們了。


    “找到孌兒他們了嗎?”洞外傳來齊茸和齊錚焦急的聲音,隨著一陣腳步聲越老越近,齊茸和齊錚出現在眼前。


    “大哥,二哥。”齊孌更是羞窘,低聲叫了一句。


    齊錚和齊茸愣一下,隨即齊茸搶先大叫一聲,“孌兒,你還活著!”


    齊老太爺和齊錚幾人聞言馬上瞪向齊茸,“老二,胡說什麽,孌兒本來就好好的。”


    齊茸點著頭,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麽,“嗯,嗯,好好的,好好的。”


    因為找到齊孌和燕束而激動了之後,齊老太爺便發現他們二人身上的傷,臉色沉了下來,“先上山,請大夫給他們包紮傷口。”


    上了山後,齊老太爺在馬車內聽完齊孌和燕束的話,沉默了許久,對齊殷道,“老三,你先和老二回去,去跟初見說一聲,就說……孌兒死了。”


    齊殷看了老太爺一眼,很快明白老太爺的意思,“父親,我知道怎麽做了。”


    齊孌他們沒有直接回寧城,而是在上山之後,往附近一個小城去了。


    齊茸和齊殷快馬加鞭趕回寧城,進城之後,二人便各自分開,齊殷直往昀王府去,而齊茸則帶著一幹出來尋找齊孌他們的士兵的回了軍營,這些下山去尋找齊孌的士兵並不知道齊孌和燕束已經找到了,齊孌他們一上山就在馬車內,沒有讓任何人見到,於是所有士兵都以為忠王爺放棄了尋找齊孌他們了,就連屍體也不找了。


    初見這個時候已經在馨院等得都坐不住了,若非她身懷六甲,且老夫人一直坐在大廳中,她肯定已經趕去母親出事的地方了。


    她知道老夫人是擔心她會傷心過度影響了胎兒,所以才一直在這裏陪著她,隻是她也很想安下心來,但母親下落未明,她很難吃得下,也無法睡得好。


    初見也不想讓老夫人為她擔心,再三保證了會好好照顧自己,才將老夫人送回屋裏去休息了。


    老夫人離開沒多久,初見便起身到門外張望,看看天色,已經快日落了,怎麽還沒消息呢。


    “王妃,三爺回來了!”一直在大門守著的紫瑤快步走來,急喘著對初見道。


    初見心中一喜,抬頭看向在紫瑤身後大步向她走來的齊殷,她鼻一酸,“三舅父,我母親呢?”


    齊殷對她點了點頭,“到裏麵再說。”


    初見心裏不安,走進了大廳,“三舅父,找到我母親和燕大叔了嗎?”


    齊殷深深看了初見一眼,又環視了周圍,一大屋子的丫環,他低下頭,道,“老太爺說,孌兒死了。”


    初見一震,眼前有些發黑,腳一軟被紫瑤和靈玉二人扶住,兩個丫頭都哽咽了,“王府,請保重。”


    初見被扶著坐了下來,淚水奪眶而出,“三舅父,這不是真的。”


    齊殷點了點頭,表情凝重地看著初見,目光燦亮,“是真的,老太爺說了,孌兒死了。”


    初見心一頓,猛地抬起頭看著齊殷,“外翁說的……”


    齊殷與初見對視,微微一頷首,千言萬語,此時也隻希望初見自己能想得明白。


    初見心裏頓時狂喜,麵上仍是沉痛,她低下頭,對紫瑤道,“紫瑤,你拿王爺的帖子去官府,要官老爺盡快捕捉那山賊,我母親和燕大叔的仇……不可不報!”


    紫瑤應聲而去,若是抓到那山賊,她非要先廢了他的雙手雙腳不可!


    “靈玉,你去一趟玉家,把夫人的事情告訴我父親,若是陳貞惠不讓你見老爺,就讓她代為傳話!”初見沉聲交代靈玉。


    靈玉離開之後,初見便將一屋子的丫環都打發下去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與三爺說。”


    待廳上隻剩下初見與齊殷二人時,初見才麵帶喜色道,“三舅父,我母親在哪裏?”


    齊殷沒想到初見這麽快就能想通了,這是老太爺說的,也就是想告訴初見,孌兒其實沒事,他笑著道,“你母親此時不方便再回來寧城,老太爺帶著他們去養傷了,等那山賊抓到了再說。”


    初見鬆了口氣,“母親的傷重嗎?”


    “都是皮外傷,幸好有燕束在。”齊殷輕描淡寫,並不想仔細告訴初見關於齊孌的傷勢。


    初見拭去臉上淚痕,“母親這次死裏逃生,也算是重生了一次。”


    齊殷點頭,他相信孌兒和燕束經過這次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什麽障礙了,“對了,初見,那兩個山賊呢?”


    初見道,“我已經將他們送去官府,這兩人也隻是受了那首領趙大山命令才來殺我母親,但究竟是誰指使那趙大山卻是問不出來。”


    齊殷問,“那趙大山究竟是何人?”


    “這個我也不甚清楚,隻是之前曾遇過他一次,但他不似尋仇。”初見拿來畫像,鋪開在桌麵上,“就是這人!”


    齊殷半眯雙眸,打量著紙上畫像,有些眼熟,“這人看起來很眼熟。”


    “這人前陣子常在忠王府外徘徊,許是三舅父您見過。”初見道。


    齊殷吃驚,“有這樣的事?”


    “我也是聽他人與我提醒的。”初見點頭道。


    齊殷濃眉緊鎖,“初見,你打算如何做?”


    “我心中有懷疑之人,隻是不能確定,三舅父,母親的喪事……”初見問道。


    “待老太爺回來之後,喪事自是在忠王府辦的,你有身孕,不能接觸白事,你母親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齊殷道。


    初見冷冷一笑,“我母親自是會苦盡甘來,隻是我不能任由那些個想害我母親的逍遙自在,三舅父,這幕後之人,讓我來查,您與老太爺可否莫要插手?”


    齊殷皺眉,“初見,你一個女子要如何去查?更別說你如今還有了身孕,這事兒你還是別理了。”


    “三舅父您放心,我自有分寸。”初見堅決回道。


    齊殷見說服不了她,也不再多說,“那萬事你要小心,發現什麽問題要立刻與我們說,我現在去一趟官府,再去問問那兩個山賊。”


    初見笑了笑,“三舅父,母親身亡的事,怕是過不久全個寧城就知道了,以後那些纏繞著母親的流言飛語也該是停止了。”


    齊殷咧嘴笑著,“沒錯,以後孌兒會輕鬆一些的。”


    送走齊殷之後,初見讓那幾個丫頭都進來,夏玉和音芹似都已經哭過了,她們自是聽不出齊殷話裏的另一層意思,隻道是夫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初見看到她們這模樣,心想還是找個機會與她們再說清楚。


    跟著她們進來的還有明靜,初見本是想將她送回櫚城,可這丫頭說什麽也不願再回去,求了初見收她為奴婢,如今正再初見屋裏當個小丫頭。


    明靜再經過那張大桌子的時候,見到桌麵上鋪開的畫像,訝異叫了出聲。


    夏玉斥了她一聲,隻當她是不懂規矩,“作甚大驚小怪,嚇了王妃如何是好?”


    初見也看向她,見她隻是看著桌上的畫像打冷顫,便開口問,“明靜,你識得那畫上的人?”


    明靜幾乎要哭出來,“回王妃,正是這人將奴婢和姐姐二人賣給玉姨娘的。”


    初見眼中眸色一厲,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明靜帶著鼻音道,“這人也不知是何人,奴婢與姐姐二人在街上賣身葬父,他將我們搶了去,賣給了玉姨娘,玉姨娘便將我們買下,叫人糙糙葬了奴婢的父親,也不許奴婢去祭拜,沒多久,玉姨娘的母親便來了櫚城,姐姐便被帶走了。”


    初見哈一聲笑了出來,眼底的怒意越來越盛!“玉雪苓!好一個玉雪苓!”


    “王妃,這人常到玉姨娘屋裏,說是玉姨娘娘家的人。”明靜低聲道,她昨夜也聽說了,王妃的母親遇到山賊了,今日見到這畫像,她也能猜到其中一二,怕是和玉姨娘脫不了幹係的。


    “這趙大山與玉雪苓關係很好?”初見臉色陰沉,看來她和玉雪苓的仇怨是越來越深了。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她當時隻是作為一個粗使丫頭被玉姨娘軟禁著,根本無法知道她的太多事情。


    初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明靜,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明靜急忙一禮,“奴婢不敢!”


    初見眸色冷凝,看著那畫像上的趙大山,“玉雪苓究竟怎麽懷孕的,看來很快就知道了!”她笑了一下,對夏玉道,“夏玉,你快去把風天請來,我有事請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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