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點翠笑道:“哪裏用說的這樣嚴重。”


    綺羅見肖點翠用自己的披帛將布包裹住,又叫身邊的丫頭捧著,便鬆了口氣。


    樓家那樣寵愛樓翼然,怎會同意娶綾羅,日後樓家與蘇家疏遠了,何家也不會與蘇家親近,還是不叫大楊氏知道她與樓八娘何美人親近的好,若是知道了,難保大楊氏不算計上她。如今就算肖點翠將這事告訴了別人也沒什麽,以後見招拆招就好。


    肖夫人帶著肖點翠走後,小楊氏滿臉的得意終於徹底的露了出來,在蘇老夫人院門口,笑著對大楊氏說:“今日多謝大嫂了,綾羅日後定不會忘了你的。”


    “一家人,弟妹何必如此客氣。”大楊氏笑道,她就是要讓小楊氏得意,越得意越好。


    第二日,蘇清和出院子時,也是極力壓製住臉上的得意。


    綺羅小心的觀察著大楊氏的舉動,見她雖做著與往日一樣的事,但眼角眉梢瞄向小楊氏時,都帶著幸災樂禍,便猜測大楊氏必定有所行動了。


    大楊氏確實有所動作,隻是那動作在最後結果來臨前,內院中的綺羅是不會知道的。


    肖家雖家世比不上樓何蘇楊四家,但在襄城裏也是能排上名的。肖老爺本是樓家的家將,樓家見他十分有才,不忍他浪費了一身才華才將他的奴籍消了,隨後樓老爺又對肖老爺多有提攜,兩家也因此十分親近。


    待到樓何兩家引退後,肖老爺也便隨著他們回了襄城。


    世人皆知肖家是跟著樓家走的,兩家家眷往來頻繁。


    隻是這私底下,樓夫人卻有些不喜肖夫人,雖不是勢利眼,但小戶出身的肖夫人卻實在難入樓夫人的眼,尤其讓樓夫人最不喜的,便是肖夫人不會看人眼色。


    “這真是一門好親事,聽說蘇二小姐人品相貌都很不多,又寫的一手好字,做得一手好詩。”肖夫人坐在樓夫人麵前笑著說道。


    樓夫人垂著眼,半響說道:“這事先放下吧,翼然還小。”


    “不小了,點翠都已經定親了。”肖夫人又說道,張嘴又將綾羅的好處說了個遍,一張巧嘴堪比媒婆。


    樓夫人耐下性子聽她說了許多,又想著蘇家是打定注意要賴上樓翼然了,若是直接回絕了,外頭傳著樓翼然傷了人家女孩的臉也是不好,便說道:“我先找先生看看生辰八字吧。”


    “唉。”肖夫人含笑應道。


    隨著肖夫人進了樓府的肖點翠,冷著一張臉進了樓八娘房裏,將一個布包丟在她身上。


    “你又欠教訓了?”樓八娘睜大眼睛說道。


    肖點翠冷笑一聲,說道:“這是蘇綺羅給的,說是你生日的時候不會過來了。東西送來了,我走了。”


    樓八娘也不叫住她,打開布包看了下,見裏麵是一個劍套,做工不算精美,但十分簡潔大氣。在自己的寶劍上試了下,略有些大了。套在劍鞘外有些可笑。


    又反覆想了下,回憶起自己未曾跟她說過要練劍,又猜著許是何美人不經意跟綺羅提了下,放下劍套,樓八娘又出門去追肖點翠,去問她綺羅如今怎樣。


    打發走了肖夫人,樓夫人瞄了眼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樓八娘,叫道:“你這個樣子像什麽?還不快進來。”


    樓八娘聽樓夫人這樣說,便走了進來,看向桌麵的紅紙,問道:“這是什麽?”


    “蘇綾羅的生辰八字。”樓夫人說道,將紅紙折起來。


    樓八娘搶過來,看了眼。


    樓夫人斥道:“總是這般毛手毛腳的,你看這東西做什麽,左右是不相幹的。”


    樓八娘將紅紙還給樓夫人,想著綺羅的生辰是在十月,試探著問道:“娘親,能給蘇綺羅下帖子嗎?就我生日的時候?”


    “今年你也不必大辦,隻將你往日的好姐妹請來就好。蘇綺羅跟你不過見了兩次,不請也罷。”樓夫人說道,又瞥了眼樓八娘,“今日好不容易學堂裏休息一天,你不好生歇著沒事亂竄什麽。”


    樓八娘鼓了下兩腮,心想綺羅想的沒錯,樓夫人以後是不想她跟綺羅一起玩了,又問道:“今日家裏這麽靜,閻王爺爺又出門鬧事了?”


    樓夫人將手中的摺扇敲在樓八娘頭上,說道:“你這也像是姐姐說的話?翼然乖巧著吶,今日又跟你爹一起出門了。”


    樓八娘嘆了口氣,出了樓夫人屋子。她對綺羅也說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隻是略有些喜歡她,後又被她央著時常叫她出來。如今自己慡約了,綺羅卻還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因此心裏又有些愧疚,想著不知什麽時候能再見到她。


    樓夫人口中的樓老爺騎著馬在前麵走著,身後樓翼然依舊一身紫紅衣衫獨坐馬上,樓燕然卻是跟一個隨從一同坐在一匹馬上。


    年過四旬,樓老爺不時回頭看向樓翼然和樓燕然,想著一個兒子勇猛,一個兒子斯文,心中便又驕傲起來,腰板越發挺直。


    路上的人都知道樓老爺喜歡炫耀兩個兒子,時常帶他們出門會客訪友,紛紛退讓到一邊。


    樓翼然雙手握了握腰上的鞭子,又想著方才何老爺不停的誇著樓燕然,心中便有些不服氣,惡狠狠的瞪了眼樓燕然。


    樓燕然見他瞪過來,笑著回看了他一眼。


    樓翼然扭過頭去,若不是他爹反覆交代不能打樓燕然,他早對他動手了。正想著,不妨一人從路邊的巷子裏嚎叫著竄出來,向樓翼然的馬撞過來。


    樓翼然身邊的隨從忙攔住他,隻是事出突然,一時不察還是驚了馬,樓翼然的馬嘶叫著立起前蹄,隨從雖扯著韁繩,但馬上的樓翼然還是順勢滾了下來。


    “翼然!”樓老爺慌忙叫道,唬得麵無血色,立刻從馬上跳下,奔到樓翼然身邊。


    樓燕然的馬也叫了幾聲,在原地折騰了幾下才停下來。


    樓老爺抱著樓翼然,見大半張臉上粘著灰,有些破了皮,萬幸有下人接著並未直接滾到地上,聽著樓翼然哼哼了兩聲睜開眼叫疼,臉上才又有了血色,叫道:“是誰竄過來的?”


    “老爺,是這小子害的少爺。”樓翼然的小廝牛雲說道,腳下踩著一個十五六歲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少年。


    那少年哆嗦著,口中叫道:“老爺,是他們追我我才跑過來的……”


    話未說完,便見幾個打手模樣的人跑過來,跪在地上說道:“樓老爺,是這小子在我們樓子裏吃霸王餐,我們才追他的,不想嚇到小少爺,實在是對不住。”


    樓老爺看過去,見是幾個認識的人,說道:“這小子欠錢將他關牢裏就是,何必追他,叫知縣老爺好好管教一下。你們幾個也別想逃了!若是我兒有事,我將你們的皮都扒了。”


    “是是。”幾人連聲應道。


    樓老爺吸了口氣,然後抱起樓翼然上了馬,又催著人快些回家。


    幾個打手在樓老爺走後才爬起來,又將那小子打了一頓,叫道:“樓老爺說了,要把你送進大牢,這可是你自找的!”


    那小子聽說要進大牢,叫道:“我有銀子,你放我回去,我回家拿銀子!”


    一個相貌猥瑣的男人袖著手在一邊站著看熱鬧,笑道:“你這個野小子,連爹都不知道是哪個的,能有什麽銀子?幾位哥哥聽我的,叫他在牢裏送上半條命才好。我可是聽說進了衙門就要先上老虎凳、辣椒水的。”


    幾個打手說道:“未必用得上老虎凳,不過樓老爺發話了,知縣老爺定是要折騰死這小子的。”


    地上的小子被嚇的出了一身汗,又因挨了揍,渾身疼痛,心裏越發慌亂起來,見幾人又要拖他,慌忙叫道:“我有爹,我爹是蘇家長房老爺!我叫蘇華嚴!”


    “笑話,蘇家的少爺當年的滿月酒擺得可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宴,不過才五六年,我怎麽不知道蘇家什麽時候又多了你這麽個少爺?”那猥瑣男人有說道。


    蘇華嚴一僵,背上又挨了一腳,正被踢在後心,當下一口血悶在口中欲吐不能,叫道:“我爹是蘇清和,你找他要銀子,他有很多銀子!”


    那猥瑣男人一聽,又引著他說道:“你爹不過是個姨娘養的,一事無成的,讀書讀了幾年也不成,哪裏有銀子?叫老爺拿針戳爛他的嘴才好。”


    “我爹的女人有錢,他給我爹好多好多錢,別打我,別再打我了。”蘇華嚴哭叫著,在地上打著滾。他剛認識了幾個大方的少年,正將那幾人因為知己時,便被帶進了青樓,誰知那幾人吃過睡過後,便將他一人留在樓子裏了。此時才醒悟自己是被人騙了。


    圍觀的眾人都笑了。


    幾個打手要將蘇華嚴拉起,猥瑣男人走過去,悄悄塞給他們些銀子,又與幾人使了個眼色,繞到蘇華嚴麵前說道:“你爹是吃軟飯的,你也想去樓子裏吃軟飯不成?來,告訴哥們幾個,你爹是怎麽跟他的女人要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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