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滿臉都是難色,似乎有天大的苦衷一般,那哀怨的神情,加上微動的嘴唇,都在告訴葉瑾汐,她很糾結,她想說,但又不能說。這演技簡直是絕了!


    終究,玲瓏還是選擇按照顧心菱交代的,又一次選擇了拒絕說出來,“葉總編,多謝您的關心,再不送飯菜去病房,夫人怕是會挨餓了。”


    這一次,玲瓏跑得更快,葉瑾汐和那攝影記者都沒有抓到她。


    玲瓏知道,有了剛才的一通表演,葉瑾汐更加懷疑了,所以葉瑾汐一定會再想法子攔著她,等葉瑾攔她第三次的時候,她在說出來。


    因著玲瓏去的時候,有護士在病房裏,她倒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照顧著莫夫人吃早餐。


    莫夫人倒是看出來玲瓏今天遇上事兒了,而且也是猜出來的。玲瓏的演戲在莫夫人麵前是不會有的,她對莫夫人忠心耿耿,任何事情都不會有絲毫的隱瞞。


    一直等到護士都走了,莫夫人又打發了護工出去,才讓玲瓏關上門來。


    玲瓏剛想要開口,就看見門口閃過了人影,又對莫夫人搖搖頭。


    莫夫人帶著玲瓏也有些年頭了,互相都是了解,她一看見玲瓏的表情,就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果不其然,葉瑾汐推門走進來,依然是氣勢洶洶的模樣。


    “瑾汐,沒想到啊,你又來看我了。隻是,我想你過來,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莫夫人問道,語氣依然算是溫和,保持了她的姿態。


    “林文靜,你好歹毒啊!你竟然在病房裏放了錄音設備。還拿我的話來反駁我。”葉瑾汐自顧坐在離病床很近的一把椅子上,沒有絲毫的客套意思,“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陰險狡詐之輩。看來我這次過來,說話要小心謹慎了。不要隨便說個什麽,就被你給利用了。”


    莫夫人笑而不語,而是繼續喝著飯後的一碗甜湯。


    “林文靜,你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葉瑾汐質問。


    “你這是說笑話了,如果沒有病,你以為我願意一直悶在病房裏?”莫夫人搖著頭,一副無奈的樣子,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希望自己是健健康康的。


    “我昨天通宵加班,不是為了工作,卻是為了你。既然你是真病,那我的苦心就沒有白費。”葉瑾汐挑眉,語氣裏帶著一些戲謔的味道,“我有個在東洋的老友,是個知名的西醫大夫。我邀約了他,今天下午給你做一個檢查,我還聯絡京都好幾家醫院的肺病大夫,一起做個會診,人多思路多,總可以幫你好好的把病給治了。我相信,我的一番苦心,您不會反對吧?”


    顧心菱這事兒過來,接了葉瑾汐的話茬,“抱歉啊,瑾汐阿姨,母親的病已經製定好了詳細的治療方案,我們自己就有把握醫治。母親剛做過體檢,如果瑾汐阿姨有心,我們把體檢報告提供給您。但萬萬不要讓母親再折騰著做體檢了,太消耗她的體力。她現在重病在身,禁不起這般不必要的折騰。”


    顧心菱既是在說實話,也是在故意藏著掖著,讓葉瑾汐更認為莫夫人的病有蹊蹺,是假裝生病。


    葉瑾汐果然笑起來,“是怕折騰?還是怕別的?”


    莫夫人咳嗽了兩聲,說道:“我這個身子骨兒,真的禁不起這來來回回的檢查。瑾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家住著三個大夫,心菱、航兒、喬治都是很好的大夫,京都醫院也是莫家支持開辦的,有他們盡心竭力幫我治療,我真的不必要去看什麽東洋的大夫了。”


    “瑾汐阿姨,作為醫者,也要遵循患者的意願。而且,您是京都時報的總編,是大忙人,應該沒有空來操心這些事情。”顧心菱說道。


    葉瑾汐看著玲瓏,她想著既然裝病和會診的話題說不下去了,就要說說玲瓏了。


    “這丫鬟長得倒是清秀,看著就是個做事情手腳麻利的。”葉瑾汐讚許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給我用用,幫我整理一下辦公室裏的文件。之前那個小秘書辭職了,新來的秘術總是做不好事情。我想,莫夫人不會這麽小氣吧?”


    “當然了,我也不知道丫鬟是莫家當家夫人的人,還是莫家二少奶奶的人。”葉瑾汐笑道,眼眸裏卻閃著寒光。


    “玲瓏就是個做粗活的丫頭,哪裏做得來報社那些文人做的事情啊?”莫夫人笑著,“瑾汐,你這是說笑了。別到時候給你添亂,那才是麻煩呢!”


    “不怕,我就看上這丫頭了。”葉瑾汐說著,就拉了玲瓏的手臂。


    玲瓏故意裝出很痛的模樣,“嘶!”而後,卻又裝出竭力忍耐的模樣。


    “玲瓏,你怎麽了?”葉瑾汐問道,“手臂怎麽了?受傷了嗎?”


    葉瑾汐此時眼神偷看顧心菱,顧心菱非常配合,也故意演戲,讓自己顯得有一瞬間的慌亂,但隨即恢復了鎮定。


    “瑾汐阿姨,區區一個使喚丫頭,您何必管她呢?您若是需要人手,我把茉莉調給您用用可好?”顧心菱說著,拉著身邊的茉莉上前,“這小丫頭做事情靈光著呢!隻要別讓她做什麽文字工作,收拾整理,灑掃歸置,都是她的強項。”


    葉瑾汐才不理會,顧心菱越是如此,葉瑾汐就越認定了玲瓏身上的傷痕是顧心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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