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包含了千言萬語。  謝聖不明所以,又有先前被奉茶的經曆,緊張地想:這什麽眼神,該不會打算又當場跳反吧,別啊!道祖也是有脾氣的。  卻不知元始在心裏想著:師娘也不說早點兒出來……唉!  三清像是被管教的小媳婦一樣,奉完茶逃離惡婆婆似的跟著鎮元子走了,留下謝聖和鴻鈞坐在院裏:“老祖,您不知道,昨天晚上帝俊兄弟和帝江一行人差點在我山頭打起來。看他們那個架勢,是不是天地間下一次量劫就該來了?”  接引都開始翻白眼了,使勁拿自己的手兄弟:還啃紅薯呢?這話題不是他們能聽的!麻煩聽多了小心自己也泥足深陷。還不快和謝師定好了生意走人話說回來,準提這紅薯什麽時候吃上的?  鴻鈞淡淡看了眼各自練功、吵吵嚷嚷的院內眾人:“你欲如何?”  說實話,鴻鈞還是蠻期待的。謝聖出現之前,鴻鈞一直認為以身合道、三族隕落不可避免,沒想到謝聖竟以一己之力將命運的軌跡愣拽了個大彎兒。  謝聖嘿嘿一笑,右手一伸,久未展露神通的《山海經》重見天日:“我這保險業務還在呢。至於現在嘛……”謝聖將目光緩緩落到強撐微笑的接引、認真啃紅薯的準提身上,“近水樓台先得月。你二人是不是為靈陣而來?看在你們是老祖弟子的份上,咱們茶社先給你們西方布陣。”  接引大喜,連忙拉著準提起身:“多謝謝師!”  準提:“嗝兒!”  接引:“……”  沒給西方二人尷尬的時間,門口緊接著傳來一聲悲憤的控訴:“為何!”  元始站在院門口,扶在院牆上的手都在抖,足見內心波瀾。  先前也說過,元始其實本身對謝聖師門的規矩極為認可。先前是因為誤會,錯過了第一時間給道祖奉茶的機會,回來後又因為麵子薄,總也找不到自認合適的機緣再補上。跟著鎮元子一路去書房時,元始再三地反省,狠下心打算舍棄臉麵,轉身去尋老師打算誠懇告罪,沒想到一進院就聽到謝聖這段。  元始都要炸了:他們西方二人算什麽弟子!外門的而已,他們三清才是道祖正正經經的內門弟子啊!現如今,他們這些內  門弟子半點兒裙帶好處還沒撈到呢,都被趕去學規矩了,他們這倆外門弟子倒先“近水樓台先得月”??  謝聖比元始更加理直氣壯呢,甚至露出了譴責的眼神:“你還問!一看就沒有把山靈放心上!”  給三清布陣,怎麽布?在他徒弟山靈身上布陣嗎?那山靈他樂意嘛!  元始:“…………”  立規矩倒是其次,他是不是應該先和兄弟商量搬個家?    “陀羅尼!你當真要去東土嗎?”西方,一處洞府之中,兩名修道者苦苦相勸,“雖說西方確實貧瘠,靈氣、靈寶都很匱乏,但如今有了山海茶社的扶持,已是蒸蒸日上。你放眼看看這滿原的稻穀,還有這些牛羊,那都是我們一塊靠雙手勞動獲得的呀!你這般就拋下一切奔赴東方,難道不是違背了你心中的道義了嗎!”  陀羅尼長歎一口氣:“正如二位所說!可西方也就隻能止步於此了。不錯,接引、準提二位賢人可請山海茶社來改造西方,河能改道,土能翻肥,可難道這靈氣靈脈,還能無中生有嗎?靈寶沒有,可以修心,可以練,但靈氣沒有又有幾個能像準提、接引那般,單靠修心便練出結果的?”  陀羅尼還反過來勸說兩位師兄弟:“你們也不該留在此處!與我同去東方吧!聽說東方靈脈富裕,靈寶遍地,機遇更是多。隻要篤行心中之道,去哪裏不是修煉呢?有更好的修煉之地,你們為何還要留下!”  師兄弟卻非常堅定:“休要再說,你那是投巧。修心沒有捷徑可走,身無長物、心無私念方為澄淨。你心中想著靈脈,想著靈寶,想著未來出人頭地,那便已經走岔路了!”  陀羅尼頓足:“你們著相了!倘若當真如此,那接引、準提二位賢人又為何要給咱們西方求來河流灌沃田,牛羊遍山野?”  師兄弟:“二位大能求此好處,又並非獨為我等,更非為了自己,那是為了西方萬民哪!師弟,我等修道之人,當不以外物所動,有則有,無則無,不可強求……”  三人爭執不下。師兄弟認為遵循接引、準提所教導的清規戒律才是修心的正確態度,陀羅尼卻很有後世降龍羅漢濟公的風範,酒肉穿腸過,佛  祖心中留,隻要記得心中的道,去哪兒修不是修。  雙方都是認為自己在為對方好,苦勸之下對方卻冥頑不靈。道不同不相為謀,相處了千年和和氣氣的師兄弟竟就此便要割袍斷義,從此翻臉,也恰好是這時,不遠處傳來似是馬蹄般的腳步聲,聲勢好比萬馬奔騰,甚至更加猛烈些,震得大地山川都在震顫。  與此同時,一道西方萬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驟然響起:“我與師弟請來山海茶社的諸位麒麟弟子,為我西方排布聚靈陣。西方修我門道義者皆可來登記,我等會在諸位道場布設靈陣,從此大家都不必再為靈力匱乏煩惱了!”  接引說這話時,暗地裏灌注了法力,聲音傳遍西方各處。  原本還在洞府門口爭執的師兄弟都是一愣,好一會沒能反應過來接引的話什麽意思,而後各自大喜。陀羅尼是大喜接引之言,仿佛印證了他的話,而且他不必離開洞府往東方去了。他的兩位師兄弟卻是在想,倘若那聚靈陣當真厲害,那未來西方萬民有福了!西方未來也會大興!  剛剛才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三人也不爭了,趕緊派出大師兄循著聲音去登記。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留守在洞府的兩人就瞧見天邊遠遠飛來幾道身影,在門前降落後,那位遠道而來的麒麟弟子便化出道體,懷中捧了好些個東西,特別人性化的詢問:“我先問一下,諸位是想將靈池設在外麵呢,還是就直接設在洞府裏麵了?”  “啊?”師兄弟都是一愣,他們又沒見過靈池的,“這,這有什麽講究嗎?”  麒麟弟子:“靈池一設,陣法範圍內靈氣升騰,有點影響視線。設在洞府裏呢可能不太方便,設在外麵的話又怕意外損毀……”  反正萬事都是有利有弊吧。  陀羅尼連忙道:“那還是設在洞府裏麵。”  設在外麵多不安全,莫說風吹日曬,就是有心人故意破壞了,他們找誰說理去。這靈池恐怕得不少錢吧,這回是接引、準提幫忙付錢布下的,回頭修那還得他們自個兒掏錢修。  西方的人嘛……多多少少都有點摳。看準提他們在謝聖生日宴上送的大南瓜就知道了。  師兄弟三人很茫然地看著麒麟弟子翻出一  個刻畫著複雜刻線的圓形石盤,在洞府周圍亂逛了片刻,神經兮兮地嘟嘟囔囔,又鑽進洞府東摸西瞧,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出來,又從帶來的包袱裏拿出各式的物件。陀羅尼偷眼往那包袱裏瞅了一下,裏麵亂七八糟放了不少東西,譬如金器、木枝、火石等等。麒麟弟子就是拿著這些東西放進他們的洞府裏去。  “誒……”大師兄沒忍住叫了一聲,心說我剛剛沒看錯吧,怎麽瞧見那麒麟弟子還握了一把土進去了。  師兄弟三人忐忑不安,又不敢打斷,等了約莫兩柱香的時間,麒麟弟子才終於從裏頭出來,笑眯眯地拍拍手:“成了。”  什麽成了呀!陀羅尼原本的高興都變成狐疑了,他看著那麒麟弟子指甲縫裏還有泥巴呢!  師兄弟三人趕緊往洞府裏去,陀羅尼伸手推開厚重的石門,還沒開瓷實,一股白色的煙霧先順著門檻流了出來。  麒麟弟子閑閑地站在旁邊:“這就是靈氣哈。”  三人都沒反應過來,傻傻看著那煙霧水一般從門縫中溢出,蔓延出來,淹沒他們的鞋子  一種仿佛浸潤在溫水之中的舒適感,令他們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考慮到這是架設在室內的靈池,未來客戶都得住在裏麵,麒麟弟子將濃度稍微調小了點,免得過而不及。天地間至純的靈氣具有著辟邪鎮惡的作用,滲透進師兄弟三人四肢百骸時,三人的神色都是一變,陀羅尼本帶著些急躁的表情緩和下來,緩緩閉眼,竟是受到這洗滌靈魂的靈氣的衝刷心有所感,直接原地打坐,就著門縫裏漏出的這麽些靈氣參悟起來。他的兩位師兄弟也是站在原地半晌,狂喜轉身:“多謝準提、接引二位大能,多謝謝師,多謝這位麒麟道友!”  這靈氣能殺死煞氣所滋生的煞鬼,助人清心靜氣,對於他們這些修心之人最是合適不過!他們這些人修道,最是容易心魔纏身,有此靈陣在洞府中,心魔恐也難作祟!  麒麟弟子:“還是與你們說得一聲,此靈池中靈氣,乃是天地間至純之物,萬般邪祟惡煞遇此,都隻有煙消雲散的份兒。所以幾位要是墮了魔道了,身上殺孽之氣太重了……反正諸如此類的,最好就別回洞府了  ,那滋味兒可不好受。”  大師兄連聲道:“正該如此,正該如此!”  這感情好啊,簡直就像請了位監督人進家門一樣,要是好好修心心無旁騖,那就能事半功倍,要是心懷雜念,那就當頭棒喝嚴懲之!這靈池的錢,接引、準提掏的不虧。  倒是小師弟疑惑地問了一句:“此陣中靈氣不可能無中生有,是從何抽取而來?是否會影響那一方生靈?”  “不是那個道理,這陣取陰陽相生相長之理,一陰一陽,流轉生生不息。你們這兒設的是靈池,相對應的也得建一個煞池。”麒麟弟子還挺得意介紹自個兒的研究成果。  小師弟心裏一鬆又是一緊:“那這煞池……”  靈池所聚靈氣如此濃鬱,相對的煞池隻怕也極為凶險。  麒麟弟子:“哦,那是我們茶社的員工餐廳……”  睚眥和混沌天天在裏頭胡吃海塞,估計過不了幾天,混沌又得胖回去了……    麒麟弟子的靈煞池在西方布設的隔天,準提就突破境界,成就準聖修為。沒過幾日,接引也隨之跟進。不光如此,原本人才匱乏的西方,也因為聚靈池的安置而陸續湧現出一批優秀的修道者。  原本在西方修煉就極為困難,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堅持己心,努力修煉的人,道心都很穩固,再有聚靈陣的幫忙,能夠突破境界、大有進益是水到渠成的事。  看著西方的興起,各方大能也逐漸心急起來,尤其是之前在生日宴山已經登記過、預訂了布靈煞池服務的大能們,紛紛催促什麽時候才能輪到他們家?這一番忙碌,麒麟弟子們足足花了一百年的時間,才將所有的訂單完成。而在此期間,又有許多的人受此益處,突破境界。受益最大的恐怕就是成就準聖聖果的這一批,例如女媧、帝俊等人。  直到麒麟弟子在祥瑞崖崖腳,將最後一個寫作煞池,讀作員工食堂的聚煞陣完成,原本一抹藍的天空驟然風雲變幻,層層雲鸞壓下天空,四野靜籟少頃,天光乍破,功德如垂天之洋海直奔而下,將整座祥瑞崖籠罩其間。謝聖作為當初收養、助麒麟弟子長大,又點撥麒麟弟子的師父,也在舞台上被金光層層籠罩。  也是湊巧,謝聖剛  好在抖最後一個包袱:“……也不是頭一回了,老天都不樂意讓你們聽相聲,你看。”  台下的觀眾原本震驚無言,被謝聖這句抱怨弄得又想笑又想罵。有這樣兒的嗎,天降功德呢,他們想降都沒有。  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酸溜溜道:“是,老天說他想跟兒子親近親近了,觀眾們都識相的撤了吧。這麽大陣仗還看不出來麽。”  羅這反映真實,大家都和他感同身受,不禁唏噓起來。  謝聖衝羅伸手:“呀?兒砸!”  羅:“我去你的吧!”  台上玩笑歸玩笑,下了台謝聖還是去找幾位麒麟弟子關心關心情況,麒麟崖上上下下沒瞧見,後來在祥瑞崖崖腳底下瞧見了。  十來個麒麟弟子,抱著家夥什,不遠不近地排排坐在洪荒最大、也是最核心的那個煞池旁,煞池裏頭影影綽綽還能看見兩條身影在狂舞。  謝聖一驚:“什麽情況?!那裏麵的煞鬼怎麽不處理掉,難道是陣法出了問題?”  “……”麒麟弟子幽幽道,“師父,您在仔細瞧呢?”  “嗯?”謝聖眯起眼睛定睛一看。之間在煞氣中旋轉、跳躍、我閉著眼但我張大嘴的,不正是睚眥、混沌兩個?  之前混沌被睚眥一番刺激,痛下決心減下了肥,從以前肥大的一隻毛囊變成了精瘦有型的豹身,如今是一朝放縱,又走了型兒了。兩隻凶獸在煞池中宛如被貓薄荷逗弄的貓科動物一樣,那尾巴甩得都快瞧不見影兒了,時不時肚皮朝天,舌頭直吐。  因為又吃肥了回去,混沌的腿再次淹沒在身體中瞧不見了。短短的四個小腳一個沒站穩,咕嚕嚕一下從煞池中不小心滾了出來,一路滾到謝聖教下。毛茸茸的白肚皮朝上,短撅撅的四條腿陷在毛毛裏劃拉,半天翻轉不來。就這麽丟臉了,他還一副癡迷的樣子,粉舌頭都吐出來了,還發出嚶嚶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嗝兒”  麒麟弟子們很感慨:  “我們天降功德,就是因為喂飽了這群傻子降的呀……”  “不值得,不值得……”    靈煞陣布設完,洪荒各處中,西方是湧現人才最多的。畢竟經曆過苦難還能保守本心的人,都道心堅  定,隻缺這麽一點兒機遇。但洪荒其他地方的人卻不會這麽想,尤其是野心勃勃,準備拉杆舉旗,意圖爭奪天地霸主的兩方。  鯤鵬和帝俊說:“你看看西方!從前可曾有過那般多的修道者,更別說有高深的道行了。如今一朝湧現,誰知道是不是山海茶社偏心?”  帝俊心裏其實也嘀咕這個事兒,但嘴上還是保持不信的態度:“不可能吧。大家付的都是一樣的錢,山海茶社不會做這樣的事!”  “誰知道啊!對不對。”鯤鵬很不滿地說,“單看這個布設順序咱們就該心裏有數了。別的不說,咱們肯定是在那西方的兩個窮鬼之前,跟祖龍下訂單的吧?走之前還看到那兩個窮鬼在和祖龍磨,說能不能晚上特別開業一下,讓他們借貸呢!結果呢?西方是各方勢力中頭一個布設完靈煞池的。”  帝俊忍不住也點起頭,這還真是這樣,不過:“……國師啊,你是不是最近又熬夜追相聲了?你這個口音……”  這個咱們來咱們去,還有這個過於感情飽滿的音調、動作,無一不證明國師一邊說著謝聖的壞話,一邊還在狂追謝聖的相聲。  鯤鵬大丟顏麵,惱羞成怒道:“你管得著嗎!”  帝俊:“……”  得了,這肯定是不光看了單口,對口也看了。  要放在以前,鯤鵬怎麽可能用種語氣跟他說話,還“你管得著嗎!”,這是對待未來主君的態度嗎?  鯤鵬聽慣了謝聖和羅的相聲,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句的不對,繼續往下說:“您說說吧,他們這般作態,是不是就已經算是表明了立場態度了?要不然為何各方之中,唯有咱們妖族和他們巫族,是被放在最後布設的?”  一邊分析著,鯤鵬的眼中一邊迸發出強烈的野心,以及對於謝聖蒙騙、編排他千年的仇恨。  “……”帝俊心說,你仇恨、野心的時候配上相聲的語調,真的特別像謝師相聲裏那種走不過三章的反派啊,但議事途中說這個,帝俊又覺得不夠莊肅,隻得忍了,順著話說,“倒是有這種可能。但如今,山海茶社名下的山海銀行,山海娛樂,勢力太大,我們一時也對抗不得。就像這聚靈陣,還是得求著他們……”  這是最讓帝俊不高興的事,當初在生日宴上,他們還不夠給謝師麵子嗎?而且也被誑走了一大筆錢,到最後山海茶社布設靈陣,還要怠慢他們。  鯤鵬一拍腿:“就是這話!您求他們幹嘛?倘若未來有朝一日,您和太一建成了洪荒天庭,天地間除了聖人誰不得給您麵子?還求他們什麽?如今咱們勢不如人,先忍了。等到三次講座結束,我必與您一起,助太一奪取一席聖位。到那時,洪荒都得臣服於我天庭腳下,無名山也得來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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