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靠說相聲成聖[洪荒] 作者:雲從龍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大約是察覺到有人來了,元鳳微動了動,一雙狹長的鳳眸便轉向謝聖等人的方向,謝聖還能從這雙有些渙散的眸子中找到元鳳化為道體時令人驚豔的美麗。 “哎呦心疼死我了。”謝聖趕緊手腳並用往山上爬,走到元鳳身邊。 最讓人歎惋的便是英雄落魄,美人落難,元鳳兩樣都占全了。 元鳳也沒想到會在此時見到謝聖,回憶起這近百年來的廝殺爭鬥,以及當年在茶社時,羅曾譏諷過他們的“不過為野心所驅使”,心中一片蒼涼,眼睛微紅,卻沒有落淚。 大約是回光返照,元鳳精神一振,抬起頭靠近謝聖:“那人首蛇身的女娃離開後,我吐了口本源精血,被一大鵬吞去……” 謝聖安慰地摸了一下元鳳的鳳喙:“回頭捉給您 養。” 元鳳失笑,低聲道:“我已經沒法救了,多謝謝師的吉言,隻怕我” 謝聖:“嗯?我是說等你上《山海經》以後。” 之前他是想,元鳳這個情況特殊,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怎麽也要照顧一下產夫,能救就救,到地兒一看救不了,那就索性等著吧,這邊一斷氣那邊收進《山海經》,死也算是有個人來接應了,不那麽淒涼。 元鳳:“…………” 不知道是氣到了,還是真到了時候,元鳳漸漸垂下頭去,合上了眼睛。 麒三、麒四在一旁眼睜睜看著:“……” 他們咋總覺得元鳳是被師父活生生氣斷氣兒的呢?? 謝聖就地把《山海經》一打開,上頭已經多出一行鮮紅的字:【元鳳飛禽部之首鳳族之首】 謝聖拍拍《山海經》元鳳的位置:“你看這就前後腳的事兒,走!帶你去捉大鵬。” 女媧可能是被謝聖這一番作派鎮住了,去找那隻吞食了元鳳精血的大鵬路上,愣是一聲沒出,丟了魂一樣呆呆跟在眾人後頭,也不說這個蛋是元鳳約好給她的,也不說她是不是差不多該走了。 在洪荒一番來回,鴻鈞道:“此子既然尋不得,定是天機遮掩,或另有機緣。” 謝聖撓撓頭,心想也是,按照後世的神話來說,這隻大鵬日後會化作金翅大鵬雕,最後被西方度去,最後在佛教謀了個職稱。 他轉過頭問還有點呆然的女媧:“那您這雀卵,還要不要了呢?” 女媧好像才回神一樣,這回看向謝聖的目光就一下變了,帶著點崇敬的意思,語氣也與之前不同:“既然元鳳得以保全,那我又怎可令他們父子分隔?這雀卵便還是由您收著吧。” 她這九十九年光顧著趕路了,也不知道謝聖的事跡,隻能感受到對方此時已是大羅金仙後期,離準聖之差一腳距離。《山海經》掏出來後,她卻悟了,對方能有如此之快的長進,分明就是修了大功德,這《山海經》上都有濃濃的功德氣息。 謝聖:“唉,那您現在要再趕去紫霄宮,還來得及不?” 女媧淡然一笑:“機緣天定,強求不得,此番能看到元鳳父子圓滿,也算是有個好的結果。而且,我雖不 能上紫霄宮聽道,我的哥哥卻可代我之位,沒什麽好遺憾的。” 這就是人族之母的胸襟啊!謝聖心生敬意之餘,轉頭看向鴻鈞:“你看,萍水相逢,意氣相投,這位女媧道友也算與我們有緣。”謝聖湊過去,小聲說,“你回去的時候,順帶把她捎上唄。就順路的事兒。滴滴。” 鴻鈞:“……” 所以,這個滴滴到底是何意? 鴻鈞也抹不開麵兒問,索性忽略這個問題:“你可與我同去。”他還是比較期待謝聖可以盡快證道成聖,成全他的一線生機的,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盡快幫謝聖多攢功德,“我可在後殿與你擺下講台,你在那裏給聽道者說段相聲。” 鴻鈞的算盤打得定定的:去紫霄宮聽道的人,不一定各個都會在未來有所作為,但沒去紫霄宮聽道的人,卻極難達到準聖這樣的道行了。給這些人說相聲講道,也算是功德一件。尤其是這個女媧,未來也是有大造化的,更與謝聖有大因果,鴻鈞特地對女媧淡淡道:“既然有謝聖請求,那到時我便捎上你一程。” 女媧站在原地發怔:“……” 她已經第二次發呆了:我怎麽有點……聽不太懂這位小師娘的話呢?什麽“可在後殿與你擺下講台”“給聽道者說段相聲”,說得好像這位小師娘在紫霄宮權利還挺大……哈哈,說得這麽輕描淡寫,該不會是聖人老爺本人吧。怎麽可能。 女媧自己在心裏否定自己:聖人萬萬不可能當“小”師娘的! 謝聖卻不知女媧複雜、混亂、且隱隱有些崩潰的內心,自顧自地幻想了一陣,嘴一咧就笑出來了:“那好那好,我跟你一起啊!” 這多好的機會啊!去紫霄宮講相聲?謝聖之前想都不敢想呢!到時候他說完相聲,還可以趁機植入一些麒麟送子、鳳凰增產、龍族降雨之類的廣告…… 謝聖越想越美,當然了,狂喜之餘也沒有忘記身為師父的責任:“那我想表演《爭紫氣》,群口那個,我要把徒弟們都帶上。” 鴻鈞隻在意謝聖來不來,至於那些徒弟不過是附帶品,沒什麽所謂:“可。” “挺好挺好。”謝聖樂得都開始原地打轉了,繞了幾圈,一拍手,“回頭我帶徒弟上去首演,就叫羅在茶社說單口專場。我這就叫他趕緊琢磨作品去,核心立意一定要明確了:勸人向善!”:,,.25、第二十五章 “你說什麽?!”羅暴跳如雷,雙目赤紅地瞪視謝聖,“讓我‘勸人向善’?” 帶著一幫子人回到茶社後,謝聖就把留守傳道的任務傳達給羅了,引起羅的強烈反應。 羅一頭烏發都飛起來了,恨不得一口咬斷謝聖的脖頸:“你不要忘了,我是誰!” 他生於混沌,經曆了三千之爭,和鴻鈞一樣都是踩著敵人的屍骨活下來的,為了證殺伐之道成聖,更是一度挑起三族之戰,令洪荒哀鴻遍野,怨魂橫生,如今,謝聖卻讓他教人向“善”? 謝聖:“咦,你為什麽這麽激動。是因為要開相聲專場心裏沒底嗎?唉,我跟你說,雖然咱倆搭檔你都是捧哏,但也不要妄自菲薄啊!我覺得經曆這九十九年的磨煉,你完全可以撐得起個人專場了……” 羅氣極,張口就罵:“你大爺的!” 謝聖:“還沒到給你大爺爺上香的時候哦,兒子誒。” “你!你!”羅大怒,一時竟大腦空白,說不出反擊的話來。 一旁的麒三都麵露同情了:“您也是,老是挑釁我師父幹嘛,又不是不知道我師父那嘴皮子,多厲害啊!” 這都九十九年過去了,還不知道放棄麽。 羅十分硬骨頭地說:“那又如何,這世上沒有我羅打不敗的敵人!我屢敗屢戰!” 謝聖也苦勸:“可問題是,你這毫無進步,隻是在屢戰屢敗啊!” 他都有點勝之不武了。說實話,羅打架也好,捧哏也好,都是手到擒來,就是這個罵人,九十九年了啊,毫無進步。到今天,謝聖隻能說,羅是一點兒吵架的天賦也沒有。 麒四也開始歎息了:真是一句話,道盡了羅近百年來的心酸苦楚…… 羅:“……” 他一口氣堵在胸口,罵又罵不過,打又沒法打,站在原地河豚了一會,狠狠地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地跺著腳轉身要走。 “哎,你再等等的。”謝聖突然想起什麽,叫住羅,伸手往衣襟裏一掏,摸出那枚雀卵,“元鳳都成鬼了,回頭我還要帶徒弟們上三十三天外,這蛋啊就交給你孵化了……” 羅真是 用盡平生自製力,才克製住掏槍殺人的衝動,腳下的地都被他活活踩裂,咬牙切齒:“你想屁吃!” “不,我對你沒興趣。”謝聖信口化解,隨手把雀卵塞進羅懷裏,“也算給你找個徒弟嘛,不要小看他哦,天生神通還是很厲害的。” 謝聖都想好了,記憶裏這位孔宣小朋友的結局也不可謂不讓人歎惋,被西方接引道人收去做了個坐騎兼門人。以元鳳的驕傲,肯定是不樂意讓自己拚死產下的親子受這種委屈的,倒不如給羅做個徒弟,以羅的護短程度,難道還用擔心孔宣的未來嗎?而且,謝聖還打算想法子也助羅如記憶裏一樣成就魔道,隻是可不能以身合道這麽慘了,他還指望著羅給他繼續捧個幾百會元的哏呢。 羅的怒氣略微泄了一點,狐疑地看了謝聖一會,使神通往雀卵中一探,一愣,不敢置信地又探查了三回,才眼角眉梢不可抑製地流露出一分喜色,找到寶一樣地把雀卵往懷裏一捧:“那便算我疼惜此子天賦,不忍明珠蒙塵……”羅大約也知道自己這會嘴硬有多虛,嘀嘀咕咕了一會,還是寶貝地抱著蛋走了。 女媧都快習慣這種衝擊了,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勉強笑著說:“剛,剛剛那位,就是羅?” 之前謝聖來得及時,羅都沒來得及把弑神槍掏出來,女媧還是聽到謝聖稱呼羅,才震悚地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萬萬沒想到啊,這位身上還帶著奶味兒的大能,居然就是曾與聖人老爺齊名過的羅? 女媧看向謝聖的表情更加敬佩了:“不知您是如何製服這般凶煞厲害的人物的……” “嗨,憑實力。”謝聖大言不慚。 鴻鈞投來詢問的眼神:“……?” 謝聖理直氣壯:“我憑實力抱的大腿怎麽了!” 他驕傲一下有什麽問題? 為了能及時抵達三十三天外,許多求道者在聽到聖人傳音後,便立即出發,趕往紫霄宮。此行一路艱難,心中有誌者甚多,但真正能抵達三十三天外的卻少,大多停步甚至折損在半路上。浩蕩洪荒,立誌前往紫霄宮的不計其數,但最後真正能抵達紫霄宮的,不過千來人。 其中道行比較深的 ,譬如三清,早一步來到紫霄宮,而道行略遜一籌的譬如鎮元子、紅雲二人,卻來得更晚些,進了紫霄宮大門,便看到寬敞空曠的地麵上放著六個蒲團,僅有一個蒲團上坐了一個人頭蛇尾的男性修道者,另五個蒲團都是空的。 坐在蒲團上的那人有些茫然、又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尾巴尖兒都勾起來了,一直仰著頭望著大殿的天花板。 紅雲和鎮元子下意識地也順著看去,就瞧見大殿的穹頂上攏共掛著五個人:兩個矮小的童子,三個成年的男青年,都各自在手上拿著一塊抹布,吭哧吭哧,擦得非常認真、賣力。以他們的力度,紅雲簡直懷疑,都要把穹頂上的丹漆給蹭掉了。 紅雲不明所以,還以為那都是紫霄宮中侍應的門人,便招呼鎮元子:“道友,這還有五個蒲團,我倆坐一起吧!” 鎮元子剛要應聲,天花板上掛著的三個青年就齊齊轉頭,衝著他們呼喝:“哪有五個!最前頭那三個,已經被我兄弟三人占過了,有這紫霄宮的二位童子作證!”說完,又匆忙地回過頭去,繼續努力清潔牆麵。 紅雲都懵住了,和鎮元子一道在下頭呆楞楞地又看了一會三清擦天花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下頭,試探地詢問坐在蒲團上的男子:“這位道友,請問為何那三人要在上頭……” 打掃衛生啊??? “我也不知……”伏羲也很茫然,也很無措,“我來時,他們就在上頭了。” 所以他坐上蒲團以後,就一直很不安,不知道為什麽前頭三位老兄在上頭擦牆?更重要的是,那他是不是也應該找塊抹布去,跟著一塊打掃一下衛生?雖然天花板被包圓了,但是這個地磚,這個承重柱,不還沒有人占位嘛! 伏羲糾結地矛盾了好一陣,可能就是因為這份不確定吧,讓原本不喜與生人搭話的伏羲主動衝著紅雲說:“我叫伏羲,二位道友是?” 紅雲代替性格冷淡的好友回答:“在下紅雲,這位是我的好友,鎮元子。” “嘶” 天花板齊齊傳來嘶氣的聲音,引得下頭好不容易寒暄了一句的三人再次陷入無措,迷茫地抬起頭。 上頭掛著的五人,這時都轉過頭來了,用仿佛 研究什麽稀罕物品的眼神,仔細打量紅雲,接著又審視了一番鎮元子。最後那女童清了清嗓子:“看在你是紅雲的麵兒上,我便提點一句,這宮殿後頭有處小茅屋,裏頭還有些掃帚、抹布。” 紅雲:“……?” 什麽叫看在我是紅雲的麵子上……紅雲不及細想這些,就被鎮元子一拉:“我去拿掃帚來。” 伏羲雖然也不知怎麽回事,但那道童提點,他顯然也是沾了紅雲的光,便向紅雲露出了好奇、感激的眼神,趕緊拖著長長的蛇尾,一扭一扭地跟上鎮元子的步伐,去後頭拿了把掃帚。 於是,等到後續三足金烏兄弟倆和鯤鵬一同入內時,看到的就是一副非常和諧、勤勞的眾人齊心大掃除畫麵。紅雲一抬頭,瞧見新來的人怔怔看這裏頭的模樣,仿佛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還熱情招呼:“殿後還有掃帚的哦。” “紅雲!”鎮元子第一時間抬頭,語帶不讚同。 這麽重要的機緣,人家道童還是特地告與你知的,你怎麽轉頭就屁顛屁顛告訴別人了。 鎮元子下意識地反應、臉上流露出的神情,令原本目光都盯著地上的蒲團,揣測著是不是機緣的帝俊、太一等人,頓時毫無懷疑地被誤導了。三人都看也不看地上的蒲團,直奔後屋而去,各自拿了抹布,仗著自身根腳善飛,一人霸占了一根承重柱。 等大家差不多快把紅漆真的都磨掉了吧,門口才又呼哧呼哧地跑進兩個衣衫破舊、赤腳而行的道人,跨入門檻都是張嘴欲嚎,定睛一看:“……” 誒? 接引和準提原本在路上都商量好,以他們的腳程,隻怕趕到紫霄宮,就不是第一、第二個了,到時候說什麽都得想法子求得一個機緣來,哪怕撒潑耍賴呢?結果一進門,地上蒲團有六個,空空蕩蕩沒一個人坐,倒是大殿各處,都有人拿著抹布或是掃帚在打掃,看到他們來,還隱隱有護地盤的意思。 接引果斷扭頭地對準提說:“師弟啊,看來咱們來的還不算晚。你負責擦那個木凳,我去擦那張茶桌,咱們師兄弟倆在一處,旁的人想要搶位置,咱們也好合力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