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丁家。


    丁瀾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不多時,保時捷大帕出現在不遠處,緩緩朝這邊駛來。


    昨晚吃飯的時候,幾人就著樊家的事情進行了深入研究。


    在原本寶印優品的商業打擊與方原等人暗中調查的基礎上,又豐富了一些細節。


    樊餘年本身屁股就不幹淨,一大堆事。


    商業針對就是為了讓他露出馬腳,等方原等人收集足夠的證據,一舉將他拿下。


    樊餘年就是他們針對樊家,最簡單快捷的切入點。


    幾人越聊越起勁,最後唐禹一個疏忽,丁瀾故意不小心的喝了口他杯子裏的啤酒。


    這也就導致兩人誰也沒有開車,最後是陳歡開著楊光的車將兩人各自送回家。


    保時捷就這麽停在燒烤店門口停了一宿,今天早上唐禹起了個大早才取回來。


    車緩緩停在丁瀾麵前,唐禹下車。


    丁瀾詫異道:“你怎麽從副駕下來的?”


    唐禹指了指駕駛室。


    丁文星探著腦袋,一臉開心道:“早啊,姐!”


    丁瀾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對唐禹問道:“他也去?”


    唐禹點頭:“他留在哈市也沒什麽作用了,消息方麵他有路子打聽,在哪都一樣,所以我決定帶他去金陵,那邊後續還要有個信得過的人跟進。”


    沒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丁文星已經算是他信得過的人之一。


    當初準備觀察一段時間就將他踢出公司的想法,也因為他最近在情報上屢次建功,而被唐禹拋之腦後。


    丁瀾哦了一聲,眼中的期待淡了一些。


    原本她說飛機高鐵太悶了,堅持想要開車去金陵,唐禹拗不過她,最後無奈答應。


    這兩天她還因此有點小興奮。


    畢竟兩千公裏,怎麽也得開兩天,也算是自駕遊了。


    說來可笑,她出過國,但是基本沒有出過省。


    唯一一次出省還是出國的時候轉飛機。


    所以這次能跟唐禹一起自駕去南方,她還是挺開心的。


    昨天晚上滿腦子都是一路上的美食美景,激動的半宿沒睡著。


    今天一早一盆冷水就澆下來了。


    車裏多了個電燈泡。


    服了!


    唐禹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徑直走到她麵前幫她拿行李箱。


    抓緊行李箱的扶手微微一提……


    沒提動。


    唐禹又試了下,還是沒提起來。


    他詫異道:“你把丁叔塞行李箱裏了?”


    丁瀾白了他一眼,不滿道:“你提不動?這行李箱都是我自己從樓上搬下來的。”


    唐禹揮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找吊車從樓上吊下來的還差不多。”


    丁瀾捏了捏他的胳膊,蹙眉道:“你這不會是蛋白粉催起來的死肌肉吧?”


    嗬嗬,tmd……唐禹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來,你往後稍稍。”


    將她往後推了推,唐禹兩隻手拽著行李箱扶手,身體緊繃。


    “哈!”


    他大叫一聲,渾身肌肉隆起,行李箱終於離地。抱著行李箱急走兩步,隨後將行李箱穩穩的“砸”進了後備箱。


    車內,丁文星明顯感覺車子一震。


    “啥玩意忽悠一下子?”


    他探出腦袋問道:“姐夫,你把路邊的石墩子扔車裏了?”


    丁瀾氣得俏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可能覺得自己理虧,悶不做聲的坐進了車裏。


    女孩子的行李箱重一點怎麽了?


    怎麽了!


    想到這次去金陵可能會見到那個叫什麽林思思的,她昨晚怒裝了三大箱衣服裙子化妝品。


    要不是後來考慮拿的東西太多,唐禹可能會嫌麻煩,她才不會隻拎一箱。


    沒想到就這樣還是被嫌棄了。


    煩死了。


    小唐總放好行李鑽進副駕,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調侃。


    “等我有一天破產了,流落街頭,我一定把你帶在身邊。”


    丁瀾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他,沉默不語。


    出於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唐禹沒憋好屁。


    一旁鍾愛捧哏的丁文星適時接話:“因為啥啊?”


    唐禹:“就你姐這收納能力,出門擺攤都不用推車,直接給她一個行李箱,她能給你裝進一個三室一廳。”


    丁文星咧了咧嘴,還沒等笑出聲,丁瀾的巴已經拍在了他的頭上。


    “那麽多話呢,開車!”


    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丁文星生無可戀道:“你打我幹啥啊,也不是我說的。”


    迎接他的又是一巴掌。


    丁文星識趣閉嘴。


    汽車啟動,一行三人一路南下,直奔金陵。


    此時丁瀾還不知道,這一次的金陵之旅,會在她的人生中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


    金陵,蘇氏集團。


    “什麽?”


    蘇夢君懷疑自己聽錯了,表情有些發愣。


    安安低著頭,再次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根據調查,唐禹的父親唐立,是哈城言立集團的董事長。”


    “言立集團雖創立不足十年,但是集團規模將近百億。”


    “另外,您叫我查的丁遠峰也查到了,正是言立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丁遠峰的女兒丁瀾與唐禹關係極好,唐禹回去的幾天基本都和丁瀾在一起。”


    她將手裏打的平板電腦放到辦公桌上,輕聲道:“蘇董,這是我們派去的人今天一早傳回來的照片。”


    “他說唐禹已經離開哈市返回金陵了。”


    蘇夢君回過神,下意識的想去拿電腦,可忽然間她伸出的手頓了一下,轉而去拿電腦旁的水杯。


    她輕抿了口水,神色如常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安安點了點頭,不聲不響的退出了房間。


    房間門關閉,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完全聽不見。


    蘇夢君有些急切的放下水杯,猛的抓過平板電腦。


    可能因為太過激動,她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


    電腦上是一組組照片,明顯都是偷拍的。


    有唐禹跟丁瀾一起從醫院出來的,有他們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也有他們開著車從小區內走出的照片。


    而最後一張則是昨晚的,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燒烤店,一群人坐著吃飯聊天。


    可能是因為拍攝角度的問題,唐禹與丁瀾的身影微微有些重合,看著就像是丁瀾依偎在唐禹身上一般。


    看著照片中女兒笑顏如花的側臉,蘇夢君眼圈一熱,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洶湧而出。


    將平板電腦抱在胸前,她壓抑著聲音大哭起來。


    哭聲既有對女兒的思念,也是為自己感到悲哀。


    十年。


    她背負罵名,拋夫棄女,在腥風血雨中打拚了整整十年,甚至數次在生死之間徘徊,終於走到了今天。


    可如今回頭看去,當初她厭棄,覺得跟著他就毀了一輩子的丁遠峰,現在並不比她差多少。


    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行為,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可笑。


    哭聲整整持續了十幾分鍾才漸漸停歇。


    蘇夢君擦了擦電腦屏幕上的淚痕,看著照片中的唐禹,眼神漸漸變得犀利。


    “腳踏兩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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