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手中的手機屏幕亮著,屏幕中是他跟李慶國的聊天記錄。


    信號屏蔽器的距離不足百米,馮海等人自然不可能將這一整條路都鋪滿信號屏蔽器。


    屏幕中他給李慶國發的兩條消息,是剛剛他們衝過第一道關卡後發的。


    有一條是這裏的位置信息,後麵跟著兩個字:“速來!”


    身為企業家,他確實不敢讓警車開道,但同時他也是公民,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脅時,他有權利報警。


    而剛好他的朋友是副市長,他給朋友發求救消息,這很合理吧?


    隻是他現在無法收到李慶國的回複,也不知道李慶國有沒有看見他的消息。


    場中,戰鬥還在繼續。


    算上剛剛放倒的四人,此時吳東青已經成功催眠了六人。


    他身後的隊員下手沒有他那麽快準狠,但也放倒了兩人,打傷了四五人。


    而代價就是有兩位隊員負傷。


    一位隊員肩膀被砍了一刀,一位則是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兩人不得不退到隊友的身後,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


    很明顯,對方搏殺經驗也是極為豐富,不是一般流氓地痞等烏合之眾能比。


    頃刻之間損傷了近十人,匪徒們心裏終於有了一絲忌憚,不再如之前一般自殺式進攻,開始注重自身的防禦。


    這讓吳東青等人很難做。


    無奈之下兩方人馬開始互相試探,都想等對方空大後給對方致命一擊,戰況一時間陷入了膠著。


    另一邊,鄭秋的戰績比吳東青差點,隻拿了個四殺,小組總擊敗數為七,比吳東青小組稍稍差點。


    而這也給了匪徒們極大的信心,雙方依舊鬥得難舍難分,互有負傷。


    奔馳車內,馮海兩人眯眼打量著戰況,忍不住皺眉。


    他看了眼表,開戰已經有幾分鍾了,而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


    “王行。”


    王行回頭看了一眼,得到馮海的示意後,他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將西裝的扣子一顆顆解開,隨後脫下西裝,折好,放到身旁一位青年的手裏。


    隨後是襯衫,也如西裝一般對折,放好。


    擦的沒有一點指紋,或汙漬的眼鏡也同樣被他摘下。


    此時他隻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從另一位小弟手中接過一把打造精美,通體亮銀色的刺刀,緩步走向戰場中的吳東青。


    此時可以看見,他沒被背心遮蓋住的肩膀,遍布著猙獰的傷疤。


    ……


    將身前的一位匪徒打退,吳東青發現了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年輕人。


    拎著砍刀的一眾匪徒也發現了王行,開始自覺的退向兩側,將他與吳東青之間的通道讓了出來。


    吳東青見此眼睛微眯。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是尊敬,一種對實力的尊重。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吳東青心裏喃喃自語,握著甩棍的手又緊了一些。


    王行一步步邁向吳東青,步伐越來越快,最後距離吳冬青十幾步時,他的身形已似在奔跑。


    皮鞋擊打地麵的清脆聲響中,他手中的刺刀宛若一道亮銀色的閃電,疾速刺向吳東青的咽喉。


    吳東青眼中冷芒一閃,左腿為軸,右腿後撤,側著身體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甩棍化作一道殘影抽向王行的側頸。


    人體側頸處分布著頸動脈,它的分支處有一個特殊的結構,叫做頸動脈竇。


    頸動脈竇裏有壓力感受器,它對於血壓變化非常敏感。一旦頸動脈竇受到的壓力過猛,血壓驟降,就會導致大腦供血不足與心率降低,導致人昏厥。


    而吳東青擊打的正是這個位置。


    王行反應很迅速,在他的眼睛還沒有看清對方的攻勢時,身體已經本能的做出了閃避動作。


    低頭躲開這一棍,王行抓住吳東青收力的空擋,刺刀完全憑借感覺刺向吳東青的胸口。


    這一刀的角度很刁鑽,他雖然看都沒看,可這一刀刺出的方向,赫然就是吳東青的心口!


    吳東青有所感應般後撤,同時甩棍豎著劈向王行握著刺刀的手腕。


    兩人戰鬥經驗都極為豐富,並且每一次的攻擊都是既狠辣又迅速。


    往往這一次對招眾人剛反應過來,兩人的下一次對招已經開始。


    用刀來棍往,險象環生,兩個詞語來形容極為貼切。


    旁邊暫時收手觀戰的一眾匪徒中,其中一位身材矮小的漢子眼中精光一閃,突然舉刀撲向了吳東青身後的東青安保幾人。


    其餘人見此,也陡然明悟了,紛紛跟著他撲了上去。


    戰局瞬間分成了三方,一方是吳東青,一方是安保隊員與一眾匪徒,還有一方則是道路另一側的鄭秋等人。


    戰鬥再次打響!


    一時間,沒有了吳東青這位‘大將’衝陣的安保人員壓力劇增。


    其實按個體實力來說,安保隊員要明顯比對方高出一截。


    但此時以少對多,並且對方手裏還拿著砍刀,粘上就是非死即傷,因此安保隊員們打得有些吃力吃力。


    吳東青自然也發現了這一情況,可他此時抽不開身。


    王行的每一刀,都追求極致的簡約,沒有多餘的動作。


    就如他這個人一般,幹淨利落。


    他每一次的揮刀,都是直奔吳東青的要害。


    或是眼睛,或是咽喉、心髒,甚至就連下三路也沒有放過,隻追求一擊使對手喪失戰鬥力。


    吳東青不得不將全部心神投入到戰鬥當中,無暇顧及其他。


    處於戰鬥中的人會對於時間流速的感知出現錯誤。


    時間僅僅又過了兩分鍾左右,可場上的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一位安保隊員因為一時疏忽,被砍刀在手臂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他悶哼了一聲,卻沒有退卻,而是用以傷換傷的方式將右手的甩棍狠狠地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刀上還沾染著鮮血的漢子來不及閃避,雙眼一翻,軟綿綿的躺在了地上。


    可僅僅是一瞬間,對方又有新人補上了空缺。


    負了傷的安保隊員沒選擇退後處理傷口,手臂上流淌的鮮紅色血液四處揮灑,可他依舊將手裏的甩棍舞的虎虎生風。


    可無論是安保隊員還是匪徒的那一方都知道,他隻不過是在壓榨身體的潛能,用腎上腺素頂著自己不倒下。


    傷口處流淌的血液會加速他的體力消耗,估計用不了兩分鍾,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脫力,而軟綿綿的躺在地上。


    遠處,唐禹盯著場上的戰鬥,臉色冷峻。


    他沉聲道:“你保護好林先生,我去幫忙。”


    王雷張嘴,急切的想要說些什麽,可唐禹沒給他機會。


    他話還沒有說出口,唐禹已經甩出亮銀色的鋼棍,邁步衝向吳東青等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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