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抱頭痛哭。


    林大河怕母女倆的哭聲影響派出所公安辦公,悄悄的門關上。


    “好了,別哭了,有什麽事我們回去再說,在這裏發泄情緒隻會讓人看笑話。”


    等母女倆哭夠了,這才互相用手帕擦眼淚。


    林梅整理好自己的頭發衣服,拘謹的站在解春雷身前,“春雷哥,我......”


    “好了,爸說的對,有什麽事我們回去再說,這裏不是談這些事的地方。”解春雷說罷,轉身把辦公室的門打開,先走了出去。


    李秀心裏惱怒想說點什麽,隻是林大河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也跟著走了出去。


    李秀傷心的攬緊林梅:“梅子啊,我告訴你,關鍵時刻男人永遠靠不住,我們女人要自己堅強一點。”


    李秀擔心回到家林梅受不了流言蜚語會尋短見,現在說這話也算提前給她打預防針。


    林梅低著頭說道:“媽,我知道。”


    在大山裏走一遭,遭受非人的虐待一年多,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太過美好,她好不容易被解救回來,怎麽可能不好好活著。


    解春雷站在派出所門口,回頭看了眼慢吞吞走出來的母女二人,問身邊的林大河:“我們是現在回去,還是去飯店吃了再回?”


    “去飯店吃碗麵吧,從家裏趕來縣城都沒有歇息,這會兒肚子餓了。”林大河一邊抽著煙,煙霧繚繞的看不清他的麵容。


    解春雷沒有反駁,走在前麵帶領大家去了就近的國營飯店,給每人點了一碗肉絲麵。


    “爸要不要喝點酒?”


    此時的林大河哪裏有心情喝酒,搖頭道:“不用,趁著天色還早,我們吃完早點趕回去。”


    對此解春雷沒有多勸,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水便坐在那裏不吭聲了。


    林大河和李秀見解春雷如此表現,說心裏不忐忑是不可能的。以前這個女婿對他們雖然冷淡,至少該有的禮節都有。


    但這次不一樣,明顯他們感覺到了解春雷對他們的疏離。


    而作為當事人的林梅,自從派出所出來,就一直是低著頭,你不問她就不吭聲,沉默寡言,一路綴在他們後麵當隱形人。


    和解春雷更沒有交流。


    等麵端上來,幾人更沒有交流,悶頭吃麵。


    吃完麵,一路坐車回到鄉裏,已經是傍晚。


    從鄉裏到村裏沒有車可坐,一行四人隻能步行。


    而鄉村小路更是人煙稀少。


    此時,路上沒有旁人,林大河才開口問道:“梅子,現在這裏沒有外人,你跟我們說說,你在火車上是怎麽被騙去西北大山深處的?”


    林梅抬眸看了眼林大河,又迅速的低下頭,“被迷暈了帶走的。”


    被迷暈帶走,接下來路程問了她也不知道。


    林大河:“......”出門在外就沒有一點警惕心?


    這話林大河沒有說出口,李秀卻不顧忌的開口指責道:“你說你出門在外就沒有一點警惕心,什麽人你也敢和別人接觸?”


    林梅突然抬頭,眼裏閃過怨恨:“我怎麽知道他們是拐子!”


    李秀心裏亂糟糟的,沒有注意她的神色,聽了她的話,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她的額頭,“你說你,那拐子怎麽不拐騙別人,獨獨就拐賣你,你就沒有從自己身上找過原因?”


    “我身上有什麽原因?你來告訴我!”林梅突然大聲反問,把大家嚇了一跳。


    李秀愣住,“我.......”


    在外麵受了傷沒得到家人安慰,李秀卻怪她不夠警惕,林梅瞬間情緒崩潰:“這一年多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你現在問起,你不說那我來告訴你。他們拐我,隻不過看我穿著老土,看著就像個鄉下出遠門沒見識的女人,他們覺得好騙,騙了也不會惹上不該惹的人。怪我窮手裏沒錢,如果有錢買的是臥鋪的票,他們還會瞄上我嗎?”


    李秀:“......我不是給了你錢。”


    林梅怨恨的瞪向她,大聲反駁:“你那點錢還不夠一張臥鋪票,有什麽用?”


    李秀接觸到林梅怨恨的眼神,嚇得心口突突直跳,不敢再開口刺激她,怕她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到了天黑的時候,路過解家村,一行人默契的往解家村走去。


    等走到解家門口,屋裏黑黢黢的沒有點燈,大門沒有鎖但推不開,這是從裏裏栓住了。


    明顯,解母早得到消息,知道他們會從縣城接回林梅,不想讓林梅進門。


    “媽,開門!”解春雷用力敲門。


    隻是敲了十來分鍾,屋裏都沒有動靜。


    林大河、李秀和林梅三人臉黑如炭。


    林大河:“春雷,你媽這是什麽意思?不歡迎我們來?”


    解春雷沒有解釋,後退幾步,一個衝鋒就跳上了院牆,騎在院牆上,隻是不等他跳下院牆,堂屋的門便從裏打開了。


    解母手拿手電筒,對騎在牆上的解春雷大罵:“你小子想翻天!進自己家門還要翻牆?胳膊肘往外拐,自家人分不清,你還回來幹嘛?還不如直接給我死在外麵算了!”


    “老娘養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專門在外丟人現眼,讓我們解家成為十裏八鄉的笑話!幹脆別回來,死在外麵一了百了。”


    解春雷跳下院牆,不理解母的指桑罵槐,從容的把院門打開。


    解母注意到跟進來的消瘦身影,忍不住挖苦道:“喲!這不是我那不要臉的前兒媳婦嘛?你不是看不起我家,怎麽這又回來了?”


    “親家母......”


    李秀剛開口就被解母打斷:“別叫我親家母,從你女兒被拐走開始,她就不是我家的兒媳婦了。再說了你女兒還在那大山裏當了別人一年多的媳婦,現在再來和我攀親,這是拿我們家當冤大頭啊,你的所作所為就不覺得臉紅嗎?”


    林大河不想和胡攪蠻纏的女人爭吵,作為當家人,這事應該是男人來商量著怎麽辦?


    於是他轉頭問解春雷:“春雷,這事你怎麽看?”


    “你問春雷幹嘛?”解母不清楚解春雷心裏的想法,生怕大兒子心軟答應將林梅留在家裏,不等他回答便搶先開口道:“他平時就不多話,這個時候問他,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嘛!這個家我作主,被人玩爛的女人我們解家不要,我們又不是收破爛的,什麽臭的爛的都往我家塞!”


    林大河和李秀被解母的話氣得渾身發抖,隻是不等他們爭執,‘嗷’的一聲,李秀隻覺得身邊刮過一陣風,就聽到解母的慘叫聲。


    林梅二話不說,衝上前就是往解母的臉上薅去,尖尖的指甲直接在她的臉上犁了一遍,當場鮮血印子都出來了。


    接著又是擼住她的頭發就將人按在地上揍。


    “梅子,冷靜,冷靜,咱不和她一般見識。”


    在場幾人都嚇了一跳,李秀看到解母被揍,雖然心裏很爽,但小輩打長輩,讓人講究。這讓她不得不手忙腳辭職的上前,去拉發瘋的林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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