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初注意力在身後被警察叔叔攔住的溫晴雲身上,一時不察被陶瓷杯砸了滿頭。


    溫熱的茶水濺了許知初一臉,額頭隱隱紅腫,茶杯滾落在地,碎成幾瓣。


    許知初抬手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水漬擦掉。


    警察叔叔們也愣了一瞬,去看門口的同時放鬆了對溫晴雲的阻攔。


    幾乎就是這一秒鍾,溫晴雲弓著身子竄了出去,一頭撞在許知初後腰上。


    許知初捂著後腰踉蹌幾步,許秀芳著急忙慌上前扶她,“小初,小初你沒事吧?”


    見女兒強撐著搖了搖頭,許秀芳轉頭憤怒地看向溫晴雲,提起氣勢一巴掌甩在她臉上,“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針對我,你想要我坐牢我可以認,但是你敢傷害我的女兒,我就跟你拚命!”


    溫晴雲捂著臉後退兩步,目光中帶著驚詫惶恐。


    宋茜茜往前兩步站到母親身邊,驕縱跋扈,“哪兒來的窮酸鬼,也敢對我媽媽動手,不想在北城混下去了吧?李律師,起訴她,我帶媽媽去做傷情鑒定。”


    許知初頭暈目眩,小腹墜痛感加巨,一陣陣發緊,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小初?小初!”


    許秀芳接住許知初軟下去的身體,抬頭跟警察叔叔求救。


    溫晴雲跟宋茜茜都嚇了一跳,宋茜茜咽了一口唾沫,這是碰瓷吧?


    顧景殊已經聽完全程,大步從門口走進來,從許秀芳懷中抱起許知初,“我來吧。”


    許秀芳淚眼朦朧中抬頭,“顧總?多謝。”


    許知初被顧景殊抱走,但許秀芳還不能離開,裴遠留下處理有關疑似盜竊案後續情況。


    北城人民醫院。


    顧景殊坐在走廊椅子上垂頭看手機,張醫生從病房出來,取下口罩,“抱歉三少,孩子沒保住。”


    聞言,顧景殊驟然抬頭,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聲音艱澀,“孩子?”


    許知初懷孕了?


    顧景殊想起顧氏歡迎宴時,許知初中藥,兩人糾纏,那時候沒有做措施。


    後來在不夜都,他做了措施的啊,就顧家那次,許知初就中獎了?


    張醫生滿臉遺憾,點點頭,“近一個月左右,是我上次檢查不仔細,許姑娘腹部受到重擊,當時應該就有出血的情況。”


    她以為隻是外傷而已,許知初也沒說自己懷孕了,她也沒做別的檢查。


    顧景殊臉色青白交加,想起自己在地下停車場打許知初那一拳,喉頭翻滾,“她人沒事吧?”


    張醫生見顧景殊臉色實在難看,搖了搖頭,“許姑娘人沒事,現在還在睡,我去給她開點益母草顆粒。”


    等張醫生走後,顧景殊凝視地板良久,緩緩站起身走進病房。


    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昏睡的姑娘,顧景殊心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伸手將許知初臉上碎發撥到耳後,顧景殊凝視她良久,“抱歉。”


    許知初睡得很沉,毫無察覺。


    小別墅的後花園裏種了許多玫瑰,許知初聽見玫瑰園裏有小孩子的哭聲,原本要回房的腳步一頓,慢慢朝後花園走去。


    顧景殊家什麽時候有小孩子了?


    許知初走進玫瑰園,老遠就看到花房裏蹲著一個小姑娘,她緩步靠近,“誒,那小孩兒,你哭什麽呢?”


    小姑娘看起來三四歲的模樣,被養得珠圓玉潤。


    她抽噎著回頭,一雙杏眼紅腫,臉頰因為哭泣憋得漲紅,“我,我不能和我媽咪在一起了,嗚哇......”


    許知初看到她的臉,簡直是縮小版顧景殊,頓時驚奇不已。


    上前蹲下身,伸手在小姑娘臉上捏了一把,又嫩又滑,“你是顧景殊的孩子?你媽媽是誰?沈月驕嗎?我帶你去找她。”


    這孩子好可愛,想偷。


    小姑娘聞言,幽怨地看了許知初一眼,默默轉過身背對著許知初。


    媽咪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媽咪壞!


    許知初覺得有趣又好笑,身子一動——


    她就醒了。


    盯著眼前的天花板,聞著淡淡地消毒水氣味,許知初反應過來。


    哦,原來是做了個夢啊。


    顧景殊在許知初莫名顫抖那一瞬間就察覺她醒了,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唇邊有一絲笑意,心裏堵得發慌,“醒了?”


    許知初這才察覺到病房還有人在,盯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三點了。


    她抬手示意顧景殊扶她起來,顧景殊沒理她,將病床調高,讓她半靠在床頭。


    見許知初一直盯著自己,顧景殊避開她的視線,“看我做什麽?”


    許知初額頭還有點紅腫,她一個勁兒傻樂,“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你有女兒了,還挺可愛的。”


    許知初想,如果不是一定要殺了顧景殊和沈月驕才能回家,她還是很願意當孩子的幹媽的。


    “我去給你倒水。”顧景殊下頜緊繃,丟下一句話匆匆逃離。


    許知初盯著顧景殊落荒而逃地背影不明所以。


    顧總這是咋了?


    今天態度好奇怪。


    許知初搖搖頭,想不通。


    沒出三分鍾,顧景殊端著熱水壺進來,站在桌前擺弄著什麽。


    “顧總,昨天我昏倒,我媽媽那邊怎麽樣了?”


    女兒昏迷,許秀芳一個人被關在警察局的話,她會急死的吧?


    勺子在玻璃杯裏攪拌,顧景殊聲音悶悶地,“沒事了,裴遠已經處理好了,你媽媽她昨天來看過你,待到今天早上,我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許知初點點頭,真誠給顧景殊道謝,“多謝顧總出手相助。”


    這次她是真的欠顧景殊一個人情了。


    其他時候再怎麽樣她都可以不要臉,事關原主唯一的親人,許知初不能無動於衷。


    人情債什麽的,最難還了,更何況,她還想要他的命。


    哎!做人難啊。


    思及此,許知初不免想,她的身體怎麽就這麽差?


    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


    動不動就暈倒是怎麽個事?現代版林妹妹?


    原主不會得了什麽絕症快死了吧?


    許知初心頭警鈴大作,下定決心要去做個全身檢查。


    顧景殊將益母草顆粒釀到合適溫度,遞到許知初唇邊,“喝了。”


    許知初下意識仰頭躲避,疑惑地看著顧景殊。


    他真的好奇怪!居然準備給她喂藥?


    見鬼了!


    鼻子嗅了嗅,許知初接過杯子試探著喝了一口,“顧總,你給我喝益母草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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